謝景辰帶着崔喜出了置地廣場,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你住哪?”
崔喜扭頭看一眼還跟在後面的尾巴,搖搖頭。
“我今天才來,沒訂酒店。”
謝景辰明顯已經有幾分不悅。
“崔喜,你爲了跟蹤我,怎麼敢來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這不是內地,很容易出亂子,你太任性了!”
崔喜一門心思注意那條尾巴,敷衍地說了聲對不起。
“行了,我讓人給你訂了酒店,司機會送你過去。”謝景辰有幾分不耐煩,“我聽說,你最近跟容容鬧得很僵。容容從小千嬌百寵着長大,沒吃過什麼苦頭,突然變成了假的女兒,很可憐。你已經搶回女兒的身份,就不能讓着她點嗎?”
崔喜在心裏冷笑。
要不是她重生而來,原主都已經化成灰了,這個男人居然敢拿原主本該擁有的東西,來責罵原主。
真夠惡心的!
謝景辰盯着她,用命令式的語氣說:“你回去後,要好好給容容道歉認錯,聽到了嗎?”
崔喜懶得應,自顧自坐進了車裏,揚長而去。
楚牧舟氣得直咬牙。
“辰少,她把容容欺負到發燒住院了,還不要臉地跟蹤你,你嘛還管她死活?”
謝景辰冷着臉沒接這話。
楚牧舟接着罵:“照我說,你就該把她扔半路上,讓她自生自滅。你現在給她臉,她以後只會更加糾纏你,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閉嘴。”謝景辰有些煩躁。
崔喜那種纏人的勁,確實讓人有些厭煩。但她好歹是爺爺那一輩訂下來的未婚妻,完全不管她死活,也說不過去。
楚牧舟見說不動謝景辰,脆悄悄給司機發信息。
“趙叔,你找個偏僻點的路口,把崔喜扔下。就說是辰少的意思,讓她好好長點教訓。”
司機趙叔開車到半道,突然收到楚牧舟的信息,忍不住從車內鏡看了眼坐後座的崔喜。
上車後只說了聲“謝謝”,就一直保持安靜,看起來挺乖巧挺好的一個小姑娘。
就算不願珍惜,辰少也不應該這樣傷害人家。
趙叔低嘆一口氣,他只是個打工的,不敢違背老板的意思。找了個人來車往比較多的路口停下,如實轉達辰少的意思。
“崔小姐,辰少的意思是,讓您以後盡量不要再這麼糾纏他了,這一次,你就自己想辦法解決住的地方。”
崔喜立即明白,這是謝景辰在給她下馬威,在給顧容容出氣。
不過正好,她還擔心狗男人要她還人情。
“謝謝你。”
崔喜下了車,注意身後已經沒了煩人的尾巴,立即打車去附近的酒店,訂了個房。
先住一晚,明天再去打聽了清楚那個人的情況,晚上應該能趕回鹽城。
就是不知道,她的雇主鬱少,今天晚上能不能順利入睡?
不過有她特意熬制的龜苓膏,失眠情況應該不至於太過嚴重。
謝景辰走完所有應酬,才疲倦地回到酒店,身上還帶着幾分酒氣。
楚牧舟扶着他。
“辰少,你說你都已經是謝家內定的繼承人了,嘛還這麼拼?”
20來歲,大年初一誰還跑來港城搞應酬。真是夠拼的,活該他能接手那麼大的家業。
謝景辰沒搭理他。
看看時間,還不到十點,崔喜應該還沒睡。
他打電話問了助理崔喜的房間號,準備去看看她。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爲了他,才跑到這種陌生的地方來,一個人過年也怪可憐的。
助理的回答是:“崔小姐沒有來過遠航酒店,訂好的房間也並未入住。”
謝景辰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沒來酒店?那她自己跑去哪了?港城跟內地可不一樣,怎麼能自己瞎轉悠!
他給崔喜發信息。
【你怎麼回事?去哪了?定位發來,我派人去接你。】
微信發出去,後面跟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又拉黑我!”
謝景辰馬上撥打她的電話號碼,發現手機號也被拉黑。
他簡直氣笑了。
“還真是長脾氣了!”
楚牧舟說:“辰少,我就說女人不能慣着。你看你才給她點好臉色,她立即蹬鼻子上臉了。”
謝景辰咬着牙,“行,她要作就作,我不管了。”
等真出事了,有她哭的時候!
……
鹽城那邊,明越收到保鏢匯報的信息時,頭都大了。
少夫人大過年趕去陌生的港城,竟然是爲了見前未婚夫?
這要怎麼跟鬱總匯報?就算鬱總暫時還不喜歡少夫人,但天底下哪個男人喜歡頭頂着一片綠?
就在他頭大如鍋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是司鬱來電。
明越硬着頭皮接聽。
“鬱總。”
“查得怎麼樣?崔喜她,去港城做什麼了?”
“咳……”明越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直接說,“鬱總,我已經把資料發過去給您了。”
求求了,大過年的,讓本牛馬好好過個好年吧。
調查信息很快發到司鬱的手機上。
司鬱點開查看。
崔喜一出關,就去了一家燒鵝店,倒是符合她小吃貨的性格。之後又轉去了置地廣場……
她似乎對港城很熟悉,走的路線都是直奔目標的架勢。
司鬱點開下一頁,是崔喜被一個男人拉着手腕走出廣場的照片。
這是——謝景辰?
司鬱面無表情地盯着照片。
大年初一,匆忙趕去港城,就是爲了去見前未婚夫?
崔喜,你可真有出息!
他點開崔喜的微信,發了條信息給她,“你到哪了?”
信息發出去後,一直沒得到回復。
司鬱重重躺回床上。
今晚又失眠了。
已經有大半個月沒失過眠,今天明明也吃了崔喜做的龜苓膏,竟然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難道是因爲,那套特殊的人體按摩法?一旦開始了,就不能停?
第二天一大早,司鬱就出現在客廳,穿着一件黑色高領毛衣,臉色也有點黑。
辛姨起身出來時,被嚇了一大跳。
“少爺,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司鬱抬起眼,“昨晚沒睡好。”
辛姨立即大呼小叫地朝他奔過去,“少爺,您的黑眼圈……”
怎麼比平時還要重?以前也失眠,但這種程度的黑眼圈,沒出現過呀。
這麼明顯的黑眼圈掛在帥氣的臉上,還那麼凶,怪嚇人的。
司鬱道:“辛姨,我現在要吃龜苓膏。”
辛姨立即拒絕:“不可以。少夫人說了,這種東西寒涼,早上不能吃,要中午或者晚上才能吃。”
“她不在家,不必聽她的。”
司鬱自己去廚房打開冰箱門,冷着臉地拿了一碗龜苓膏出來,沒加蜜蜂就直接吃了。
又冰,又苦。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玩意這麼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