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三天之內,我讓她哭着求我放她走。”
京城頂級會所的包房內,男人坐在金棕色真皮沙發上,姿態散漫,語氣篤定。
“赫安,你大哥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劍橋大學的研究生,來頭不小啊,讓這樣的人才給你做秘書,豈不是屈才了?”
左側沙發上的男人,就着身旁女人的手喝了口紅酒,要笑不笑的說。
“屈才?”
秦赫安搖晃着手中紅酒杯,一張臉帥的張狂。
“明天我就讓她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屈才。”
“別等明天啊,現在叫過來,哥幾個給你立立威。”
“就是!秘書這麼重要的崗位,哪能不面試,叫過來,就當面試了。”
包房內的十幾個男女,笑的笑,起哄的起哄。
秦赫安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熱鬧的包房立刻變得鴉雀無聲。
很快,電話那邊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喂,您好。”
“我,秦赫安。”
對面女聲依舊平靜,“您好秦總,有什麼指示。”
“棠鳴凰,過來一趟。”
秦赫安金口玉言,發號施令的口吻,多一個字都不說。
本以爲對面至少會問點什麼。
哪料,平靜清冷的女音沒有片刻遲疑:“好的,二十分鍾後到。”
掛了電話,秦赫安看了眼手機上的號碼。
冷靜、果斷、縝密。
幾秒鍾的時間連車程都計算好了。
他那好大哥該不會是給他派了個機器人過來吧?
這些年他和大哥秦尊鬥智鬥勇,秦尊安排到他身邊的人不少,沒有哪個能在他這裏討到便宜。
他倒是要看看,他好大哥悉心培養的秘書。
能有大多能耐在他這裏撐過三天。
二十分鍾後,包房門被推開。
滿屋子的人齊刷刷看了過去,都知道秦家太子爺頑劣,整人很有一套,難得今天有機會親眼目睹,都想看看被整的人是什麼樣。
宋南星頂着十幾雙各懷心思的目光,徑直走向主位。
獨自坐在三人沙發上的男人,垂眸看着手裏紅酒杯,黑色緞面襯衫半敞,短發,膚白,帥臉,長腿翹起,坐姿慵懶。
渾身上下寫着兩個字:紈絝。
“秦總。”
偌大的包房針落可聞,顯得這聲稱呼格外清脆。
秦赫安作勢要給她個下馬威,自然不會主動開口,聽到聲音才抬眼看她。
眼前女人牛仔褲白襯衫,波浪長發綁成低馬尾,一張未施粉黛的臉又乖又靈,嘴角勾着三分淺淡笑意。
比起滿屋子的超短裙小吊帶,說不上多有女人味,卻也一眼能看出不是個“機器人”。
“宋南星。”
秦赫安啓唇,玩味的叫她名字。
“是的秦總,我就是您的新秘書,宋南星。”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宋南星知道這惡名在外的太子爺會想辦法趕走她。
但沒想到他這麼等不及。
她都還沒正式上任,他就急着要立威。
“秘書……”
秦赫安似笑非笑的重復這兩個字,“宋秘書是劍橋畢業的?”
宋南星面色巋然。
事實上她的詳細簡歷早就發給過秦赫安了,不然他也不會有她的電話。
即便知道他要挖坑,宋南星還是得睜着眼睛往裏跳。
“是,劍橋大學嘉治商學院管理學院碩士。”
“嚯哦。”
有人故意發出稀罕的聲音,仿佛頭一次見活的劍橋畢業生。
宋南星立在沙發前,視線微垂看着秦赫安,仿若未聞。
“幼兒園在哪上的?”
秦赫安話鋒一轉,直接從世界名校跳到穿開褲的年紀。
此話一出,包房內笑聲一片。
像是在說“管你什麼頂尖學府,到了秦二少這兒也不過是個稚嫩的娃娃。”這哪裏是面試,分明是把她的學歷背景當個屁。
衆人本以爲宋南星至少會難堪,卻聽她音色不變道:“東城區,青禾國際。”
一問一答,堪稱機械。
這都不生氣?
秦赫安抬抬手,有人很快倒滿三杯酒杯。
“做我的秘書,一要會辦事,二要能喝酒,三要有眼色。宋秘書,展示一下你的實力。”
三杯酒齊刷刷擺在眼前,宋南星微微頷首道:
“抱歉秦總,我可以在談判桌上爲您擋酒,但不能陪您在聲色場樂,這是秦先生的規定。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爲您挑選兩位優秀的佳麗。”
在場所有男人身邊都有佳麗陪着,唯獨秦赫安。
剛才還偷笑的人瞬時噤聲。
在京城,沒人敢不給秦赫安面子。
也都知道,秦赫安喝酒從不找佳麗陪。
而且,她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秦尊搬出來。
這新來的秘書,一下子觸了秦赫安三個雷區。
秦赫安眸色一沉,整個包間的氣氛緊張起來。
“宋秘書,這就是你不懂規矩了,在咱們這兒,新人入場都得喝酒,俗稱:拜、碼、頭。”
眼見着氣氛劍拔弩張,旁邊一男人開口道。
宋南星尋聲望去,瞧見一打扮的比男模還精致的男人。
他推過來一杯紅酒,做了個請的姿勢。
宋南星莞爾,傾身,端起酒杯。
“初來乍到,謝易先生關照。”
話說的漂亮,酒喝的更是毫不猶豫。
“喲呵,都知道我是誰,功課做的挺足。”
易嘉欽頗爲得意,轉頭看秦赫安,“你這小秘書有點意思。”
秦赫安臉色更差了,嫌棄的睨一眼好友。
“在你眼裏,哪個女人沒意思?”
秦赫安被宋南星掃了面子,心情很不爽,包房中已有人蠢蠢欲動,想借着整治宋南星討他歡心。兩人說話之際,有人站起來。
那人端着一碗口粗的高腳杯,裏面足足裝了一瓶的紅酒。
“老同學,這麼多年不見,越來越漂亮了哈。”
男人開口聲音油膩,目光,打量着宋南星,“還記得我嗎?高中同學,趙明寺。”
“不記得。”
宋南星避開他令人作嘔的視線。
“真是美人多忘事,沒關系,喝了這杯酒,就記起來了。”
宋南星移開兩步,拉開和他的距離。
“不給我面子,也得給秦總一個面子不是,來,我喂你。”
說着,鹹豬手伸向宋南星細腰。
宋南星眉頭微蹙,抬手擋,胳膊肘一偏,滿滿一大杯的紅酒傾斜而出,朝着主位方向潑落。
鮮紅的液體落在秦赫安名貴的西服外套上。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倏地。
沙發上一黑影拔地而起,長腿掃過,還端着酒杯傻眼的趙明寺被一腳踹了出去,重重砸在大理石茶幾上。
“啊!”
女人們驚叫着往身邊男人懷裏鑽。
宋南星站在原地,三分笑意又添一分。
秦赫安一聲怒問:“誰把他帶來的?”
“二少消消氣。剛才接到消息的時候他正好在和我打球,聽着是您的局,就死乞白賴跟着來了。”有坐在下首的男人小心解釋。
“老子的場子,他也配!”
秦赫安罵完,順手抄起一個酒瓶砸過去。
“不入流的東西,滾!”
秦赫安剛才那一腳踹的不輕,那趙明寺半天沒爬起來,腦袋上又挨一酒瓶子,整個人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嚇暈了還是砸暈了。
剛才說話那人立刻起身,將人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