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裏啊!這北平也太遠了?”王格畢拖着沉重的腳步,看着在前頭走着的馮寶寶,忍不住哀嘆。
“寶寶你累不?”
馮寶寶扭過頭,嘴裏蹦出兩個字“不累!”
是的,累就怪了,王格畢忍不住吐槽:“她就不是人……是仙人,怎麼會累呢!”
據前身的記憶,這才走出20多裏地,三更半夜的想搭個順風車都沒有。
王格畢快走兩步和馮寶寶並肩,碰了碰她胳膊,有些難以啓齒。
“寶寶啊……”
“嗯!”
“你…能不能背我走啊?”
“要得!”
馮寶寶二話不說,蹲下身。王格畢興奮地趴了上去,指引着方向。
寶寶那是健步如飛,完全看不出一點累的樣子,比他的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這系統送的老婆…真不賴。”王格畢在令人心安的顛簸中,迷迷糊糊的想着。
……
一輪紅緩緩升起,兩人終於看到了北平的影子。
清晨的空氣有種特殊的味道,煤球燃燒的煙火味。
入眼便是一片低矮,連成一片的灰色,灰牆灰瓦的平房,遠處聳立着吞吐煙霧的工廠煙囪。
“寶寶,快放我下來!”王格畢急忙催促着。
王格畢同志還是要臉的,這要是被城裏的人看到自己被一個女的背着,以後自己還怎麼混。
臊得慌!
叮鈴鈴——
清脆的鈴聲響起,藍色的自行車是絕對的王者,騎着永久,飛鴿二八大杠的工人,臉上洋溢着充滿朝氣的笑容,向他們“第二個家”趕去。
“老公,那個大盒子,裏面裝了好多人?”馮寶寶進去北平城,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睛都快忙不過來了。
王格畢拉着她,生怕她走丟了,“那是公交車,拉客用的。”
“哦!沒得我們跑的快!”馮寶寶認真對比後得出結論。
王格畢現在也對寶寶那偶爾的驚世言論見怪不怪了。
看着路邊牆上那紅漆刷寫着的:[抓革命,促生產],[人民公社萬歲]。
街邊紅星副食品店門口排着長長的隊伍。
“這就是…60年代嘛?”王格畢只是在課本中看過,現在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剛愣神片刻,身邊的馮寶寶就不見了蹤影。
王格畢心裏一咯噔,急忙四下尋找,卻發現她正蹲在一個早點攤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油鍋裏的麻團,喉嚨不自覺的做着吞咽動作。
“老板,來5個麻團!”王格畢掏出錢和漂。
馮寶寶聽到這話,盯着王格畢手裏的大團結和糧票,然後在老板那還成了五個油亮的麻團,默默在心裏記了下來。
在王格畢的震驚中,三兩下便下了肚,然後又繼續盯着油鍋。
“呃,老板在來十個!”
王格畢付了錢,連忙將拉着她離開,可不能讓外人察覺到寶寶的異常。
這年頭搞不好真的會被拉去切片的!
高音喇叭不知在何處響起,播放着高昂的革命紅歌。
寶寶在歌聲中淡定的將麻團再次吃完,
養寶寶不易啊,王格畢手裏攥着99塊錢,表示壓力山大。
一路問着路人找到了街道辦。
至於爲什麼要來這裏,系統給的是硬件,而街道辦代表政府的公章是軟件,兩者加起來才能合法合規。
而且兩人結婚證名還沒有呢,這個年代可是屬於作風問題,是要被批鬥的。
辦公室很樸素,牆上掛着一面紅色錦旗,看來這個街道辦還是個先進機構。
邊上小黑板寫着交道口街道辦轄區內的先進四合院。
南鑼鼓巷95號高居榜首!
王格畢將系統給的證件交給傳說中的“王主任”,一頭黑亮濃密的齊肩短發,面容帶了點嚴肅。
她仔細檢查了那些證件,時不時抬頭看下兩人,像是在確定是否是本人。
“馮寶寶同志,你們是自由戀愛嘛?”
兩人一個北平鄉下的,一個川渝的,相隔千裏之遙,不免不讓王主任懷疑。
馮寶寶正好奇研究着辦公桌上的公章,聞言轉過頭,一臉坦然道: “系統配嘞!”
王格畢頭皮發麻,這姑說的是什麼話,趕緊話:“哈哈哈,王主任你別聽她瞎說,她口音重,是說我們情投意合,情投意合。”邊說邊偷偷拽了下馮寶寶的衣角。
王主任將信將疑,怎麼看這裏應該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看向王格畢的目光便的警惕起來。
“那馮寶寶同志,你願意跟着王格畢在這北平城生活嘛?”
馮寶寶看向王格畢,無比認真的點點頭。
“他在哪兒,我就在哪。他就是有點瓜,我得看倒他,不然容易死。”
王格畢冷汗直流,連忙搶答:“她的意思是我身體不好,心疼我!要照顧我一輩子!”(內心OS:我這形象算是徹底毀了!)
他用力拉拉馮寶寶,眼睛吧唧吧唧的擠着,“寶寶我說的對不對?”
正在研究錦旗的馮寶寶,扭過頭,“對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手指着那面錦旗,無比認真道:“那個紅牌牌好看,能賣錢不?”
!!!
王主任頓時石化當場!
王格畢被嚇得魂飛魄散,幾乎要跪下解釋。
“不能賣,那是榮譽!王主任你千萬別建議,她…她審美比較獨特,覺得好看的就想問問價格…她沒有壞心思!”
王格畢沒想到來了趟街道辦,這踏馬跟上刑場一樣,看着馮寶寶那不解的小眼神,也是無奈。
以後看來要加強對寶寶生活常識的教導,任重而長遠呐!
看着馮寶寶那純淨又帶着不解的眼神。王主任心下了然,生出幾分同情:原來這姑娘腦子不大靈光,這男同志也不容易。
手續齊全,公章無誤。最終,王主任還是給他們辦理了所有手續。
當王格畢拿着嶄新的戶口本,結婚證,糧本走出街道辦,他長舒了一口氣。
“寶寶”王格畢開始了艱難的常識教學“”以後不能看見什麼都問能賣不?”
“要得!”
“也不能動不動就要埋人?”
“爲啥子嘞?”
“…因爲別人會害怕!”
“哦!那…偷偷的埋?”
“也不行!”
王格畢感覺有點口渴,今天冷汗流的有點多了。
“麻煩得很!”馮寶寶撇撇嘴。
不管教學情況怎麼樣,終於在寶寶臉上看到情緒波動,這還是值得高興的。
他拉起馮寶寶的手,手裏攥着那張“南鑼鍋巷95號”的房契,望向那個傳說中的“禽滿四合院”
“走。寶寶!老公,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