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蕭雲逸欲賣我？原是爲尋好去處
我心中一緊。
如果不在年少時和蕭雲逸培養感情攻略他。
待他率軍踏破京州，攻略幾率爲零。
前幾次攻略，我憑借醫術天分和一點兒梵語的知識，成功借住祭壇旁的一間小瓦房。
卻忽略了最普通的國師使者也比一般的平民活得要好。
近來，蕭雲逸給我扯頭花，置新衣，帶我吃炙烤豬肉。
他如今是乞丐，糊口都難，哪來的錢呢。
連續幾天，我偷偷跟在蕭雲逸的身後，一無所獲。
直到這，見他被人拐到胡同深處。
那人悄悄問他幾兩銀子肯賣我。
送到大戶人家做丫鬟好處多着哩。
吃得飽，穿得暖，睡得高床，每月二錢銀子，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好呢。
再說他一半大小子，怎麼養得起一個小孩兒。
蕭雲逸蹙眉。
“你容我一天時間考慮。”
回來後，蕭雲逸蹲下，輕輕撥弄銅盆裏的炭火，摸摸我的辮子。
“你想不想吃飽穿暖？”
我噌得一下起身，摟緊他的脖頸。
熱淚一滴一滴滾落，似要流進他的心裏。
蕭雲逸身體一僵，沉默不言。
我抽泣道。
“哥哥，別賣我。”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哥哥。”
“我發誓，以後一天只吃一個包子。”
說着把宮溯的狐裘賣掉換來的二錢銀子，塞到他手中。
傳聞蕭雲逸率軍所到之處，遍訪名醫，爲瞎眼的妹妹治病。
想來，他是念舊情的人。
我略通醫術，將來說不定能爲他治好妹妹。
即便攻略不成，憑這點兒情誼，興許能保一條命。
蕭雲逸撐不住笑了，把錢塞到我的荷包中，輕輕抹去我的眼淚，掐一下臉頰。
“誰說要賣你。”
“你不是對問診求醫感興趣？你能識幾個字。我托周家醫館收你做學徒。”
“我要走了，替你尋個好去處。”
蕭雲逸要走？
我扯住他的衣襟，想問清楚。
暗紅的火光扯開大片陰影，遮掩蕭雲逸低垂的眉眼。
他什麼也不肯說。
只承諾三年後一定回來。
翌天明，他把我放到周家醫館門口，然後徹底消失了。
我問系統，蕭雲逸去哪兒了。
系統幽幽地說。
它不能隨意透露，否則這個世界的空間會崩塌。
該出現的時候，他一定會來。
我恨蕭雲逸不告而別，卻拿他一點兒辦法沒有。
攻略一時陷入僵局。
除去攻略，我得像這個世界中的其他人一樣學習謀生，學會生活。
醫館的周娘子看重我的天分，對我十分嚴厲。
我拼命研習醫術，時常到深夜。
每逢節，周娘子會交予我兩份包裹。
一包是時新的衣服首飾。
一包是古籍醫書和字帖。
還有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贈小洲。”
除了蕭雲逸，還會是誰？
輕輕撫摸那幾個字，我將兩份包裹仔細收好。
某夜，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裏的我高燒不醒。
七八歲的蕭雲逸爲救我，偷了一碗熱餛飩被當街打個半死。
我想幫他治傷。
卻發現眼睛被蒙上，什麼也看不到。
我手心摳得血肉模糊，無法哭喊出聲。
只能拼命扯住一人的衣袖，指向癱軟在那兒逐漸冰涼的小小身軀。
那人問我這是誰，我咬破手指，一遍遍在衣襟寫下他的名字。
雲逸。
蕭雲逸。
......
醒來，滿臉是淚。
寒來暑往。
已是五年。
隨周娘子出診，皇室民間，總會碰到宮溯。
他愈發飄然出塵，已是遠近聞名的國師。
多少女子手捧荷花，拎着鮮果，目光緊緊追隨。
三尺之距。
卻無一人敢上前。
見到她們，仿佛見到之前的自己。
守着一顆心，愛慕着無望的人。
被人恥笑尚可忍受。
真心無所寄才最絕望。
如今，縱然宮溯從我身旁走過。
我低頭退讓，絕不靠近一步。
一年一度的祭天大會在祭壇舉辦。
我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擲了一支籤。
還未細看。
一只修長的手指拾起籤文。
“姑娘，求姻緣，還是求你夫君的功名？”
我搖頭。
“不是。爲兄長祈福。”
男子輕笑一聲，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激動。
他也擲了一支籤，拉着我徑直走到宮溯面前。
“國師 ，能不能幫我們解一解這支籤？”
“我們求姻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