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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八荒都知道青丘有個不能惹的小帝姬,打了小的來一群老的。
但謝臨不知,因爲我是隱瞞身份在他身邊報恩的。
可在我們成親當天,他那個向來癡傻的小徒弟一氣之下誤入魔淵,
被找回來時身體已經被魔氣侵染,奄奄一息。
一向溫潤的謝臨,頭一次情緒失控:
”阿狸,若不是你非要跟我成親,越兒是不會誤入魔淵的,若她有事,我定要你用命來償!”
我心一震,可我九條尾巴爲了救謝臨已經沒了八條,
“如果沒了這條尾巴我會死,你也要拿走嗎?”
他語氣決絕,
“這一切都是你欠她的。”
我徹底死心,捏碎了爺爺留給我的傳音牌,
“青丘大帝白願,你的孫女在此受難!還不速來替我蕩平這燕山!”
......
“哈哈哈!師父即將飛升上仙尚且不敢叨擾僭越上神,你這只野狐狸竟敢直呼青丘大帝的名號?”
“他老人家的外孫女可是整個青丘的寶貝,天帝當年只是說了她幾句,青丘差點全族舉兵反了!就你這樣的低劣野狐也敢在此妄稱?不要臉!”
謝臨的徒弟們哄然大笑,首徒上前,揚起布滿倒刺的鐵鞭,
“額啊!——”
我痛呼!
血將身上的嫁衣染得鮮紅。
“賤狐狸,把你的尾巴交出來!”
“若不是情勢所迫,我們才不願小師妹用你這臭九尾狐的東西救命!髒死了!”
血匯成小河,我近乎奄奄一息地抬頭,看向弟子中央那個清冷的男人。
許久,謝臨終於皺了皺眉:“住手!”
“謝郎,你一向公正…”我心中涌起一絲希望,
可話還沒說完男人冷峻蹲下,死死掐住我的下巴。
“公正?小越兒如今只有六歲孩童智力,你怎麼有臉跟我提公正!”狠戾的掌風從臉頰呼嘯而過,
我的半邊臉霎時腫了起來,眼冒金星。
“若不是你,她怎會誤入魔障?如今你割了尾巴救她,不算冤枉。”
謝臨的眸裏毫無往溫情,只餘仇恨冷酷。
“謝臨,這是我的最後一條尾巴。”我顫聲,淚已經盈了出來:“割了它,我會死的。”
話畢,謝臨冰冷的臉色出現一絲裂縫。
那些徒弟卻着急起來,
“師父!您別聽她瞎說!這死狐狸就是不想救師妹!退一萬步,小師妹的命抵不上這只野種嗎?”
“就是啊師父,這麼多年我們何時見過割完尾巴就死的狐狸!”
“這狐狸就是個騙人的賤貨!她嫉妒師父您寵愛小師妹而已!可別被她魅惑了!”
惡毒的話語針扎一樣刺進我的心裏,我平素對這些徒弟以禮相待,
沖在最前面的首徒,還是我當初耗費五百年靈力救回來的!
如今他飛濺的唾沫全濺到我的臉上!
謝臨被這一鬧凝了神:“阿狸,不必跟我耍小心思。”
他語氣冰冷:“我燕山聚魂術天下第一,不會讓你死的。你如此糾纏,不就是爲了讓我陪你圓一世夫妻情意?”
他頓了頓,似是做出極大的犧牲:“我答應你,將飛升之順延百年。”
“不可啊師父!”
弟子們瞬間炸開!
“您是千百年來第一個有望修煉成仙之人,怎可爲了一只野狐狸......”
“師父!弟子願替你受此苦楚,莫負大道啊!”
一時之間,衆人紛紛跪下,聲淚俱下!
我看着只覺得可笑,
“呵,謝臨,你這樣對我,還想飛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