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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空洞睜着雙眼,聲音澀得嚇人:“我沒死嗎?”
雲昭一口一口喂着我藥,聲音顫了顫:“又在說胡話了。”
我聞着那熟悉的藥味,心頭竄着怒氣,抬手將藥打翻。
雲昭猝然起身,衣袖卷起的冷風像是扇了我一巴掌。
他在我的床前來回地走,腰間符玉聲急促異常。
我顧不得什麼,起身尋雲昭的衣袖。
“阿昭,小彩呢?”
門刺啦一聲被推開。
陸雪蕪闖進來厭惡道:“阿昭,你若不好開口,便由我來問!”
話音落地,一陣冷兵器落地聲幾乎刺穿我耳膜。
她指着我質問:“瑤光,你爲何要人!”
我身體一僵,茫然搖頭:“人?什麼人?”
雲昭替我撫平緊蹙眉頭,聲音哽咽:
“王府門前死了一位女子,仵作驗屍是一把長劍所傷。”
“阿蕪方才丟的那把長劍便是從救你的湖水中隨你一起撈出來的。”
我慌了神跌下床:“是小彩嗎?”
雲昭的聲音輕極了,可在我耳中卻像極凌遲我的刀。
“阿瑤,你告訴我,可是你所爲?”
我猛地推開雲昭,臉上血色全無。
“我沒有人!也本不知道這長劍從何而來......”
陸雪蕪猛然打斷我:
“人贓並獲你還想狡辯!”
“虧阿昭滿心以爲你不再作惡,不成想骨子裏就是個濫的惡人!”
我的呼吸猛然沉窒。
那夜我爹的慘叫聲、其他人的求饒聲轟地一下在我腦中炸開。
他們罵我罪大惡極應當千刀萬剮,是個父兄的孽障!
我攥緊雲昭衣袖拼命搖頭:
“我是個瞎子怎麼會人?你信我,阿昭。”
陸雪蕪冷哼一聲,命小彩進來。
我懸着的心終於放下,還好,還好不是小彩。
可下一瞬,小彩的聲音驟然令我如墜冰窟。
她竟然誣陷我這些時我偷偷拭劍,時常說着想人。
話落,陸雪蕪猛地掀翻我的床榻,從枕下拿出一把短刃。
“瑤光,這下你可認罪?”
短暫沉寂後,雲昭拂開我的手起身站定。
薄涼失望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阿瑤,原來這麼多年,竟是我錯了。”
他聲音含着幾分哽咽,似是哭了。
我第一次見雲昭哭,還是在兩年前我爲救他眼瞎之時。
明月高懸一樣的人,在滿地血泊中哭得不像樣子。
“瑤光,你爲何要救我?我連自己都渡化不了,竟還癡念渡化旁人。”
我想要解釋,可不待我開口,一陣吵鬧聲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