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林晚和沈知遠不在一個班。隔着兩個教室的距離,她只能在課間時,從人群裏偷偷找他的身影,或是在圖書館偶遇時,遞上一杯溫水。可沈知遠的體貼,總能穿過這短短的距離,落在她心上。
高二上學期的一個周三,輪到林晚值。她抱着一摞沉甸甸的作業本往辦公室送,剛走到樓梯口,就被迎面而來的同學撞了一下,作業本散落一地。她蹲在地上,急得眼眶都紅了,手指慌亂地去撿,卻怎麼也撿不完。就在這時,一雙穿着白色運動鞋的腳停在她面前,緊接着,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幫她撿起了最上面的幾本作業本。
“怎麼這麼不小心?”是沈知遠的聲音。林晚抬頭,看到他額頭上還帶着薄汗,應該是剛從籃球訓練場上過來。沒等她說話,沈知遠已經蹲下來,幫她把散落的作業本一本本撿好,還細心地按班級分好類。“你值?”他問。林晚點點頭,小聲說:“還要擦黑板、拖地……”
那天下午的自習課,林晚的教室門口突然出現了沈知遠的身影。他拿着拖把,徑直走到教室後面,說:“我幫你。”班裏的同學都驚訝地看着他們,林晚的臉瞬間紅透,只能低下頭,假裝擦黑板,卻能感受到身後沈知遠拖地的動作,還有他偶爾投過來的目光。等值結束,沈知遠送她走出教學樓,笑着說:“下次值喊我,別一個人硬扛。”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林晚看着兩人並排的影子,心裏甜得像吃了蜜。
還有一次,放學時突然下起了大雨。林晚沒帶傘,只能站在教學樓門口,看着雨幕發愁。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冒雨跑回家時,一把黑色的雨傘遞到了她面前。“一起走?”沈知遠站在傘下,笑着問。林晚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鑽進了傘下。
雨下得很大,噼裏啪啦地打在傘面上。沈知遠把傘往她這邊斜了斜,自己的半邊肩膀都露在了雨裏,校服很快就被打溼了。林晚發現後,趕緊把傘往他那邊推:“你傘歪了,會淋溼的。”沈知遠卻笑着說:“沒事,我身體好,不怕淋。你別感冒了。”
兩人並肩走在雨巷裏,雨水在腳下濺起小小的水花。林晚能聞到沈知遠身上混着雨水的皂角味,還有他偶爾咳嗽的聲音——他明明已經淋溼了,卻還在擔心她。走到林晚家樓下時,沈知遠的半邊衣服都溼透了,頭發上還掛着水珠。“上去吧,”他說,“記得喝杯熱水。”林晚點點頭,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看着他轉身,消失在雨幕裏。
高三那年的校慶活動,學校組織了文藝匯演,林晚被班裏推薦去跳一支獨舞。演出前一天,她在禮堂排練時,突然被隔壁班的女生堵在了後台。那女生是籃球隊的經理,平時總圍着沈知遠轉,此刻叉着腰,語氣帶着敵意:“林晚,你離沈知遠遠點行不行?他是校隊的隊長,多少人喜歡他,你憑什麼總纏着他?”
林晚的臉瞬間白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就在這時,沈知遠的聲音突然傳來:“她憑什麼?憑她是我想主動靠近的人。”他快步走過來,把林晚護在身後,眼神冷得像冰,“還有,我和誰來往,和你沒關系。以後別再找她麻煩。”
那女生愣了一下,臉漲得通紅,轉身跑開了。沈知遠轉過身,看着林晚發白的臉,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有我呢。”林晚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他那句“憑她是我想主動靠近的人”。這句話像一顆小石子,在她心裏激起了層層漣漪,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