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嬪妃面面相覷,劍舞怎麼演?在皇上面前舉劍可是大不敬,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可是要掉腦袋的,容長安不要命了嗎?
閻離星眸微眯,望向那個自信的女人。
她是無意還是有意爲之?刀劍這樣的冷兵器在這種場合出現,恐怕有些不妥吧?
“準了!”
李亥大手一揮,“李公公,拿劍來!”
“嗻。”
“皇上,此事欠妥!”
李公公還未轉身,木容儀便道,“皇上,俗話有雲:刀劍無眼,萬一傷了皇上龍體,那……”
已經準備好啓奏的德妃又不着痕跡的坐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有木容儀這個出頭鳥,倒是省了她很多事情。
容長安啊容長安,你好好做你的元帥就好了,偏偏要進這無底深的後宮,這裏的算計,不知你能撐多久?
“哦?依儀妃之見,是認爲本宮要對皇上欲行不軌,想要謀害皇上了?”容長安冷聲道,一拍鳳椅,露出一絲怒容,“儀妃,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質疑本宮!”
“皇上,臣妾所說句句屬實!並無懷疑皇後娘娘的意思,望皇上明察!”
木容儀沒有回答容長安的話,反倒是看向了有些猶豫不決的李亥。
李亥心中一時也是拿不下決定,若是不讓容長安,表演劍舞,那便是自己對於容長安不信任,萬一容長安心中因此起了什麼心思,那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可是木容儀說的也並無道理。
雖然李亥心中不相信,容長安會在表演劍舞的時候對自己做出點什麼,可是自古皇帝哪個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萬一要是出了點兒什麼疏漏,丟了命,那可就沒得後悔了。
方才停住腳步的李公公轉眼珠子,躬身上前。
“皇上,奴才有個辦法。”
“講。”
“奴才記得前年大宇國進貢的物品中,有一神木所作之劍,和真劍並無兩樣,美觀無比,可是沒什麼傷力,若皇後娘娘用這把劍來舞,豈不一舉兩得,也無後患之憂?”
這李公公不愧是李亥親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心機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的。他這一番話倒是讓李亥記起來,的確是有這麼一把木劍。
“此法可行。”
李亥點頭,李公公便吩咐人下去拿劍。
“愛妃坐下吧,朕知道你的一番好意。”
“謝皇上。”
木容儀咬着牙狠狠的瞥了一眼容長安,那樣子,仿佛恨不得把容長安給活吃了!若不是自己之前用來月事的借口遮掩了身體的不適,恐怕現在自己的身孕已經被衆人所知曉。
“皇上。”
一個太監從側門進來,低着頭端着一木質錦盒。
錦盒打開,裏邊盛放着的,是一把木質的長劍,劍身雕美,這精妙絕倫的花紋,尺寸和真劍並無兩樣。
容長安拿在手裏墊了墊,分量正合適。
緩步下台,容長安身上隱隱顯露出當年統萬軍之氣勢,令在場衆人心中一滯。容長安劍隨心動,足尖輕點地面,如若飛燕,一亮相便吸引起所有人的矚目。
“閻愛卿,朕看你腰間帶了蕭,不如,趁此來一曲?”
“微臣正有此意。”
閻離起身,取下腰間的竹簫,燭火映射下的竹蕭聲隱隱反射出一些燭光,可見此蕭常被人拿在手裏玩弄。
如泣如訴的簫聲響起。
容長安的思緒仿佛回到了當年在軍營裏,李正強是喝酒吃肉大聲笑談的時候,手中的木劍也隨之舞動。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容長安輕聲呢喃,目光從李亥的臉上劃過,腦海中忽然浮現起了三千將士含怨而死的情形,一股戾氣從心中升起。
容長安目光漸漸泛紅,有着一種趁此機會宰了李亥的沖動。
在一旁吹簫的閻離忽然感覺到了容長安身上散發出來的氣。那種實質般的氣,可是從屍山血海中磨練出來的,如果不是容長安控制好的話,在場有些心智不堅的人恐怕要被嚇的哆嗦。
簫聲漸漸變得急促起來,容長安舞劍的速度也變得愈來愈快。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玄驚…”
衆人在容長安的劍舞中,仿佛看到了黃沙彌漫的戰場上,無數將士浴血奮戰的情景,此刻的慈寧宮內,沒有一個人敢喘大氣。
他們仿佛都被這段劍舞吸引了進去。
就連李亥和太後兩人,也目睛的看着容長安。
此番劍舞真的是,美妙絕倫!
“狗皇帝!看劍!”
李亥身旁,一直低着頭的那個太監忽然抬起頭來,露出滿面崢容,不知從哪裏取出一把短匕,抬手就朝着厲害的脖頸刺去。
錚!
滿臉冷汗,被嚇得哆哆嗦嗦的厲害,眼睜睜的看着面前,那把就快要刺向自己脖子的短匕被一把木劍給擋了下來。
而拿着木劍的主人,正是容長安!
雖然她十分討厭李亥,但是她行軍打仗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來了,今天的刺客壓兒不可能得手!
外頭御林軍重重守衛着,而且容長安不信,李亥身邊沒有什麼保護他的暗衛!
與其把這個功勞給別人,不如她來拿着,也可以讓李亥對她減輕一點懷疑。
果然,那刺客剛剛刺出一刀,李亥身邊就有幾道黑影飛身而出。
“護駕!”
李公公用那種無比尖細的聲音嚎了一嗓子,慈寧宮外,瞬間涌來許多御林軍,眼看就要把整個慈寧宮全部包圍,底下衆多嬪妃們也是慌了神,宮女們扶着那些嬪妃趕快離開了這裏。
“狗皇帝!”
那個太監見情勢不對,若是自己再磨蹭下去,非但不了這個狗皇帝,連自己的性命都得丟在這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個太監丟下短匕,幾個閃身就從側門逃走。
“皇上您先休息,臣妾這就去拿下那個刺客!”
“愛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