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要跟別人訂婚了,你知道嗎?」
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消息後面還緊跟着幾張照片。
應該是偷拍的,離得太遠不夠清晰,地點是在一個酒店的大門前。
照片中的女人側對着身旁的男人,笑容燦爛,側臉輪廓莫名熟悉,但是溫梨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而男人背對着鏡頭,明明沒看到半張臉,她卻一下就認出了照片裏的男人。
是周秉臣。
不得不說,周秉臣是天生的衣架子,肩寬被深色西裝襯得格外挺括,在外時永遠背脊筆直,沒有半分鬆弛,身上自帶一種天然的掌控感。
溫梨一點也不意外。
周秉臣今年三十有二,早到了結婚的年紀,周家上下都催得急。
溫梨和周秉臣在一起的時候,沒少聽見他媽在電話裏催,通常結局都不會太愉快,不過最近好似的確緩和了一點。
溫梨盯着那條消息看了很久,手指停在刪除鍵上,最終竟鬼使神差地把照片按了保存。
回到別墅時,周秉臣正從樓上下來,邊走邊扣着袖口。
見溫梨進門,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時間,說:“今天回來晚了。”
周秉臣的聲音很好聽,不是大提琴音般的低沉,而是清涼通透,像玉石相擊般脆朗淨,又裹着上位者久居的沉穩。
“我加班啊。”
周秉臣187的個頭,溫梨得仰頭看他,“最近工作室有點忙。”
周秉臣點了點頭,“我要出差幾天。”
溫梨這才注意到客廳裏站着一個熟悉的人,是周秉臣的助理之一,腳邊放着周秉臣的行李箱。
“這次去多久?”溫梨問。
這個問題似乎讓周秉臣不太高興,眉心蹙得微不可察,但是溫梨還是發現了,大約是這位爺嫌棄她管得太寬。
“一周。”
周秉臣從阿姨手裏接過外套,和溫梨擦肩而過,兩名秘書緊跟其後,對她露出一個友善卻略帶歉意的笑容。
對於前一天晚上還躺在一張床上的兩人來說,這樣的分別實在太冷漠。
但溫梨心裏沒有半分失落,因爲他們本來就不是情侶,她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只是各取所需。
她永遠記得那次周秉臣的發小來給他送東西,問他弄這麼個地方養着,是認真了?
當時周秉臣的回答是:“各取所需而已,走心就沒意思了。”
門外車輛已經啓動,溫梨想着這次周秉臣出差一周,周末她正好可以回去看看外婆。
周秉臣那個人太霸道,也很無理,只要他在北城,就要求溫梨必須回家,哪怕他自己經常夜不歸宿。
前兩年更誇張,她一個二十多的人還有門禁,晚上十點前要是沒到家,等着她的就是周少爺大發雷霆。
後來也不知是她把他給哄高興了,還是周秉臣有了其他的小情兒之後沒那麼多閒功夫,門禁漸漸放寬到十一點、十二點,後面脆不管了。
正想着,忽然聽見門外周秉臣的聲音:“溫梨。”
溫梨聞聲出門,周秉臣已經坐在了黑色轎車的後座,車窗放到了底,搭在窗沿的手指修長,朝她招了招,手背上的青筋一直延伸進袖口裏。
溫梨走過去,猜想他有事要交代。
等她低頭看向車內,周秉臣突然伸出手來,在她頸後輕輕一勾。
帶着薄繭的指腹蹭過她的耳垂,將她的腦袋微微往下拉。
下一秒,他溫熱的唇落在她額頭,像羽毛拂過般輕,只停留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