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痛得蜷縮起來,刀疤男卻仍覺不夠解氣,抬腿便朝地上的女人踩去——
她驚恐地看着那只沾滿泥垢的靴子目的明確,直直朝自己而來。
就在她以爲自己難逃此劫時,關鍵時刻,女兒突然沖出來將她撲倒,用身體替她擋住了那一腳。
江妍白皙的鵝蛋臉忽然漲紅,實實在在疼到了骨子裏。
“呃!”劇痛讓她眼前發黑。
那一只生猛的大腳,結結實實踩在江妍柔弱無骨的後腰上,仿似被人折斷的樹枝,隨時都可能倒下。
碩大的鞋印踩在那孱弱的纖細腰肢上,的確顯得太過殘忍。
江妍潔白的薄紗長裙上,沾了男人鞋底上的灰。
她咬着唇,強忍痛楚,撐起發顫的身子將母親扶到沙發坐下。
“我已經報警了!”江妍抬起血色盡失而蒼白的臉,“相信警察馬上就到。所以我勸你們,現在滾,還來得及。”
可是,有膽色這種非法行當的人,又豈會將一個黃毛小丫頭毫無威懾力的威脅放在眼裏?
刀疤男啐了一口唾沫,“嚇唬誰呢?你當老子是嚇大的啊?以爲老子會怕那群飯桶?”
他要是怕,當初就不會鋌而走險這種行當了。
都是刀尖舔血的人,誰手裏還沒點真家夥?
誰怕誰,還真不一定。
“繼續砸!”
朝手下吆喝一聲,自己卻大剌剌地坐在一旁邊嗑瓜子邊看戲。
咔嚓咔嚓的嗑瓜子聲混雜着砸東西的巨響。
男人腳下的那一塊兒地板,已經鋪滿了混着他粘膩口水的瓜子殼。
手中的瓜子見底了,他又從口袋中掏出一把,捻着蘭花指拿起一粒瓜子兒,邊嗑邊呸,毫無素質可言。
那群黑衣人沒完沒了,非要把她的家給拆了才肯罷休。
江妍眼睜睜看着家被拆得七零八落,
她崩潰地抓起沙發邊上的那只小板凳,朝嗑瓜子的刀疤男扔過去,“你們到底想怎樣?”
刀疤男身手敏捷,一個高抬腿,利落地躲過了攻擊。
那可憐的小板凳,江妍小時候常常坐在這個小板凳上,媽媽蹲在地上耐心給她喂飯的小板凳,現在落在刀疤男的腳邊,被刀疤男一腳踩下去,用來墊腳。
江媽媽也掙扎着站起來,“你究竟想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母女?”
刀疤男好像就在等江媽媽的這句話,他笑得猙獰,慢慢俯身近,“你閨女長得不錯,深得我心,倒不如讓她跟了我?”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的江妍已率先出聲,“我呸!”
“丫頭兒,你媽可欠老子八百萬多呢!”
刀疤男咬牙,用力捏住江妍的下巴,“跟了我,只要你乖乖兒地,在床上把我伺候舒服了,沒準兒老子高興,就不需要你媽媽還錢了。”
江妍抽抽嘴角,心底冷笑,“簡直卑鄙又,我要是信了你的話,那才有鬼嘞。”
什麼叫“沒準兒等他高興就不需要還錢”?
意思就是,她很可能搭上自己,到最後還得賠錢唄。
她活了二十五年,還真沒見過如此厚顏之徒!
江妍早在心底將這之徒的祖宗十八代統統給問候了個遍。
這才忍着,好脾氣道,“你放心,這錢,我們肯定有能力還。”
此話一出,刀疤男那群手下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笑話般,東西也顧不上砸了,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
“是嗎?”
刀疤男顯然也不信。
一個黃毛小丫頭能還得上八百萬,騙鬼呢!
粗糙的手指挑起江妍的下巴,半眯起眼,左瞧右看,最後得出結論,“你看上去,也就剛畢業吧?”
他鼻孔朝天,嗤笑一聲,“你媽可是欠我整整八百萬!你有能力還?!”
“是,只不過不是現在。”江妍迎上他惡狠狠的目光,眼中不見絲毫畏懼。
家都要沒了,哪兒還管得了那麼多?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尊“大佛”送走。
她繼續道,“我需要時間籌錢,給我幾天時間。”
“好,那我就三後再來。”他大手一揮,粗嗓喊道,“兄弟們,咱們撤!”
離開前,刀疤男似乎是不放心,復又回頭,專指着江妍,凶狠的眉毛狠狠一挑,“要是敢給老子耍花樣,或者逃跑,你和你媽就死定了!”
出了門,黑衣小弟跟在刀疤男身側,好奇問道,“頭兒,你說,那小丫頭,真能還得上那麼多錢嗎?”
刀疤男冷哼一聲,“哼,怕啥,反正還不上,就拿她給老子抵債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