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鯨落熬了三個通宵，終於把方案做出來了。
她發給老板，老板給她指出一大堆問題，她虛心修改，改完發過去，又是一大堆新的問題！
“嗯……顧總，其實……”她坐在電腦前保持微笑，“如果有什麼問題，您可以一次性發給我的，這樣也不耽誤您的時間。”
某人言簡意賅：“剛才沒想到。”
“……”
雲鯨落咬牙，行，你是老板，聽你的！
天已經黑了，同事都準備下班回家。
“鯨落，還不走啊？”
“我再加會兒班，你們先走吧。”
過兩天就要去C城談了，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把方案敲定！
改來改去，忙到了晚上十一點，最後得到一句。
“還是不行，重做吧。”
那一刻，雲鯨落直想把鍵盤砸進電腦，砸到顧扒皮臉上！
艹，姐不了！
這死工作誰想誰！反正她不伺候了！
雲鯨落直接關電腦走人。
出了辦公大樓，寒風蕭瑟，她拿出手機給孟喬發消息：“喬喬，我想辭職。”
？？？
孟喬發來三個問號，並在微信上拍了拍她的腳趾大喊一聲“吾皇萬歲”！
“加班加瘋了？你不是勵志要到老板失業？”
雲鯨落在上一家公司了三年，到公司倒閉，老板還拖欠她三個月工資，要不回了。
她這一份工作還是孟喬介紹她來的，正好行政助理崗缺人，就叫她過來面試。
沒想到面試通過得還挺順利，第二天就接到Hr的電話，通知她來公司報到。
湊巧的是，她入職那天，新總裁也剛上任，她就被調過去給這個全公司擁有最高執行權的負責人當助理，工資直接翻了一倍！
雲鯨落很感激孟喬，當天就請她吃飯，倆人在夜宵攤喝得二五八醉。
孟喬聽說新總裁對工作要求嚴厲苛刻，問她能不能扛住壓力。
她舉杯傻兮兮地笑：“我在上家公司4500的工資都了三年，到公司倒閉，我在GK實習期就有8k，這麼好的待遇上哪找啊，只要老板不叫我滾蛋，我能到他叫爸爸！”
“落落，拿出你打不死的頑強精神！”孟喬言語上激勵她，“想想你的房租，想想你生病的爸，下崗的媽，還有正在念書的弟弟，破碎的家！”
“……”雲鯨落有點無語。
“你看小說把腦子看傻了吧，我家哪有你說的這樣？雖然我家不富裕，但我們一家人還是很相親相愛的好吧？”
“再說了，我爸是糖尿病，我媽是崗位調動提前退休，我弟全年級第一好嗎？”
“我知道，我這不是爲了你嗎？”孟喬生怕她沖動去提離職。
“你差點刺到我了。”
“抱歉，誤傷，嘿嘿……”
“行了，我只是一時有點情緒而已。”她還沒這麼不理智。
“嗯嗯，你在嘛？”
“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
“……”
孟喬：“別玩非主流了，趕緊回家，外面不冷嗎？”
“挺冷的，我準備打車了。”
雲鯨落剛點開打車軟件，孟喬又瘋狂滴滴她：“哎？！上次給你推的模子哥，他把視頻刪了，賬號都清空了。”
雲鯨落微微一愣，下意識退出聊天，點開社交軟件。
搜了半天搜不到模子哥，原來是改了名字。
個人主頁空空如也，之前那個土不拉幾的名字，也改成了“XZ”。
自從上次一拍兩散後，他們再也沒聯系過，但雲鯨落時常會夢到他，夢裏全是肉欲葷腥的畫面，跟那晚相差無幾。
看着他空白的主頁，雲鯨落忍不住去想，他該不會是那天被她拒絕加微信，就把這些都清空了吧？
冷風一吹，雲鯨落立即反應過來——瘋了，她在想什麼啊！
他男模的，又不止服務她一個女人，她不過是他其中一個客戶而已，他怎麼可能因爲她做這些？
可是奇怪，他清空了賬號，爲什麼不直接注銷呢？
難道是被哪個富婆傷到心，在等那個富婆回頭找他？
雲鯨落思索片刻，鬼使神差地點開他的聊天框。
畢竟是床友，安慰一下他吧。
“到老板下跪求饒”拍了拍“XZ”。
沒過一會兒，對方給她回了一個問號。
居然在線。
雲鯨落想象着他回復消息的樣子，手指不由打下一行字：【你在嘛？】
【陪客戶】
哦，那沒事了。
人家在女客戶那裏醉生夢死呢。
雲鯨落覺得有點自作多情，正想退出聊天：“叮咚”一條消息發過來。
XZ：【怎麼？】
到老板下跪求饒：【沒事，我剛中邪了】
XZ：【？】
XZ：【有需求？】
雲鯨落：…………難道她找他，就是爲了那啥嗎？
她半天沒回復，對方又發來一句：【到底什麼事？】
看着他連續發來三條消息，雲鯨落的心像被什麼給勾了一下，握着手機掌心不由收緊。
她咬了下唇，飛快打字：【我剛下班，打不到車，想問問你能不能搭個順風車？】
發完又覺得太刻意了，想撤回。
XZ：【定位】
雲鯨落心跳漏了一拍，他不用陪客戶了嗎？
但她還是把定位發了過去。
XZ：【等着】
雲鯨落看見他下線了，她鼓了鼓腮幫子，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竟隱隱有點期待。
……
高檔商務會所。
包廂內煙霧繚繞，幾瓶特級威士忌已經見底，三個權高位重的男人圍在一起打德州撲克，陪酒女郎站在一旁見機行事爲他們倒酒。
其中一胖男人抽着雪茄，吐出煙圈笑道：“顧總出去這麼久還沒回來，該不會是喝醉迷路了？”
“去，看看顧總什麼去了。”
任青點點頭，轉身出去尋人。
會所紙醉金迷，充滿錢權酒肉的氣息，走廊上好幾個喝醉的男人摟着的女人路過。
任青穿過走廊，在門外的露天停車場找到他。
那裏停了一排豪車，深色西裝襯得他氣質冷峻，身形偉岸，不少打扮光鮮亮麗的女人都頻頻回頭看他，帶着從未見過的驚豔和興趣。
他並不在意這些目光，隨意靠在車門上，一手把玩手機，低着頭不知在給誰發消息，另一只手指尖掐着煙蒂，往一旁彈煙灰。
光線從會所大門透出來，籠照在他身上，形成一片深邃的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