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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遲遲不刹車。
直到女兒作勢要跳車,李旭才趕忙揮手讓司機停下。
“童雨,你瘋了嗎,傷到孩子怎麼辦!”
女兒噙着淚眼,指着躺在角落裏的金鎖:
“那個金鎖,會不會是我媽媽的,她是不是已經來了,不小心出意外了?”
李旭猛然拔高音量,掩飾心虛: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你媽媽可能只是還在生你氣,不願意來而已吧?”
我在上空急得團團轉。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真的來看我女兒了!
女兒嘴唇顫抖着,忽然一把推開李旭。
“你胡說,我媽永遠都不會不要我的......”
李旭被推的一個踉蹌,有些微慍。
“她已經不要你五年了。”
“你要明白,現在我才是你最親的家人!”
女兒尖聲打斷他:
“你閉嘴!我媽永遠是我最親的媽媽,你、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說!”
忽然,她似乎看出了李旭藏在眉目下隱忍的古怪。
伸手,猛然攥住他的衣領。
“等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媽、我媽她到底去哪裏了!”
我飄在空中,也很好奇,我的屍體到底去哪了?
爲什麼這麼久了,還是沒有警察來呢?
李旭深深吸了口氣,斂下惶然,將聲調放的極緩:
“老婆,你別再多想了成不,嘛非要聯想到這麼糟糕的事情?”
“一切交給我處理,信我。”
“我去找人聯系你媽媽,你聽着,我比誰都要關心我老婆娘家人。”
女兒聽罷,慢慢冷靜下來,掃過懷中金鎖時,眼神重新恢復了柔軟。
半晌才道:“好。”
等她回了車裏,李旭使了個眼色,讓司機出來。
“童雨她心思細膩,快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我問你,屍體處理好了沒有?”
我趕忙飄到前面,定睛看了眼車子。
原來撞死我的那輛奔馳,正是女兒和李旭坐的婚禮頭車。
在李旭的問下,李棟沒忍住瞄了一眼後備箱。
李旭登時反應過來,低聲罵道:
“你瘋了嗎!把屍體藏在後備箱,還嫌自己闖的禍還不夠大是嗎!”
李棟低頭絞着手指,無辜道: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要是報了警,嫂子她作爲直系親屬不就知道了嗎?”
“而且我可是你弟啊,你忍心看我坐牢嗎......”
李旭焦躁的抽起煙,腳邊很快積了一小堆煙灰。
半晌,他甩下煙蒂,眼神逐漸陰騖。
“是、是,你說得對,不能讓我老婆知道......”
“我好不容易快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說什麼也要繼續瞞下去。”
“那老女人,真是年輕時不讓我和童雨交往,現在死了還要搗這通亂,晦氣!”
我飄在他旁邊,像五年前那樣甩了他幾個巴掌。
只可惜這一次,掌心穿着他的臉頰而過。
心底是刺骨的涼,我好像再也沒法子將女兒從身邊帶走了。
這次,只能靠她自己了。
車子再次上路。
小小的箱體板阻隔住了我和女兒。
女兒哭的有些困了,忽然,她鼻子輕輕的拱了拱。
“阿旭,好像有什麼奇怪的味道,你後備箱裝了什麼東西嗎?”
李旭忙噴了幾下香水,掩飾道:
“煙花的味道而已,等會咱們要放炮慶祝的。”
女兒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剛要闔眼,一個急刹,後備箱傳來清脆的一聲咚——
女兒的眼睛猝然睜圓。
“什麼聲音!”
話音剛落,一點血滲透了車後坐,蜿蜒到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