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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時敘總說他的小助理蘇窈涉世未深,需要呵護。
蘇窈發錯全公司工資,他摟着小姑娘的肩頭看向我,“她年紀小,你多擔待,別和她計較。”
蘇窈把團隊聚餐訂成情侶雙人套餐,塞給我們200塊讓我們去吃路邊攤時,時敘笑着縱容:“小姑娘被我養的嬌縱了一些,沒有壞心思,大家體諒一下。”
就連元老王姐的產假申請也被她以"有二心"爲由駁回,氣得整個團隊集體跳槽。
國慶這天,我看着蘇窈用"陰陽菜單"招待我爸派來的投資團。
領導席是人均兩千的法餐,員工席卻是帶着餿味的廉價盒飯。
她眨着無辜大眼說經費有限,淚眼漣漣的往時敘懷裏靠。
時敘溫柔附和:“窈窈還小,你爲什麼總跟窈窈過不去。”
我氣血上涌直接拍桌,對經理亮出黑卡:“給我開百萬的極品帝王蟹,記時總賬上。”
時敘不知道,公司現金流已經全部斷裂。
這筆投資是唯一一個能挽救公司的方法。
看着他們煞白的臉,我輕笑:“時敘,哄孩子,總要付出代價。”
............
推開公司門,發現辦公區空了一大片。
原本王姐團隊坐的地方,只剩下和空蕩蕩的桌面。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攥緊了我。
“小王,王姐他們人呢?”
小姑娘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寧總,王姐他們…他們整個團隊今天一早都交了離職報告,剛走......”
走了?
那個從公司初創就跟着我,熬夜通宵打磨方案,喝酒應酬拿下項目,像基石一樣穩着公司技術核心的王姐,走了?
一股怒火“噌”地沖上頭頂。
我來不及細想,轉身沖向時敘辦公室。
“時敘,王姐團隊集體跳槽是怎麼回事?”
我強壓怒火,目光死死釘在時敘臉上。
時敘皺了皺眉,似乎對我的闖入和質問很是不滿。
不等他開口,躲在他身後的蘇窈怯生生地探出半個腦袋,聲音又軟又糯,卻像針一樣扎人:“寧總,您別生氣呀…王姐他們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發展吧。”
“而且我覺得......王姐年紀大了,思維可能跟不上公司節奏了,對公司也沒什麼太大價值了,走就走了嘛,公司不養閒人的呀......”
“閒人?”
我簡直氣笑了,視線轉向她,質問道:“蘇窈,你一個連全公司工資都能發錯,團隊聚餐能訂成七夕雙人套餐的‘閒人’,有什麼資格評價公司的元老功臣?”
蘇窈立刻紅了眼眶,拽着時敘的袖子輕輕搖晃,帶着哭腔:“時敘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是做大事的人,不應該被這些瑣事纏住。”
“寧總她…她管得也太寬太累了,不像我,我只想在你身後默默支持你,不給你添麻煩…”
好一番“深明大義”的茶言茶語。
時敘顯然被這番“全心全意”的仰慕取悅了。
他安撫地拍了拍蘇窈的手背,轉而看向我,語氣帶着不容置疑的責備:“臻臻,你冷靜點。”
“窈窈說話是直白了點,但道理沒錯。”
“王姐他們心不在了,強留也沒意義,窈窈也是一心爲我,爲公司着想,就算方式欠妥,她的心是好的。”
“你平時就是太強勢,管得太多,應該跟窈窈學學,溫柔體貼一點。”
學她?學她如何把無知當可愛,把無能當護身符?
學她如何用所謂的“溫柔”把公司攪得雞犬不寧?
門外傳來動靜。
我餘光瞥見辦公室虛掩的門外,一個去而復返的熟悉身影僵在那裏。
是王姐。
她手裏拿着遺落的U盤,臉色鐵青,眼神裏滿是失望和嘲諷。
顯然,她聽到了蘇窈那番“沒有價值”的論調和時敘的“高見”。
王姐什麼也沒說,決絕地轉身離開。
最後一絲挽回的可能,被眼前這兩個人親手碾碎。
我看着時敘,只覺得他昏聵得令人窒息。
蘇窈偷偷對我投來一抹勝利般的得意的笑。。
巨大的無力和憤怒席卷了我。
我知道,再多說一個字,都是對我自己的侮辱。
“時敘,你好自爲之。”
我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壓下喉間的哽塞,猛地轉身,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