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揣着那幾塊從中品降級爲下品（因爲年代久遠，靈氣流失）的靈石和那本快散架的煉丹手札，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屁顛屁顛地回到了自己的狗窩。
“發財了發財了！”他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掏出那幾塊靈石。
靈石色澤黯淡，摸上去手感也有些粗糙，但裏面蘊含的靈氣，比他之前那三塊燒雞預備款強了何止十倍！
“時空靈珠！給爺啓動！”他意念集中，將一塊靈石握在手中，心神沉入那灰蒙蒙的空間。
【檢測到下品靈石。蘊含靈氣：單位。可轉換爲最低檔時間加速（1：2），持續：約1.5個時辰。是否轉換？】
“才一個半時辰？還是最低檔？”葉凡有點嫌棄，但還是毫不猶豫，“轉！立刻！馬上！”
手中的靈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光澤，最終“咔嚓”一聲，碎裂成幾塊毫無靈氣的頑石。
與此同時，葉凡感覺周圍的空間微微一顫，那種熟悉的、時間被輕微拉扯的感覺再次出現。雖然範圍僅限於他周身三尺，效果微弱，但確實存在！
“成功了！”他興奮地一揮拳頭，趕緊盤膝坐下，嚐試運轉羅雲宗的基礎煉氣訣。
平時如同蝸牛爬的靈氣吸收速度，此刻明顯快了一線！雖然依舊慢得令人發指，但確確實實是加快了！
一個半時辰後，加速效果消失。葉凡睜開眼，感受着體內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靈氣增長，淚流滿面。
“蒼天啊！大地啊！我葉凡終於踏上仙路了！”他激動得差點把懷裏那本破手札撕了當紙錢燒給祖宗還願。
激動過後，是深深的肉痛。
一塊古董中品靈石（現評級爲下品）才換一個半時辰的最低檔加速？這性價比低到令人發指啊！
他看着手裏剩下的幾塊靈石，又看了看那本散發着黴味的煉丹手札，眼珠一轉。
“韓老魔那家夥，好像對煉丹有點興趣？”葉凡摸着下巴，“這破手札對我屁用沒有，不如…”
一個坑蒙拐騙…啊不，是互利共贏的計劃在他腦中成型。
第二天，葉凡繼續他“光榮”的掃廁事業，但眼神總往藥園那邊瞟。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漸晚，估計韓立差不多幹完活了，他立刻扛着掃帚（道具），溜達了過去。
果然，韓立正在藥田邊的小溪裏洗手，準備收工回住處。
“韓師弟！巧啊！”葉凡露出一個自認爲和藹可親的笑容。
韓立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隨即恢復自然，轉過身，依舊是那副老實恭敬的模樣：“大師兄。”
“嗯，辛苦了。”葉凡走過去，很自然地搭話，“我看韓師弟對靈草照料甚是用心，將來莫非是想入丹堂發展？”
韓立眼神微動，謙虛道：“弟子愚鈍，只是盡本分而已。丹堂高深，不敢妄想。”
“誒～話不能這麼說。”葉凡擺擺手，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師兄我這裏呢，剛好有本前人留下的煉丹心得，雖然有些殘破，但裏面有些基礎手法和丹方，還挺有意思的…”
他說着，像做賊似的從懷裏掏出那本破手札，快速晃了一下又塞回去。
韓立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雖然很快掩飾過去，但哪逃得過葉凡的賊眼。
“大師兄，這…”韓立露出“驚訝”和“爲難”的表情。
“唉，師兄我志不在此，這手札放我這也是明珠蒙塵。”葉凡嘆口氣，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我看與韓師弟你有緣，便宜點轉讓給你如何？”
韓立沉默了一下，問道：“不知大師兄…想要多少？”
葉凡伸出五根手指。
韓立皺眉：“五塊…下品靈石？”這個價格對於一本殘缺的、來歷不明的手札來說，有點高了，但如果是真貨，也不是不能考慮。
葉凡搖搖頭，神秘一笑：“非也非也。我不要靈石。”
韓立一愣：“那大師兄要什麼？”
“我要你…”葉凡故意拉長聲音，看到韓立臉色微變，才慢悠悠說完，“…幫我撿‘垃圾’。”
“撿…垃圾？”韓立徹底懵了，這大師兄的腦回路怎麼總是如此清奇？
“沒錯！”葉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師兄我最近醉心於研究宗門歷史，尤其是那些被遺忘的角落，往往承載着歲月的沉澱（廢棄茅廁）、先人的智慧（過期丹藥）、和時光的奧秘（各種破爛）。但我一個人精力有限，需要一位像韓師弟你這樣眼光獨到、心思細膩之人相助！”
他摟住韓立的肩膀，語氣充滿誘惑：“你看，你幫我留意那些偏僻角落的‘歷史遺存’（主要是茅廁和垃圾堆），特別是帶有古老氣息的（時空本源之力附着物），這本手札就歸你！怎麼樣？穩賺不賠！”
韓立嘴角微微抽搐。研究宗門歷史？歲月沉澱？這大師兄能把偷雞摸狗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也是個人才了。
他快速權衡利弊。一本煉丹手札，對他目前而言確實很有吸引力。而幫這位奇葩大師兄撿垃圾…雖然聽起來離譜，但似乎沒什麼實際損失，還能順便摸清這位大師兄的底細和目的。
“既然大師兄有此雅興，弟子自當盡力。”韓立最終點頭，答應下來。
“爽快！”葉凡大喜，立刻把手札塞給韓立，“合作愉快！記住啊，重點是古老！破舊！沒人要的！越有味道越好！”他特意強調了“味道”兩個字。
韓立接過手札，看着葉凡哼着小曲、扛着掃帚遠去的背影，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位大師兄，對“有味道”的東西，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執念…
有了韓立這個“金牌撿漏員”的暗中協助，葉凡的“時空本源之力”收入果然增加了不少。
韓立此人，心思縝密，行動力強，而且運氣似乎真的不錯（或者特別擅長發現）。他交給葉凡的東西五花八門：生鏽的斷劍、腐爛的木匣、缺角的玉佩、甚至還有幾塊據說是從某個長老閉關洞府後山垃圾堆裏翻出來的、沾着鳥糞的瓦片…
這些東西大多靈氣全無，破爛不堪，但其中偶爾一兩件，確實蘊含着一絲微乎其微的時空本源之力，讓時空靈珠如同聞到腥味的貓一樣微微顫動。
雖然每次吸收都只有零點零零零零幾的單位，但積少成多，葉凡感覺自己對時空靈珠的掌控似乎強了那麼一絲絲，至少啓動時沒那麼費勁了。
作爲回報，葉凡也信守承諾（主要是那手札對他真沒用），並且時不時給韓立透露一點“垃圾情報”，比如哪個長老的煉丹爐又炸了，廢丹可能倒在哪裏；或者宗門哪個廢棄倉庫可能要清理了…
兩人形成了某種詭異的、心照不宣的“垃圾同盟”。
這天，葉凡正在辛勤地“耕耘”於茅廁之間，忽然聽到幾個外門弟子一邊幹活一邊抱怨。
“聽說了嗎？下個月要外門小比了！” “唉，可不是嘛，又要挨揍了。” “這次獎勵好像不錯，前十都有聚氣丹呢！” “前十？想屁吃呢！能不進後十就不錯了！聽說這次那幾個狠人都會參加…”
外門小比？獎勵？
葉凡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聚氣丹對他這破天賦效果不大，但那玩意兒值錢啊！能換靈石啊！
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他丟下掃帚，直奔藥園找到韓立。
“韓師弟！發財的機會來了！”葉凡眼睛放光。
韓立正在給一株靈草澆水，聞言手都沒抖一下，只是平靜地問：“大師兄又發現哪個長老倒廢丹的新地點了？”
“比那個刺激！”葉凡興奮道，“外門小比知道吧？獎勵豐厚！特別是前十的聚氣丹！”
韓立點點頭，眼神裏卻沒什麼波瀾：“弟子修爲低微，恐難入前十。”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誰讓你去打了？”葉凡一拍大腿，“咱們可以賣情報啊！或者說…提供‘場外指導’！”
韓立終於抬起頭，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場外指導？”
“沒錯！”葉凡嘿嘿一笑，壓低聲音，“你想想，外門弟子幾千人，誰強誰弱，誰有什麼絕招，誰最近受了傷，誰跟誰有仇可能下黑手…這些信息，值不值錢？”
韓立目光一閃，顯然明白了葉凡的意思。信息，在某些時候確實比實力更重要。
“但是這些信息如何獲取？又如何確保準確？”韓立提出問題關鍵。
“問得好！”葉凡得意地指了指自己，“你忘了師兄我是幹什麼的了？”
韓立看着他身上那套沾着不明污漬的掃廁服，沉默了。
“掃茅廁啊！”葉凡說得理直氣壯，“這宗門上下，哪個角落我沒去過？哪個弟子的八卦我沒聽過？誰昨天拉肚子了，誰今天修煉出岔子了，誰偷偷給誰送藥了…我比他們自己都清楚！”
他湊近韓立，猥瑣地笑道：“咱們可以搞個‘盤口’！不，是‘信息諮詢服務中心’！你來分析情報，制定對策（你小子一看就滿肚子壞水），我來提供信息來源！賺了靈石，三七分賬！我七你三！”
韓立再次沉默，似乎在評估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和風險。利用掃茅廁獲取的信息來賣錢…這位大師兄的思路，真是永遠走在一條匪夷所思的道路上。
“風險不小。”韓立緩緩道，“若是被宗門知曉…”
“怕什麼！”葉凡一擺手，“咱們又不下黑手，只是提供情報分析，公平交易，願者上鉤！再說了，真出了事，有我這個大師兄頂着！（雖然頂不頂得住另說）”
最終，在葉凡的巧舌如簧和“三七分賬（我七）”的誘惑下，韓立勉強點頭同意陪他瘋這一把。
於是，在外門小比報名開始後，一個極其隱秘的流言在外門弟子中傳開：只需支付少量靈石，就能獲得關於對手的詳細情報和“針對性建議”，大幅提升勝率。聯系人：藥園韓立（自稱大師兄線人）。
起初，沒人相信。直到一個常年墊底、這次抱着最後一搏心態的弟子，抱着試試看的態度，用僅有的兩塊靈石找到了韓立。
韓立根據葉凡提供的“該弟子暗戀對象可能去看比賽”、“其對手昨天吃壞了肚子”等不靠譜情報，結合自己的分析，給出了“開場就猛攻，打出氣勢，對方可能狀態不佳且心急”的建議。
結果，那墊底弟子居然真的爆冷贏了！
這一下，韓立（和幕後黑手葉凡）的名聲瞬間打響！
接下來幾天，找韓立買情報的弟子絡繹不絕。韓立謹小慎微，每次只接待一兩人，而且絕不留下任何書面證據，全憑口述。葉凡則憑借其強大的“信息網”（廁所八卦匯總），提供了海量真真假假、細碎無比的信息。
韓立則展現出其老陰逼…呃，是分析大師的潛質，能從“張三師兄最近腳步虛浮可能腎虧”、“李四師姐換了一把新劍似乎不太順手”這類碎片信息中，精準提煉出有用的部分，給出極其陰險…呃，是有效的建議。
比如：“對戰張三，可遊鬥消耗，五十招後其氣力不濟。” 再比如：“對戰李四，可強攻其舊劍傷處，令其新劍難以發揮。”
他們的“生意”火爆異常，靈石譁譁地流入葉凡的腰包（雖然大部分被他自己黑了，只分給韓立一小部分）。
葉凡看着日漸豐滿的靈石袋，笑得合不攏嘴，掃茅廁都更有勁了。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外門小比進行到一半，葉凡數靈石數得手抽筋的時候，麻煩終於上門了。
這日，葉凡剛從一個高級茅廁裏心滿意足地出來（今天收獲了一縷不錯的本源之力），就被三個人高馬大、面色不善的內門弟子堵在了角落裏。
爲首一人，面色陰沉，正是之前在外門小比中被韓立“指導”過的某位弟子的哥哥，內門弟子王龍。
“葉凡！”王龍語氣冰冷，“就是你TM在背後搞鬼，賣情報坑我弟弟？”
葉凡心裏一咯噔，暗道不好，面上卻強裝鎮定：“王師兄何出此言？我葉凡一向遵紀守法，熱愛勞動（指掃廁），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還裝傻！”旁邊一個弟子怒道，“那個藥園的韓立，是不是你的人？那些情報是不是你提供的？我弟弟花了五塊靈石，結果還是輸了！韓立那小子說是什麼‘意外情況’，肯定是你搞的鬼！”
葉凡心裏把韓立罵了個狗血淋頭，這老陰逼，肯定是把責任全推自己頭上了！
“王師兄，冤枉啊！”葉凡叫起屈來，“那韓立我就是偶爾去藥園碰見過幾次，根本不熟！他打着我的名號招搖撞騙，我也受害者啊！你們應該去找他！”
“哼！找他了？那小子滑溜得像泥鰍，早就躲沒影了！”王龍冷笑，“反正今天抓到你一樣！敢坑我王家的人，打斷你的腿！”
說着，三人摩拳擦掌，圍了上來。靈力波動散發開來，都是煉氣七八層的樣子，遠不是葉凡這煉氣六層的水貨能比的。
葉凡冷汗都下來了。這要是被堵在這裏揍一頓，起碼得躺半個月！他的掃廁大業和賺錢宏圖可就全完了！
眼看對方就要動手，葉凡眼珠急轉，猛地大喝一聲：“等等！”
王龍三人一愣。
葉凡迅速從懷裏掏出今天剛賺的、還沒捂熱乎的一小袋靈石，估摸着有十幾塊下品靈石，滿臉肉痛地遞過去，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王師兄，誤會！絕對是誤會！這點小意思，給幾位師兄賠個不是，就當請師兄們喝茶了！”
王龍瞥了一眼那袋靈石，冷哼一聲，一把抓過，掂量了一下，臉色稍緩，但依舊不善：“就這點？打發叫花子呢？我弟弟的精神損失費怎麼算？”
葉凡心裏罵娘，臉上卻笑得更諂媚了：“師兄明鑑，小弟我就這點家當了…要不這樣，以後幾位師兄洞府的茅廁，我包了！保證打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而且…而且我還知道不少內幕消息，比如丹堂哪位師姐最近…”
“打住！”王龍一臉嫌棄地打斷他，誰TM想知道丹堂師姐的消息（雖然耳朵豎了一下）？他看着葉凡那副慫包樣，也覺得揍這麼個掃廁所的有點掉價，拿了靈石，便不耐煩地揮揮手：“滾吧！以後別再讓老子看到你搞小動作！還有，那個韓立，給我找出來！”
“是是是！多謝師兄！師兄慢走！”葉凡點頭哈腰，看着三人遠去，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抹了把冷汗。
“媽的，韓立你個老陰逼，坑死老子了！”葉凡咬牙切齒，“這筆賬先記下！”
雖然破財消災，但葉凡意識到，這賣情報的生意風險太高，不能再幹了。而且經過這麼一鬧，他和韓立的“垃圾同盟”估計也岌岌可危。
果然，之後幾天，韓立見到他都繞道走，顯然也是怕被牽連。
葉凡鬱悶不已，看着又快見底的靈石袋，唉聲嘆氣。
“看來，還得靠老本行啊…”他的目光，又一次不由自主地飄向了西北方向，那座寶光氤氳的山峰。
小師妹蘇薇薇的洞府。
“職業道德…暫時放一放吧…”葉凡咽了口口水，眼中重新燃起了冒險的光芒。
夜深人靜，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再次熟練地潛向了小師妹的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