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到危險，他第一個救的人，不是我。
他把蘇萌護在懷裏，眼裏盡是緊張和愛意，那是我未曾見過的模樣。
身體解毒需要時間，我昏迷了一整天。
半夢半醒間，護士閒聊聲鑽進我的耳朵，十分刺耳：“對面那位蘇小姐可真好命，就小腿擦破點皮，厲少親自抱着一路沖進來的。那陣仗，再送晚點傷口都要愈合了。”
“你懂什麼，人家肚子裏懷着厲少的種呢，可矜貴了！”
孩子？
我一下驚醒，倆護士腳底抹油一下不見了。
斜對面的門虛掩着，我站在門口一眼看到了厲淵。
他坐在床邊，低頭專注着在給蘇萌剔西瓜籽。
他那麼嫌麻煩的一個人，從前連幫我擰瓶蓋都厲聲拒絕，現在卻對她言聽計從。
“阿淵，我還是覺得肚子不舒服，我們的寶寶會不會有事啊？”蘇萌靠在他懷裏，聲音嬌弱，眼眶泛紅。
厲淵立刻將她緊緊摟住，“醫生說你只是受到驚嚇，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阿淵，”蘇萌在他懷裏蹭了蹭，欲言又止，“我聽說，蛇皮有很好的安胎定驚效果，不過......還是算了。墨靈姐姐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怎麼能......”
蘇萌還沒說完，厲淵狠狠親上了她。
半晌，他才喘着粗氣，啞聲道：“你和孩子最重要，她只是條蛇，怎麼能跟你比。她要是惹你不高興了，直接拿去做蛇皮大衣都行！”
蘇萌嘴唇微腫，看到我的瞬間，再次委屈得泣不成聲：“墨靈姐姐，你千萬不要誤會！阿淵他只是擔心我，我們什麼都沒做！”她害怕得往後縮了縮。
“你醒了正好，”厲淵起身走向我，語氣冰冷嫌惡，“那天要不是你突然倒下，萌萌根本不會受驚！她肚子裏還懷着我的孩子，要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
事實證明，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厲淵，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現在受傷的人是我。”我越過他直接往回走。
一只大手扯住我傷口的繃帶，血唰的一下滲透了病服，他愣了一下，語氣依舊強硬：“你只是擦到了點皮外傷，萌萌和孩子受到的可是精神損傷！墨靈，快給萌萌道歉。”
“阿淵，別這樣，墨靈姐姐也不是故意的。”蘇萌眼眶溼潤，聲音柔弱得像是一捏就碎。
厲淵死死地盯着我，話語間咄咄逼人：“她這種東西，拿去千刀萬剮都不嫌多。以前就算了，這次敢找人欺負萌萌？墨靈，你膽子大了。這樣吧，你蛻一層皮下來給萌萌安胎，這件事就當過去了。”
蛇皮是我修煉多年的靈力所在。
強行蛻皮，我會靈力大損，再也無法解毒。
到時候不僅我，甚至連厲淵也會喪命！
“不、可、能。”我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徑直爬上床，窩成一團。
蘇萌捂着平坦的小腹，哭得肝腸寸斷：“寶寶，是媽媽沒用，保護不了你！如果有來世......”
厲淵徹底被激怒，“來人，把她給我綁到手術室去！”
幾個保鏢立馬上前，粗魯地把我拎起。
我這次沒有掙扎，極其平靜地看着他：“厲淵，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確定要爲了她，不顧一切拿走我的蛇皮嗎？”
厲淵嗤笑一聲，“不就一層皮嘛，你又死不了。”
我死死掐着掌心，強烈的痛感令我記住此刻的仇恨。
“很好。”
“厲淵，這可是你自己答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