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靜默了好一陣,但手機屏幕上的通話時間仍在有節奏的跳躍着,童舒瑤進行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想救媽媽的意願占了上風,問道:“在哪裏?”
“半個小時後到景仙茶樓。”
“好!”
掛斷電話後,童舒瑤有點小小的興奮,隨後又有些擔心,心想:“會不會是騙子?”。
經過一番激烈的心裏鬥爭,她找着理由爲自己開拓着:“景仙茶樓是一個高級會所,過去也常陪爸爸媽媽去,那是一個高端典雅的地方,去的都是些有品位的高雅人群,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再說自己身上窮得什麼都沒有,能有什麼可讓人騙的!”
在救母心切的意念唆使下,最後,她還是趕去了景仙茶樓。
一進會所,服務員就熱情的迎上來:“您好!請問是童小姐嗎?”
“是。”
服務員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隨我來,客人已經在雅間等候多時了。”
童舒瑤跟隨服務員來到了二樓的一個雅間門口,服務員又恭敬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進雅間,便看見茶桌前坐着一位慈祥的老奶奶,眼中透着睿智,看上去氣質端莊,雍容華貴,全身上下透着貴氣。
旁邊站着一位老者,身上透着一種深沉的人生閱歷和沉穩的氣質,看見童舒瑤走進雅間,他急忙走過來,步態從容,舉止優雅的爲童舒瑤擺好座椅,禮貌地說:“童小姐,請!”
童舒瑤向對方做了一個禮貌的鞠躬,落坐在老奶奶的對面,隨之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老奶奶細細端詳着坐在對面的童舒瑤,在心裏感嘆道:“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
清秀漂亮的眉眼令楊瀟宣有一種似曾久遠的相識,但也沒去細想到底像誰......
楊瀟宣優雅地倒了一杯茶輕放在童舒瑤的面前,笑着說道:“丫頭,喝茶。”
童舒瑤禮貌的謝過,抿了一小口茶,眼角的餘光感覺對方還在盯着自己看,她急忙放下茶碟,開門見山地問道:“請問奶奶,找我來是要談我媽媽腎源的問題嗎?”
“是!”楊瀟宣回答得幹淨利落。
楊瀟宣抿了口茶,又說道:“我了解過,你媽媽的病不能再拖了,我知道你媽媽現在急需腎源,更急需一筆做手術的錢。”
童舒瑤眼眶有些溼潤,接着問道:“奶奶,您想說什麼?”
楊瀟宣有些心疼地看着童舒瑤,說道:“丫頭,我可以通過其他渠道爲你媽媽找到匹配的賢源,而且會很快。”
童舒瑤在心裏揣測着,自己和她素未相識,她憑什麼幫自己?於是問道:“條件是什麼?”
看着眼前這個聰慧的孩子,楊瀟宣心裏說不上來的喜歡。
“我很喜歡你!我想讓你做我的孫媳婦。”
童舒瑤被對方的話驚到,她在來的路上,想了幾十種可能,要麼是騙子,要麼是要錢,要麼......但從沒想到的是給人做孫媳婦,那不是把自己徹底賣了嗎?
“對不起!”童舒瑤起身就走。
這在楊瀟宣的預料之中,如果一來就同意,那她就不是童舒瑤了,也不是她楊瀟宣想要的孫媳婦,憑着童舒瑤對母親的感情,楊瀟宣有十足的把握掌控着一切。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在一個星期內找到腎源,並且負責所有的手術費用和後期抗排異治療的一切費用,以及你家欠下的高利貸。”
童舒瑤頓住了腳步,這個條件太有誘惑力了,可以徹底解決當前困擾着自家的所有問題......
但對方的條件也太苛刻,她不斷地提醒自己要耐下性子跟對方好好談談。
她急忙轉身,雙腳跪地,求道:“奶奶,我第一眼見到您的時候,就知道您是個好人,如果您真的能爲我做這一切,只要別讓我做您的孫媳婦,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童舒瑤的舉動讓楊瀟宣有些措手不及,她急忙起身去扶她,但她始終跪地不起,雙手緊緊地抓着她的衣服,再次求道:“奶奶,我相信您有這個能力,求求您救救我媽媽吧!只要能把我媽媽從死神手裏搶過來,若今生不能報答您,來世我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
楊瀟宣見她執拗着不起身,生氣地說:“你這丫頭,原來是個軟骨頭,這怎能進得了我霍家的門!算我看錯了你!”
楊瀟宣說完,扯開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邁着步子就往外走。
童舒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看着快要消失在門口的楊瀟宣,立即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一次媽媽重生的機會,急忙起身追了上去,拉着奶奶的手,道歉道:“對不起!奶奶!我剛才是急糊塗了,其實我也是長着一身傲骨的!”
雙方的立場瞬間發生了互換,先前是楊瀟宣找她談,現在卻變成了童舒瑤求着楊瀟宣去談......
楊瀟宣看着她,又想起了“奇藝欄目”采訪中帶着傲氣的她,以及她送自己去醫院的畫面,還有那張似曾相識且讓自己感覺特別親近的臉,想着這些,楊瀟宣看着她沒有說話。
童舒瑤繼續道:“奶奶,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您就理解理解一個女兒救媽媽的迫切心情吧,剛才是因爲我太想救媽媽了,所以才會在您面前失態。”
她邊說邊雙手合十,不由自主地在胸前焦急地搓着雙手,雙腳不受控制地在原地動來動去,以此來釋放心中的焦慮與不安。
她焦急的樣子,刺到了楊瀟宣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此時的她有些動搖,她想應了她剛才的請求,可又想:“她是她費盡心思才尋到的孫媳婦,若是應了她,自己的孫子該怎麼辦?她在救她的媽媽,可我也需要救贖我的孫子!”
想到此,楊瀟宣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童舒瑤急忙跟了過去,站在了她的面前,雙手不停地互相掐捏着......
老者上前幫她斟上了一杯茶,楊瀟宣端起茶喝了一口後,示意童舒瑤坐下。
童舒瑤聽話地又坐在了她的對面。
楊瀟宣硬着心說道:“我不能答應你剛才的要求,要救你母親,我的要求不變!”
“......”
童舒瑤沉默着,她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只要你答應了我的要求,我保證你媽媽會沒事。”
“奶奶,你我素未相識,我憑什麼相信您?”
楊瀟宣淡定自若的邊斟茶邊說:“你知道海錦集團嗎?我是海錦集團前董事長楊瀟宣,霍御琨是我的孫子。”
童舒瑤快速地在腦袋裏搜索着關於海錦集團的信息:“海錦集團?深海市神一般遙不可及的‘明星’大企業,經常在各種財經頻道上看到有關海錦集團的報道。”
她用手機在桌子下面快速的搜索着......
雅間裏靜謐了好一陣......
“怎麼樣,搜到了嗎?是不是沒有霍御琨的信息?”
童舒瑤沒有說話,疑惑地看着她。
“這不奇怪,在外人眼裏,大家都認爲我只有一個孫女,都不知道我還有個孫子。”
楊瀟宣說完,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憂鬱地望向窗外,喃喃道:“那都是因爲15年前家中遭遇不測,爲保全霍家的根脈,無奈才把我可憐的孫子送出國,一個人在海外孤苦漂泊,以至於到現在他還在怨他父母拋棄了他,唉!在我有生之年,這個結怕是解不開了。”
一旁的老者忙走過來安慰道:“老夫人,您又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