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扛着狼妖屍體進村時，月牙剛爬上老槐樹梢。
李大娘家的燈還亮着，窗口飄出玉米餅的焦香。
他摸了摸懷裏硬邦邦的妖紋石，腳步頓了頓白天在山坳裏，這石頭貼着皮膚的位置發燙，像塊燒紅的炭。
系統提示說"可復制"，可他現在靈氣值還是零，得先想辦法弄點靈氣。
村頭張獵戶的院子裏傳來狗叫。
林川敲開木門時，張獵戶正蹲在門檻上抽旱煙，見他扛着半人高的狼妖屍首，煙杆"當啷"掉在地上："小川？
這是二階鐵背狼？"
"昨兒在鷹嘴崖碰着的。"林川把狼屍往地上一扔，狼爪上還沾着褐紅色的血，"張叔，按規矩，獸核歸我，皮毛骨肉算你的。"
張獵戶喉結動了動。
二階妖獸的皮毛能賣三十兩，獸核更是值五十兩，這夠他給閨女攢半年的嫁妝錢了。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從裏屋摸出個布包："我這兒有五兩現銀，剩下的...明兒去鎮裏換了錢就給你。"
林川接過布包，指尖觸到裏面的銀錠，涼絲絲的。
他想起趙虎踹翻柴捆時的嘴臉，把布包塞進褲腰："成，我信張叔。"
回屋時，灶台上扣着個粗瓷碗，掀開是李大娘留的熱粥，米香混着鹹菜絲的酸。
林川扒拉兩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摸出懷裏的妖紋石，在月光下，石頭表面的紋路泛着幽藍，像活物似的爬動。
"檢測到未知道具：低階聚靈石（煉氣級）。"系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裏炸響，"是否消耗靈氣50點復制？"
林川差點把碗摔了。
他趕緊扒拉完粥，把門窗閂死，又摸黑溜到村東頭的廢棄柴房，這屋子漏雨，牆皮剝落，堆着半人高的幹茅草，最適合藏着搞"邪門歪道"。
他蹲在草堆裏，把聚靈石貼在掌心。
狼妖血脈在血管裏竄動，自從白天殺了那畜生，他總覺得耳力變好了，能聽見三裏外山溪的水聲。
此刻他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震得掌心的石頭發燙。
"靈氣不足，當前剩餘0點。"系統音又響。
林川罵了句髒話。
他記得系統說過，吸收天地靈氣能補充，可他以前沒靈根，現在有了狼妖血脈...他閉上眼睛，試着像話本裏寫的那樣"引氣入體"。
剛開始什麼都沒有。
可當他運轉白天從狼妖身上復制來的血脈之力時，後頸突然泛起涼意，像是有無數小針在扎，接着是熱，從脊椎骨往四肢竄。
他睜開眼，看見自己皮膚下浮起淡青色的紋路，像狼的皮毛。
"復制目標進度更新：已復制1種煉氣級技能（狼妖血脈）/10。"
林川差點笑出聲。
他摸着草堆裏的幹柴，突然聽見山路上傳來很輕的腳步聲，但他的狼耳能分辨出，是十多個人，穿着草鞋，帶着刀鞘碰撞的脆響。
是趙虎。
林川的瞳孔縮成狼的豎線。
他想起趙虎被踹飛時的表情，那家夥捂着火辣辣的後頸，眼神像被踩了尾巴的狗。
果不其然，系統提示剛消失，外面就傳來壓低的罵聲："那小崽子肯定在柴房，老子要剝了他的皮！"
林川蹲在草堆後，指尖摩挲着聚靈石。
他能聽見趙虎的呼吸聲，帶着濃重的酒氣，這蠢貨居然喝了酒來報仇。
他忽然笑了，把聚靈石塞進草堆底下，又搬來兩捆幹草堵在門口。
"踹門！"趙虎的聲音帶着狠勁。
柴房的木門"哐當"一聲裂開。
林川縮在草堆裏，故意發出驚慌的抽氣聲。
火把的光映進來，他看見趙虎提着鬼頭刀，刀面上還沾着新鮮的雞血，這是山匪動殺事前的講究。
"小雜種，白天挺能打啊？"趙虎踩着碎木頭進來，刀尖子挑開林川的衣襟，"老子就說你個沒靈根的廢物..."
話音未落，林川突然滾進草堆。
趙虎一刀劈在草捆上，幹草"刷"地飛起來，露出底下的聚靈石。
林川在心裏默念"復制"，系統音幾乎同時響起："低階聚靈石復制成功，消耗靈氣50點（當前剩餘：0）。"
"跑！"林川裝出發抖的聲音，往柴房裏間跑。
趙虎罵了句"慫包"，帶着手下追進去。
林川退到牆角，腳尖勾住聚靈石。
當趙虎的刀離他後頸還有三寸時，他猛地一踢，聚靈石砸在牆上，幽藍的光"轟"地炸開。
靈氣像活了過來。
柴房裏的幹草無風自動，林川能看見空氣裏漂浮的金色光點，那是靈氣粒子。
狼妖血脈在他體內沸騰，他感覺自己的視力突然變得能看清趙虎刀鞘上的蟲蛀小孔，聽力能聽見山匪們吞咽口水的聲音。
"操！這什麼邪術？"有個小嘍囉喊。
林川沒答話。
他迎着趙虎的刀沖過去，狼爪般的指甲劃過對方手腕，這是他剛從狼妖血脈裏悟到的"裂風爪"。
趙虎的刀"當啷"落地，腕骨傳來碎裂般的痛。
林川趁機抓住他後領，像扔麻袋似的甩向草堆。
"都給老子上！"趙虎捂着手腕，聲音發顫。
可那些山匪哪還敢上？
林川的動作快得像道影子，左拳轟在一個嘍囉的肚子上，右掌劈在另一個的後頸，不過眨眼的工夫，十多個山匪全癱在地上哼哼。
趙虎想爬出去，卻被林川踩住腳踝。
"趙老大，"林川蹲下來，把趙虎的刀架在他脖子上，"白天我說不記仇，可你偏要送上門。"他摸出趙虎的錢袋，裏面叮鈴當啷掉出十幾兩銀子，"這錢算利息，你搶我的柴火，得賠十倍。"
趙虎臉上全是汗："小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林川把刀往地上一插："滾吧。"他看着山匪們連滾帶爬跑出去的背影，突然聽見系統提示："復制目標達成（10/10），系統等級提升至煉氣二重！
可復制上限提高至煉氣六重。"
月光從破窗照進來，落在他沾血的手背上。
林川擦了擦刀，突然笑出聲，這修真界的萬法，看來真要被他復制個遍了。
可他沒注意到，村外的山頭上，一道青色劍光突然頓住。
騎在劍上的玄清書院弟子皺了皺眉，指尖按在腰間的羅盤上，那羅盤正瘋狂轉動，指針直指青牛村的方向。
"奇怪，"他喃喃自語，"這荒村怎麼會有靈氣暴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