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沈陽軍區一宿舍內。
“衛國!趕緊收拾一下,下午兩點的火車,別不趕趟了。”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滿臉胡茬。
“嗯!”
坐在床上的年輕男子有些木訥地點了點頭,敷衍的應了一聲。
他全名何衛國。
不過靈魂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就在十分鍾前,他還是二十一世紀一個奔波在高速路上的普通卡車司機。
一場突如其來的嚴重車禍,生命就此終結。
再睜眼,意識便在這具陌生的年輕軀體裏蘇醒。
很明顯這是異地登錄,頂號了!
穿越過來的這十分鍾,他也融合完了原主的記憶。
原主何衛國,生於1933年,1948年參軍,打過解放戰爭,也參加了抗美援朝。
他所在的部隊,是赫赫有名的四野三十九軍一一六師汽車營。
剛開口說話的那位中年名叫周振邦,是他的老營長。
他們一同辦理了退役和轉業手續,打算坐今天下午的火車回家。
兩人都是四九城人,又是部隊裏緊密的上下級,自然是打算結伴歸鄉。
除了這些軍旅背景,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父親名叫何大清、弟弟叫何雨柱、還有個妹妹何雨水。
家住南鑼鼓巷95號大院……
“……”
何衛國心裏有一句mmp不知當不當講。
這是給他幹哪兒來了?
何大清、何雨住……
這尼瑪不是電視劇《情滿四合院》的世界嗎?
這部電視劇他看過啊!觀衆朋友門都給了它一個愛稱《禽滿四合院》。
顧名思義,劇裏個個都是好人,鄰裏團結友愛。其樂融融。
嗯……如果您信了就當我沒說!
不過——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部劇裏明明只有傻柱兄妹倆,哪裏冒出來個大哥何衛國?
隨着記憶的梳理,他漸漸釋然了。
電視劇的故事起點是1965年。
而何衛國,1948年參軍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離開時何雨柱還是個半大孩子。
在後來漫長的十幾年裏,這個大哥音訊全無,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家裏人甚至可能以爲他早已死在了外面。
劇中沒有出現,再正常不過了。
更讓何衛國咋舌的是原主的光輝事跡。
這何衛國,竟是四合院當年赫赫有名的渾橫主兒!
從小脾氣就火爆異常,見天茬架,叛逆得厲害。
最轟動的一件事發生在十五歲那年。
原因是當時何大清一門心思撲在那個白寡婦身上,對家裏兩個小的疏於照料,甚至有了拋家棄子跟人跑的心思。
少年何衛國一怒之下,竟把何大清暴揍了一頓!
兒子打老子,在講究孝道的年代,簡直是石破天驚、大逆不道。
更關鍵的是——何大清也是個狠人啊,拳腳功夫那是相當了得!
竟然被自己的親兒子暴揍,這裏就能體現出原主的含金量了。
這事兒瞬間傳遍了整個南鑼鼓巷,何衛國的名頭徹底打響。
這一架之後,父子關系徹底破裂。
何大清惱羞成怒,將他趕出了家門。
自此,何衛國便從四合院消失了。
人們都以爲他死在了亂世,沒人想到他輾轉去當了兵。
因爲他個頭大,力氣足,腦子活絡,剛參軍就被周振邦選入了汽車營。
這年頭的汽車沒有助力系統,打方向盤需要一雙麒麟臂,所以像他這種塊頭開車是天生的優勢。
這些年也是槍林彈雨,跟着部隊南征北戰,與周振邦營長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按照道理來說,像他這樣當了十年兵,參加過無數戰役的老油子,再怎麼着也得混個排長這些當當。
但原主這家夥因爲脾氣暴躁闖了不少禍,立的戰功還沒有受的處分多。
在部隊幹了十年,現在還是一個大頭兵。
這也算是蠍子拉屎獨一份了!
除了這些記憶之外,剛剛穿越來的時候他也覺醒了一個金手指。
叫什麼秒殺系統。
每天能刷新一次物資,可以進行秒殺獲取。
同時,還附帶了一個500m³的儲物空間。
作爲看過不少四合院同人小說的現代靈魂,他對這套路並不陌生。
相較於一開始穿過來時候的那種彷徨無措,眼下他已經完全接受了穿越這個事實。
既來之則安之吧!
或許在這個時代,他能夠大展拳腳呢?
想通這些,他很快起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開口對着周振邦開口道:“走吧營長!”
周振邦點點頭,兩人這才趕往火車站。
……
一天後。
兩人乘坐的火車緩緩駛入四九城車站。
何衛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着人流擠出嘈雜的車站。
看着充這滿了年代感的火車站和穿梭的人流,何衛國感慨萬千,真想大喊一句:
四九城,我特麼來了!
站在他前面的周振邦抬手正了正軍帽,側頭便看到他在那兒發呆,呵斥道:
“何衛國,包給老子抱穩了!要是把檔案弄丟了,老子關你禁閉!”
“是!營長!”
何衛國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挺直腰板,敬了個軍禮。
那挎包裏除了幾件簡單的個人物品,最重要的就是兩樣東西:
一本是他的《士兵退役證明書》,一份沈陽軍區給周振邦開具的《幹部轉業介紹信》。
兩人剛走出出站口,一個穿着厚實軍大衣、戴着棉帽子的年輕男子就小跑着迎了上來,臉上堆着熱情的笑容:
“請問您是周振邦營長嗎?”
周振邦點了點頭:“我是!”
“周營長您好!一路辛苦!王幹事派我來接您!我是司機小張。”
他的目光隨即落在何衛國身上,帶着一絲詢問:
“周營長,這位是……?”
周振邦大手一揮,很自然地攬過何衛國的肩膀,用力拍了兩下:
“哦,這是我的兵!,何衛國,跟我一塊從朝鮮回來的!”
小張臉上笑容不變,心裏卻有了計較。
按規矩,何衛國這樣的退役士兵,辦手續該去武裝部,而不是組織部。
但周營長這麼說了,他一個小司機哪敢多嘴?
這位周營長背景可不簡單,家裏兄弟幾個都在部隊,聽說嶽父還是市商業局的局長。
難怪王幹事親自派車來接。他連忙點頭哈腰:
“哎哎,明白明白!車就在那邊,周營長,何同志,請跟我來!”
一輛掛着軍牌的吉普車就停在路邊。
三人上了車,吉普車卷起一陣塵土,徑直駛向東城區區委大院。
車上,何衛國不時東張西望,顯然是對這個年代充滿了好奇。
對於接下來要去的組織部,那就更好奇了。
其實他大致了解一些,自己這種大頭兵壓根兒就不用去組織部,不過陪老營長走一趟準沒錯,到時候自己的工作落實上,老營長隨便幫幫忙,那都比自己瞎折騰強多了!
很快幾人就到達了目的地,區委組織部在一棟有些年頭的紅磚樓裏。
剛進門,一位穿着灰色中山裝、戴着眼鏡、幹部模樣的中年人就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正是王幹事。
“哎呀,振邦同志!可算把您盼回來了!”
“一路辛苦!辛苦了!”
王幹事熱情地握住周振邦的手,用力搖晃着。
“王幹事,勞您惦記了!”周振邦也笑着寒暄了幾句。
寒暄過後,周振邦示意何衛國。
何衛國立刻從挎包裏取出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牛皮紙檔案袋,鄭重地遞給周振邦。
周振邦轉手交給王幹事:“王幹事,這是我的介紹信!”
王幹事接過檔案袋,動作麻利地拆開,抽出一份帶着鮮紅抬頭的正式文件。
上面赫然寫着《沈陽軍區第三十九軍幹部轉業介紹信》。
他仔細看了看,沒什麼問題。
臉上笑容更盛,隨後他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來一份全新的就職文件推倒周振邦面前,語氣也帶上了幾分鄭重:
“周營長,您籤了這份文件,就是咱們東城區武裝部的副部長了!”
按照道理來說,周振邦作爲一個營長是沒資格當這個武裝部副部長的。
但他有不少戰功,加上家裏實力夠硬,直接提了一級。
周振邦接過文件,目光快速掃過關鍵內容,確認無誤,便在指定位置龍飛鳳舞地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像他這種級別的幹部轉業,手續相對簡單高效,通常當天就能拿到工作證,落實崗位。
籤完字,周振邦沒急着辦自己的後續手續,而是轉向王幹事,很隨意地說:
“老王,你的車借我用一下。”他指了指何衛國,
“我這兄弟,他的轉業手續還沒辦,地方上的流程我不放心,得親自帶他去跑跑。晚點給你開回來。”
王幹事爽快地掏出車鑰匙遞過去:
“行啊,振邦同志,您盡管用!”
“辦正事要緊!車您開着,不急!”
他心裏清楚,能讓周振邦這麼上心親自跑的兵,關系絕對不一般。
周振邦接過鑰匙,沖何衛國一揚下巴:
“走,衛國!辦你的事兒去!”
他語氣裏透着不容置疑的維護和屬於老大哥的擔當。
何衛國默默點頭,緊了緊肩上的挎包,跟着周振邦大步走出了組織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