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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裏姜時霧組了局一起喝酒。
自從跟傅雲諫在一起後,她就再也沒怎麼跟好友一起來了。
坐在二樓包廂,她漸漸冷靜下來。
這才後知後覺這十幾年感情錯付,沉默地拿着酒杯喝着悶酒。
“好久不出來,就在這喝悶酒?想想美好生活。”
幾個從小就在一起的好友是看着姜時霧跟傅雲諫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那個名字。
不知道是誰點了樂曲,樓下樂師剛彈了前奏,姜時霧的手就頓了一下。
這首民謠傅雲諫曾經給她唱了一晚上。
姜時霧喜歡到處遊玩,可那時傅雲諫在練兵沒有陪自己去。
也是在那個晚上地震了,她被壓在房梁下,絕望地看着月光。
傅雲諫連夜駕馬,跑廢了幾匹馬跑了八百公裏趕到了姜時霧身邊,徒手挖着房梁。
“不要睡,時霧!你給我打起精神,我們還有一輩子要走!”
“我給你唱歌,你總說唱得難聽,給你提神好不好?”
“別離開我,算我求你。”
聽着傅雲諫說到最後幾乎哽咽的聲音,她費力地睜開眼。
姜時霧感覺到自己臉上滴了一滴溫熱的水。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傅雲諫哭。
一曲終了,姜時霧咽下了杯裏的酒。
原來愛,只有在說出來的那一刻才是真的。
姜時霧有些醉了,被其中一個朋友送回了府。
剛進了大門,傅雲諫就陰沉着臉看着踉蹌的姜時霧。
“你一天都不在府裏,堂堂郡主就是出去跟男人喝酒?”
他一把將姜時霧拉進了自己懷裏,向那個男人宣示着主權。
男人還想說什麼,姜時霧搖了搖頭,“麻煩你了,你先回吧,我來跟他說。”
朋友剛出門,傅雲諫就抓緊了姜時霧的手腕,眼神陰鬱。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出去與男人喝酒,爲了上午的事你故意讓我生氣是不是?”
傅雲諫的占有欲很強。
哪怕是別人多看自己一眼,他都會生氣地吻着自己。
可他明明喜歡上了別人,自己做什麼又有什麼關系呢?
他不喜歡自己出去。
可,他甚至不知道還喜不喜歡自己。
“你把我嫁給沈喬語的下人,羞辱我的時候,怎麼不考慮我喜不喜歡?”姜時霧抬起頭紅着眼看他。
砰——
臥室裏傳來一聲碎裂的聲音,瞬間淹沒了她說的話。
傅雲諫一下推開姜時霧,直奔內室。
沈喬語坐在一邊,手指流着血。
姜時霧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她爲什麼在這裏,還住在我的床上?”
“她腳崴了,父母又出去經商,我只是怕她出什麼危險。”
“她是腳崴了,不是腳斷了。”姜時霧剛說完,餘光看到了地上碎成渣的陶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步一步地走進沈喬語。
“這是我奶奶生前親自烤制的瓷器,唯一一個!”
沈喬語瑟縮了一下,“我行動不便,不小心碰到了真的對不起,郡主,多少錢我賠給你好嗎?”
姜時霧只想冷笑,不小心碰到,這個罐子她明明放在衣櫃的最深處。
她就是故意的。
想到這裏,她心裏的火再也壓抑不住,用力朝着沈喬語甩了一個耳光。
“你怎麼賠?你能讓她活過來嗎?”
傅雲諫一把拉開了姜時霧,“只是個死物,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活人?你什麼時候這麼囂張跋扈?”
剛才姜時霧被人扶着的畫面像根刺一樣刺在他的心裏。
傅雲諫拉着她走到了院子,拿着桶裏的井水就澆在她的身上。
“你醉了就應該清醒清醒,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姜時霧被涼水激了一下,不斷地後退。
傅雲諫像是有意不放過她,不斷地從井裏打出冷水淋在姜時霧的身上。
直到她渾身溼透,他才將桶扔在一邊。
“你的大小姐脾氣應該改改,傅家更不會同意我娶一個囂張跋扈的女人。”
憤怒的關門聲震碎了她最後一絲期望。
她恍惚間想起自己因爲買不到一支合心意的簪子,有些生氣。
他單膝跪地,讓自己踩在他的雲絲衣衫上,溫柔地揉着腳。
“別人都說我脾氣差,你會不會有一天膩了?”
“別人受不了,我受得了,這樣你就會一輩子跟我在一起。”
傅雲諫說這句話時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姜時霧頭發滴着水,只覺得想笑。
傅雲諫,你的一輩子,竟然這麼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