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畫廊開業後的日子,顧易的生活節奏變得充實而忙碌。美術學院推薦的學生們陸續來到畫廊,顧易化身“顧老師”,耐心地教他們素描、色彩和構圖技巧。他站在畫板前,手把手地指導學生調整線條,語氣溫和卻不失專業:“小張,陰影這裏再加點層次,注意光源方向。別急,慢慢來。”

這些學生中,許多是顧易之前教過的,他們對“顧易老師”充滿信任和崇拜。一位短發女生一邊畫一邊感嘆:“顧老師,您的畫廊真的好酷!我們能在這兒學畫,感覺超幸運!”

顧易笑着擺手:“你們肯學,我就高興。畫廊是大家的,多來玩啊!”

沈彗星也不甘閒着,經常來畫廊幫忙。顧易忙着教學時,她主動承擔起接待新學生和家長的任務。憑借跟着父親經商的耳濡目染,她學到了一些口才技巧,介紹課程時頭頭是道:“我們的畫廊不僅有專業老師指導,還有藝術展覽和實踐機會,孩子在這兒學畫,能全面提升審美和創造力!”她語氣自信,笑容甜美,家長們聽後紛紛點頭,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兩個月下來,畫廊逐漸穩定,陸陸續續招到了幾個固定學生。課程體系初具規模,顧易的教學和沈彗星的運營讓畫廊生意蒸蒸日上。鄭梓妍偶爾會帶着網紅朋友來宣傳,李雲思則定期介紹藝術圈的資源,肖鹿也會抽空幫忙整理畫材,畫廊成了一個充滿活力的小天地。

在這些新學生中,有兩個孩子特別吸引了沈彗星的注意。一個是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名叫小宇,瘦瘦高高的,眼神清亮,畫畫時格外專注。另一個是八九歲的小女孩,名叫小萌,扎着雙馬尾,總是跟在小宇身後,甜甜地喊着“哥哥!哥哥!”。

小萌對小宇的依賴顯而易見。每次小宇畫畫時,她就搬個小板凳坐在旁邊,托着腮認真地看着,偶爾還小聲點評:“哥哥,這個房子畫得好漂亮!能不能再加個小花園呀?”小宇表面上不耐煩,皺着眉說:“別吵,我畫着呢!”但語氣裏卻沒有半點責怪。

沈彗星觀察到,小宇對妹妹的關心藏在細節裏。有一次,她隨手給了小宇一塊巧克力,小宇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吃,而是轉身遞給小萌:“喏,給你。”小萌笑得眼睛彎成月牙,抱着巧克力開心地啃起來。

還有一次,畫廊裏來了個調皮的男孩,想搶小萌手裏的畫筆。小宇立刻放下自己的畫,站到妹妹面前,板着臉說:“你幹嘛?欺負人是不是?”那男孩見小宇氣勢洶洶,訕訕地跑開了。小萌躲在哥哥身後,拽着他的衣角,小聲說:“哥哥,你好厲害!”小宇哼了一聲,嘴上說着“煩死了”,卻悄悄摸了摸妹妹的頭。

沈彗星看着這對兄妹,總是忍不住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和顧易。那時候,她也是個愛黏着“顧易哥”的小尾巴,顧易雖然嘴上嫌她煩,卻總在她摔倒時扶她起來,在她被欺負時站出來護着她。那些溫暖的記憶像電影般在腦海中閃現,讓沈彗星的眼神柔軟了幾分。

一天課後,沈彗星特意留下來和小宇、小萌聊天。她遞給小萌一塊餅幹,笑着問:“小萌,你老跟着哥哥,是不是覺得他特別厲害?”

小萌用力點頭,眼睛亮晶晶:“嗯!哥哥畫畫最好看,還會保護我!上次我差點摔倒,哥哥一把抱住我,超帥的!”

小宇臉一紅,撓撓頭:“別瞎說,我哪有那麼厲害。”他看向沈彗星,語氣有點害羞,“彗星姐,謝謝你教我們畫畫,還給我們吃東西。”

沈彗星擺擺手,笑得溫柔:“謝什麼?你們倆這麼可愛,我可喜歡你們了!以後多來畫廊,彗星姐給你們準備好吃的。”

小萌拉着小宇的手,甜甜地說:“彗星姐,你跟顧老師一樣好!你們是不是也像我和哥哥一樣,從小一起長大的?”

沈彗星一愣,隨即笑了,眼神裏帶着一絲復雜:“嗯……差不多吧。顧老師小時候也老護着我,跟你哥哥一樣。”

小宇聽後,難得地露出一絲笑:“那顧老師真好。”

那天傍晚,學生們陸續離開,畫廊恢復了安靜。顧易收拾完畫板,走過來問沈彗星:“彗星,剛才看你跟小宇小萌聊得挺開心,他們倆是不是挺招人喜歡?”

沈彗星點頭,眼中帶着笑意:“可不是!那兄妹倆跟小時候的咱們似的,特別有意思。小宇嘴上嫌小萌煩,其實心疼妹妹疼得要命。”

顧易一聽,笑着打趣:“喲,彗星,你這是想起小時候了吧?那會兒你也老黏着我,我還得給你背書包呢!”

沈彗星哼了一聲,臉頰微紅:“顧易哥,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黏着你,你能有今天?哼!”

顧易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行行,都是大股東的功勞!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想吃啥?我請客。”

沈彗星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要吃火鍋!叫上雲思姐和肖鹿,梓妍就算了,省得她又跟我吵!”

顧易哭笑不得:“別啊,梓妍最近也幫了不少忙,叫上她吧,人多熱鬧。”

沈彗星撇嘴,勉強同意:“好吧,不過她要敢跟我抬杠,我可不饒她!”

就在顧易和沈彗星商量晚餐時,肖鹿悄悄推門進來,手裏提着一袋水果。她看到顧易和沈彗星親密的互動,眼神微微黯淡,但還是笑了笑:“顧易哥,彗星姐,我路過水果店,買了點橙子,給學生們吃。”

顧易接過袋子,感激地說:“肖鹿,你太貼心了!正好,晚上一起吃火鍋,你來不?”

肖鹿愣了一下,低聲說:“我……我就不去了,家裏有點事。你們玩得開心。”她說完,匆匆告別,離開了畫廊。

沈彗星看着肖鹿的背影,皺眉小聲嘀咕:“肖鹿今天怎麼怪怪的?顧易哥,你是不是又惹她了?”

顧易撓撓頭,心裏有些復雜:“沒有吧……可能她真有事。”

畫廊的課程漸入佳境,小宇和小萌這對兄妹的繪畫天賦讓顧易刮目相看。小宇的素描線條越來越流暢,構圖大膽卻不失細膩,尤其是他畫的一幅街景速寫,得到了顧易的當場表揚:“小宇,你這幅畫的透視和光影處理得很棒!有天賦,繼續加油!”

小宇撓撓頭,難得露出靦腆的笑:“謝謝顧老師,我會努力的。”

站在一旁的小萌聽到哥哥被誇,高興得手舞足蹈,小馬尾一甩一甩的:“哥哥好厲害!顧老師,我也要畫得跟哥哥一樣好!”

顧易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小萌,你也很棒,你的色彩搭配特別有靈氣。你們倆都是好苗子!”

沈彗星在一旁看着這溫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覺上揚。她對這對兄妹格外偏愛,隔三岔五就給他們帶點小禮物,今天是草莓味的棒棒糖,明天是卡通造型的畫筆,偶爾還送些小玩具。小萌每次收到禮物都甜甜地說:“彗星姐,你人真好!跟哥哥一樣好!”

沈彗星被逗樂,捏捏小萌的臉:“那當然,彗星姐可是最疼你們倆的!”

課程結束後,學生們陸續離開,小宇和小萌手挽着手,蹦蹦跳跳地走出畫廊。小萌還回頭朝顧易揮手:“顧老師,彗星姐,明天見!”

顧易笑着揮手回應,關上畫廊的門,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剛鎖好門,他轉過身,卻發現沈彗星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笑盈盈地看着他。她突然上前一步,順勢挽住他的胳膊,動作自然得仿佛小時候的日常。

顧易臉一紅,下意識想抽出手:“彗星,這……大庭廣衆的,不太好吧?”

沈彗星卻攥得更緊,撅着嘴假裝生氣:“顧易哥,看看小宇和小萌,手挽着手多可愛!咱倆多久沒這樣走路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顧易連忙擺手,磕磕巴巴地解釋:“哪、哪有嫌棄!就是……小時候不懂事,現在咱倆都這麼大了……”

沈彗星哼了一聲,瞪着他,眼中卻帶着幾分狡黠:“顧易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嫌我老了?還是嫌我不夠好看?”

“沒沒沒!”顧易急得額頭冒汗,“彗星,你別亂想,你好看得很!我就是……怕別人誤會。”

沈彗星得意地揚起下巴:“誤會什麼?我是大股東,挽着我家總經理怎麼了?走,陪我散散步!”她不由分說,拉着顧易往前走,步伐輕快,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

顧易被她拽着,臉頰依然泛紅,但看着沈彗星開心的樣子,他心頭一暖,終究沒再掙脫。兩人沿着街邊慢悠悠地走,夕陽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一幅溫馨的畫面。沈彗星輕聲說:“顧易哥,小時候你老牽着我走,怕我摔倒。現在輪到我拉着你了,感覺是不是挺好?”

顧易笑了笑,語氣寵溺:“行,彗星,你說好就好。”

兩人沉浸在溫馨的氛圍中,卻沒注意到不遠處,肖鹿靜靜地站在街角。她原本想來畫廊送點水果,順便問問顧易課程的事,卻意外看到這一幕。顧易和沈彗星手挽手的身影刺痛了她的心,她的手不自覺攥緊了手裏的袋子,眼神中滿是落寞。

肖鹿咬了咬唇,沒有上前打擾,而是默默轉身離開。夕陽拉長了她的身影,她低頭走着,腦海裏回蕩着顧易的笑臉,還有他和沈彗星親密的畫面。她小聲自語:“顧易哥……你和彗星姐,真的很配……”

她加快腳步,仿佛想逃離這份酸澀的情緒。回到家,她坐在窗邊,盯着桌上的畫板,畫了一半的小貓素描似乎也在訴說她的心事。她嘆了口氣,喃喃道:“肖鹿,別傻了……他有彗星姐,有那麼多人喜歡他,你算什麼呢?”

回到沈彗星家,顧易還在回味剛才散步的溫馨,卻隱約覺得哪裏不對。他總覺得沈彗星今天格外黏人,但又說不上來爲什麼。沈彗星卻像沒事人似的,哼着歌翻手機:“顧易哥,明天又有兩個家長來諮詢課程,你說我是不是得再練練口才?不能給你丟臉!”

顧易笑着點頭:“彗星,你現在口才已經夠好了,那些家長都被你說得心動了。”

沈彗星得意地揚眉:“那是!不過,顧易哥,畫廊現在生意不錯,咱們得想想下一步了。比如,再辦個小型展覽,或者開個大師班,請雲思姐來講課!”

顧易一聽,眼睛一亮:“好主意!雲思姐在藝術圈人脈廣,請她來講課肯定能吸引更多學生。我明天跟她商量一下。”

正說着,顧易的手機響了,是鄭梓妍發來的語音:“顧易!聽說你畫廊生意火爆,學生都擠破頭了?行啊,本小姐明天再帶幾個網紅去給你宣傳,你可得請我吃大餐!”

沈彗星一聽,立馬炸毛:“鄭梓妍又來蹭熱度?顧易哥,你可別老慣着她!”

顧易哭笑不得:“她好歹幫咱們宣傳了,彗星,別這麼大火氣。”

沈彗星哼了一聲,湊到顧易身邊,語氣酸溜溜:“顧易哥,你是不是覺得鄭梓妍比我好看?老幫她說話!”

顧易連忙擺手:“哪有!彗星,你別亂想,你可是我們畫廊的大股東,誰都比不上!”

沈彗星聞言,滿意地笑了,眼中閃着狡黠的光:“這還差不多!顧易哥,明天我還來畫廊,幫你盯着點,省得某些人又來搗亂!”

畫廊的日常依然忙碌而溫馨,顧易站在畫板前,手把手地指導小宇如何處理畫中的漸變色。小萌坐在一旁,托着腮看哥哥畫畫,不時發出“哇!”的驚嘆。沈彗星站在不遠處,倚着展櫃,目光溫柔地注視着顧易專注的側臉,嘴角微微上揚,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連手機都忘了看,直到一聲清脆的“彗星!”打破了她的思緒。她愣了一下,轉頭一看,閨蜜林悠悠不知何時推門走了進來。林悠悠穿着一件卡其色風衣,挎着小包,笑得一臉八卦:“沈彗星!你看顧易看得那麼入迷,喊你幾聲都沒聽見!”

沈彗星臉一紅,趕緊站直身子,掩飾地咳了一聲:“悠悠!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她快步走過去,拉着林悠悠的手,笑得眉眼彎彎,“快進來,看看我們的畫廊怎麼樣!”

林悠悠被她的熱情感染,笑着打量畫廊:“喲,彗星,這地方真不錯!高端大氣上檔次,怪不得你在微信上吹得天花亂墜!”她的目光很快落在顧易身上,見他正低頭指導學生,忍不住小聲問:“那就是顧易吧?”

沈彗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得意地點頭:“對!那就是我家顧易哥,厲害吧?”

顧易聽到動靜,抬起頭,看到沈彗星身邊的陌生女孩,便走過來打招呼:“彗星,這位是?”他擦了擦手上的炭筆痕跡,露出溫和的笑。

沈彗星連忙介紹:“顧易哥,這是我閨蜜林悠悠!悠悠,這是顧易,我們畫廊的總經理!”

林悠悠上下打量顧易,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她笑着伸出手:“你好,顧易,久仰大名!彗星老在我面前誇你,說你是畫廊的靈魂人物!”

顧易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彗星誇張了,我就是幹點活。悠悠,歡迎來畫廊,待會兒我帶你們轉轉。”

正說着,一個學生舉手喊道:“顧老師!我的畫這兒怎麼改呀?”顧易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先去幫學生看看,悠悠,你先跟彗星逛逛。”

他轉身回到畫板前,耐心地解答學生的問題,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認真。林悠悠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湊到沈彗星耳邊,低聲說:“彗星,這就是顧易啊?長得還挺帥,難怪你整天顧易哥長顧易哥短的!”她的語氣帶着幾分揶揄,眼中卻閃着好奇。

沈彗星一聽,立馬警覺起來,瞪了她一眼,眼神裏帶着幾分吃醋:“悠悠,你幹嘛?看上我家顧易哥了?”

林悠悠見她這副護食的模樣,嚇得連忙擺手,改口道:“哪兒有!我就隨口一說!他……他長得真不怎麼樣,普普通通!”她偷瞄了沈彗星一眼,見她臉色稍緩,才鬆了口氣。

沈彗星撲哧一笑,得意地揚起下巴:“哼,顧易哥的魅力,你這種外人是理解不了的!他可不只是帥,畫畫厲害,還特溫柔,特有責任感!”

林悠悠翻了個白眼,笑着吐槽:“行行,你家顧易哥天下第一!不過,彗星,你這眼神都快黏在他身上了,確定只是‘股東’和‘總經理’的關系?”

沈彗星臉一紅,瞪了她一眼:“悠悠!你再亂說,我可不理你了!”

顧易忙完學生的問題,走回兩人身邊,笑着問:“悠悠,畫廊逛得怎麼樣?我們這兒剛開業不久,展覽區有幾幅新畫,待會兒帶你看看。”

林悠悠點頭,笑得熱情:“好啊!彗星說你畫畫特別厲害,我得好好欣賞一下!”

沈彗星哼了一聲,挽住林悠悠的胳膊,宣誓主權似的說:“悠悠,顧易哥忙着呢,畫廊有我帶你逛就夠了!”

顧易見她這副小醋壇子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彗星,我這兒沒事,學生都安排好了。你好不容易跟閨蜜聚聚,帶悠悠去逛逛街吧,畫廊有我看着就行。”

沈彗星一聽,眼睛一亮:“真的?顧易哥,那我就不客氣了!悠悠,咱們去吃甜品,附近新開了一家超好吃的店!”

林悠悠被她拉着往外走,回頭沖顧易揮手:“顧易,那我們先走啦!畫廊加油啊!”

顧易笑着揮手:“好,玩得開心!彗星,晚上早點回來,別吃太多甜的!”

沈彗星回頭沖他做了個鬼臉:“知道啦,顧易哥!”

兩人離開後,畫廊恢復了安靜。顧易回到展廳,繼續指導學生,偶爾抬頭看看門口,腦海裏浮現出沈彗星剛才吃醋的模樣,嘴角不自覺上揚。他喃喃自語:“這丫頭,醋勁兒還挺大……”

學生們下課後,顧易開始整理畫材,準備明天的課程。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了一下,是肖鹿發來的消息:“顧易哥,明天我有空,能來畫廊幫忙嗎?想幫你整理下畫框。”

顧易回想上次肖鹿看到他和沈彗星手挽手的場景,心裏有些復雜。他回了條消息:“好啊,肖鹿,明天歡迎你來!辛苦你了。”

放下手機,他抬頭看向畫廊的藝術牆,牆上的Q版招財貓似乎在沖他眨眼。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這遊戲世界,感情的事怎麼比畫廊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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