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星光烘焙坊
凌晨一點的練習室裏，汗水浸透的地板泛着微光。敏珠突然從拉伸墊上舉起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衆人疲憊的喘息：“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知夏揉着發酸的小腿抬起頭，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在臉頰上，眼底還帶着未散的疲憊。
敏珠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我們應該烤個蛋糕。”
“現在？”恩英瞪大眼睛，下意識看了眼牆上的時鍾，“明天早上九點還有《Galaxy》的補錄，你想頂着黑眼圈去錄音室嗎？”
“不是現在啦。”敏珠翻了個白眼，手腳並用地爬起來，“是明天休息日！出道前總得有個像樣的慶祝吧？買的哪有自己烤的有意義，這叫‘星光獨家定制’。”
Sarah立刻舉起手，金發隨着動作輕輕晃動：“I can decorate！我小時候跟媽媽學過裱花！”
綾摸着下巴沉吟：“問題是……宿舍的小烤箱上周就壞了，公司食堂的阿姨又不讓我們碰烘焙工具。”
知夏突然眨了眨眼，眼睛亮了起來：“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用。”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她，眼裏瞬間燃起好奇的火苗。
第二天中午，九個人像偷溜出去玩的學生，鬼鬼祟祟地站在公司後門的走廊裏。秋風從通風口鑽進來，吹得她們拉緊了外套。
“你確定這樣能行？”恩英緊張地拽着知夏的袖子，聲音壓得極低，“被發現會不會扣考核分啊？”
知夏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與鄭在允的聊天記錄：“放心，鄭在允前輩說練習生專用廚房今天沒人用，特意給了權限。”
“所以我們要偷偷用公司的廚房？”秀妍瞪圓了眼睛，四處張望着生怕遇到工作人員。
“不是偷偷，”知夏從包裏掏出一張臨時門禁卡，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經地說，“是合理利用閒置資源。前輩親自給的臨時權限，合法合規。”
敏珠吹了聲口哨，撞了撞知夏的肩膀：“哇哦，隊長帶頭‘違規’，這下我們可都跟你綁定了。”
“這叫團隊建設。”知夏刷卡開門，金屬門“咔噠”一聲彈開，露出裏面整潔的小廚房。
公司的小廚房平時只用來給練習生煮拉面或熱便當，但角落裏確實立着一個老式烤箱。恩英試着按下開關，烤箱發出“嗡”的啓動聲，指示燈亮了起來：“還能用！”
“等等，”綾突然指向門口，聲音發僵，“那是……鄭前輩？”
衆人回頭，只見鄭在允抱着一袋面粉站在門口，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微微眯起，語氣聽不出情緒：“聽說有人要烤蛋糕？”
九個人瞬間僵在原地，手裏的打蛋器和烤盤都忘了放下，像被老師抓包的調皮學生。
“正好，”他走進來把面粉放在料理台上，袋子上還印着專業烘焙的標志，“我約了勝勳哥三點開會，兩點五十之前把廚房恢復原樣，別耽誤正事。”說完竟然轉身就走，留下滿室錯愕。
“這……算是批準了？”敏珠難以置信地戳了戳面粉袋，確認不是幻覺。
知夏拿起那袋面粉，發現上面貼着一張便利貼，字跡清雋：【糖在左邊櫃子第二層，別碰最上層的咖啡豆。——ZY】她忍不住笑了，原來前輩早就準備好了。
三十分鍾後，整潔的廚房徹底變成了“戰場”。
“面粉不是這樣篩的！要輕輕晃動！”綾試圖搶救被Sarah揚到空中的面粉，結果被粉末嗆得打了個噴嚏，反而把更多面粉噴到了敏珠臉上。
敏珠頂着一張白花花的臉，頭發上還沾着面粉碎屑，幽幽地說：“我現在像不像《歌劇魅影》裏的幽靈？就是看起來有點餓的那種。”
秀妍舉着電動打蛋器興奮地轉圈，結果奶油隨着離心力甩到了天花板上，形成一小片奶白色的“雲朵”。她尷尬地吐吐舌頭：“Oops，失控了。”
知夏看着碗裏顏色發灰的可疑面糊，眉頭緊鎖：“……我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忘了看食譜？”
“看了！”恩英舉着手機反駁，屏幕上還停留在烘焙教程的界面，“但視頻裏說‘糖適量、牛奶適量’，誰知道‘適量’到底是多少啊？”
烤箱突然“叮”的一聲提示音響起，第一盤試烤的餅幹出爐了——焦黑如炭，邊緣還微微卷曲，散發着糊味。
九個人沉默地看着烤盤裏的“餅幹”，空氣仿佛凝固了。
“沒關系，”知夏率先打破沉默，拿起一塊焦餅幹掰開，“至少……它很有嚼勁？餅幹失敗了，蛋糕一定會成功的！”
正當她們手忙腳亂地準備重新調配蛋糕糊時，廚房門又被輕輕推開。
“聽說有人在謀殺面粉？”
權載沅靠在門框上，薄荷綠的頭發在午後陽光下格外醒目。他掃了眼滿屋狼藉——沾着面粉的牆壁、天花板上的奶油漬、還有九張沾着粉末的驚恐臉蛋，緩緩挑眉：“我路過聞到焦味，還以爲公司着火了，特意來救火。”
“前輩！”知夏手裏的攪拌碗差點脫手，臉頰瞬間漲紅，“我們只是想……慶祝一下出道倒計時。”
權載沅走近，用手指輕輕抹了塊碗邊的奶油嚐了嚐，突然笑了起來，眼角彎成好看的弧度：“糖放多了，甜得發膩；香草精少了一半，香味不夠；而且——”他指了指還沒預熱的烤箱，“你們沒預熱烤箱，餅幹不焦才怪。”
九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看似簡單的烘焙居然有這麼多講究。
“讓開。”權載沅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從櫃子裏找出新的雞蛋和低筋面粉，“看好了，偶像必修課之一：如何拯救一場烘焙災難。”他的動作熟練得驚人，打蛋液時手腕輕巧轉動，篩面粉的動作行雲流水，完全不像平時舞台上那個耀眼的偶像。
一個半小時後，一個蓬鬆柔軟的戚風蛋糕穩穩地立在料理台上。淡黃色的蛋糕體散發着淡淡的奶香，邊緣整齊，表面光滑，與之前的“炭燒餅幹”判若雲泥。
“前輩居然真的會烘焙！”敏珠驚嘆地睜大眼睛，看着權載沅用抹刀熟練地塗抹奶油，“你還有多少技能是我們不知道的？”
權載沅得意地切着新鮮草莓，把果肉均勻地鋪在奶油上：“NOVA剛出道時沒資源，我靠這個收買了整個宣傳組，每次回歸前都給他們烤蛋糕，後來就練會了。”
知夏偷偷嚐了口碗邊剩下的奶油，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吃！比便利店買的奶油清爽多了！”
“等等，還沒完。”權載沅變魔術般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在蛋糕表面輕輕撒下閃亮的食用銀粉，“星光蛋糕，當然要配星光裝飾，適合我們STARLIGHT女團。”
銀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奶油上的草莓鮮紅欲滴，整個蛋糕像真的銀河落在了瓷盤裏，美得讓人舍不得下口。
“許願吧。”權載沅點燃蠟燭，火苗在微風中輕輕跳動，“出道前總要有個儀式感。”
九個人圍在蛋糕前，燭光映在她們眼中，映出對未來的憧憬。
“希望……”知夏輕聲說，剛想說出願望。
“別說出來！”恩英立刻打斷，緊張地捂住她的嘴，“說願望要說出來就不靈了！”
權載沅笑着看她們鬧成一團，悄悄拿出手機，拍下了這溫馨的一幕——燭光下的九張笑臉，和那個閃着星光的蛋糕。
廚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李勝勳冷着臉站在門口，語氣嚴肅：“聽說有人在工作時間非法占用公司資源，還制造火災隱患？”
九個人瞬間立正站好，像被點名的小學生，剛才的輕鬆氛圍一掃而空。
他的目光掃過滿屋狼藉，從沾着面粉的牆壁到地上的蛋殼，最後落在那個閃着銀粉的蛋糕上，眉頭皺得更緊：“高糖高脂，影響聲帶狀態，明天錄音想唱破音嗎？”
所有人的肩膀都垮了下來，剛才的喜悅仿佛被潑了盆冷水。
“……不過，”李勝勳突然從身後拿出一個外賣盒子，語氣緩和了些，“搭配這個能中和甜度。”
盒子裏整齊地放着九杯冰美式，杯子上貼着手寫的標籤：【出道倒計時：28天 加油】
“現在，”李勝勳走到桌邊坐下，難得沒有說教，“誰給我切塊帶草莓的？要邊緣的，奶油少點。”
“我的咖啡豆沒被動過吧？”鄭在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走進來檢查了最上層的櫃子，看到咖啡豆安然無恙，才滿意地挑眉，“看來你們還不算太調皮。”
九個人歡呼着撲向蛋糕和咖啡，公司的小廚房第一次這麼熱鬧。奶油的甜香混着咖啡的微苦，笑聲和說話聲在陽光裏打着轉。
窗外，午後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蛋糕上的銀粉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像無數細小的星光正在悄悄綻放，溫暖而明亮。屬於她們的出道倒計時，在這甜蜜的香氣裏，又悄悄翻過了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