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一章：夜香車炸街，戰神竟是我自己？
“轟——！！！”
沉悶的巨響如同在怡紅院後巷投下了一顆炸彈！地面都仿佛隨之震顫！緊接着，那股濃烈到令人窒息、混合着血腥、惡臭和甜膩毒氣的恐怖氣息，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拍碎了偏廳的窗戶，裹挾着驚恐的尖叫和哭喊聲，狠狠灌了進來！
“城南夜香行…炸了——！”
林閒被這股混合着死亡氣息的沖擊波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阿土更是嚇得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擋在林閒身前。紅袖那張嫵媚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杏眼中寒光爆射！
血衣樓！動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這已經不單單是針對林閒，更是赤裸裸地打她怡紅院的臉！在她眼皮底下炸夜香行？挑釁！
“走！”紅袖低喝一聲，身形如電，率先沖向偏廳後門！林閒強忍着翻騰的胃和掌心的冰冷悸動，拉着阿土，跌跌撞撞地跟上。
後巷的景象，如同地獄降臨。
原本還算寬敞的後巷，此刻一片狼藉。一輛巨大的、裝滿污穢夜香的木制糞車被炸得四分五裂！碎裂的木片、變形的鐵箍、還有漫天潑灑的、粘稠惡臭的污穢混合物，如同天女散花般糊滿了巷壁、地面、甚至附近的屋頂！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硫磺硝石味、濃烈的血腥味、以及那令人作嘔的、被爆炸高溫蒸騰過的夜香惡臭！即使有【嗅覺屏蔽】，林閒仿佛也能“感覺”到那股直沖天靈蓋的混合型生化攻擊！
幾具穿着夜香行苦力短打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和污穢中，死狀淒慘，有的被炸得肢體殘缺，有的渾身發黑，顯然還中了劇毒！幸存的幾個苦力和附近被驚動的居民，驚恐地尖叫着，如同無頭蒼蠅般四處奔逃！
而在爆炸的中心區域，三個身穿黑色緊身衣、臉上帶着滲人蝠形面具的身影，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正手持淬毒的短刀，追殺着四散奔逃的幸存者！他們動作迅捷狠辣，每一次刀光閃過，必帶起一蓬血花！其中一人，手裏還拎着一個沾滿污血的黑色小布袋，袋口微微敞開，露出裏面幾顆龍眼大小、通體赤紅如血的血嬰丹！
果然是血蝠堂！爲血嬰丹而來！滅口！奪丹！
“孽障！安敢在此行凶！”紅袖一聲怒叱，如同驚雷！她身形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瞬間切入戰團！手中那柄薄如蟬翼的幽藍短匕爆發出刺目的藍芒，如同毒蛇吐信，精準無比地刺向那個拎着血嬰丹的殺手後心！
那殺手顯然也是高手，感受到背後致命的殺意，猛地一個旋身，淬毒短刀反手格擋！
“叮——！”
匕首與短刀碰撞，發出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藍芒與幽綠的毒氣碰撞、湮滅！
另外兩個殺手見狀，立刻舍棄了追殺的目標，如同兩道黑色閃電，一左一右，毒蛇般撲向紅袖！刀鋒撕裂空氣，直取要害！
紅袖以一敵三，身法飄忽如同鬼魅，幽藍匕首化作漫天光點，將三人死死纏住！但對方顯然訓練有素，配合默契，招招致命，一時間竟將紅袖逼得險象環生！爆炸的硝煙和彌漫的污穢嚴重幹擾了她的感知和身法！
“阿土！躲起來！”林閒一把將嚇傻了的阿土推向巷子角落一堆相對幹淨的雜物後面。他自己則背靠着冰冷的牆壁，心髒狂跳，掌心那被凍結的魔種紋路傳來一陣陣冰冷的悸動，仿佛在嘲笑他的無力。
上去幫忙？就憑他現在這半殘的身體和三腳貓功夫？沖上去就是送死！躺平？看着紅袖被圍攻？這女人雖然危險，但至少是目前唯一的“保護傘”！
就在林閒心急如焚、進退兩難之際——
“嗖！”
一道凌厲的破空聲撕裂硝煙！一支閃爍着森冷寒光的精鋼弩箭，如同死神的獠牙，毫無征兆地從巷子對面一處不起眼的閣樓窗戶裏射出！目標，赫然是正在激戰中的紅袖！時機刁鑽狠辣，正是她舊力剛盡、新力未生，被三個殺手纏住無法閃避的瞬間！
偷襲！還有高手埋伏！
紅袖瞳孔驟然收縮！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她甚至能感覺到弩箭撕裂空氣帶來的死亡刺痛！
完了！她心中一片冰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滴！檢測到致命遠程攻擊（淬毒弩箭）！威脅等級：致命！】
【被動技能·自動閃避（永久）冷卻完畢！激活！】
【技能效果：強制引導宿主身體進行極限閃避！】
林閒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瞬間接管了他的身體！他的雙腿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狠狠推搡，整個人以一種極其狼狽、重心後仰、如同喝醉酒般的姿勢，朝着紅袖和三個殺手激戰的方向——也就是那支弩箭的軌跡上——踉蹌着撲了過去！
“臥槽！系統你坑我——！”林閒內心發出絕望的咆哮！這哪是閃避？這是自殺式擋箭啊！
“噗！”
一聲沉悶的、如同熟透西瓜破裂的聲響！
林閒的身體正好撲到了紅袖身前！那支淬毒的弩箭，帶着無匹的動能，不偏不倚，狠狠地射中了他…**腰間掛着的那方被磨得面目全非的“督屎猴印”！**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爆鳴！
銅印應聲而碎！爆裂成無數細小的銅片，如同霰彈般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首當其沖的，就是圍攻紅袖的那三個血蝠堂殺手！
“噗噗噗——！”
無數細小的、邊緣鋒利的銅片，如同死神的鐮刀，瞬間沒入三個殺手的身體！眼睛、咽喉、面門、胸口…爆開一團團細小的血花！
“呃啊——！”
慘叫聲戛然而止！三個殺手如同被瞬間抽掉了骨頭，動作猛地僵住！淬毒的短刀無力地跌落在地，身體晃了晃，撲通撲通栽倒在污穢的血泊中，當場斃命！每人臉上都插滿了細小的銅片，死狀極其淒慘！
而紅袖，在弩箭射中銅印的瞬間，就被一股巨大的沖擊波狠狠推開，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弩箭的後續穿透力，只是被幾片飛濺的銅片劃破了衣袖，露出雪白的肌膚，滲出幾絲血線。
她驚魂未定地站穩，看着擋在自己身前、被爆炸沖擊波震得跌坐在地、一臉懵逼的林閒，再看看地上三具插滿銅片的屍體，以及他腰間那徹底粉碎的銅印…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這…這也行？！用官印擋箭？還順帶秒了三個殺手？！
閣樓上的偷襲者顯然也沒料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短暫的死寂後，窗戶裏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哼！緊接着，一個同樣蝠形面具的黑影如同大鳥般從窗口躍出，手中一把淬毒的短刀閃爍着幽光，如同附骨之疽，朝着跌坐在地、毫無反抗之力的林閒當頭劈下！顯然是要補刀！
“小心！”紅袖驚呼，想要救援卻已來不及！
林閒看着那當頭劈下的毒刃，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自動閃避剛剛用過，還在冷卻！
【滴！檢測到致命物理攻擊（頭部）！威脅等級：致命！】
【被動技能·空手接白刃（永久）冷卻完畢！激活！】
【技能效果：強制鎖定攻擊者武器，使其以宿主手中任意物品爲目標，發動一次虔誠的“繳械式跪拜接取”！】
那股熟悉的、無法抗拒的玄奧力量再次接管了林閒的身體！他那只沾滿污穢、還緊緊攥着半塊碎銅印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以一種極其別扭卻又帶着詭異韻律的姿態抬了起來！碎銅印的尖銳棱角，直指劈下的毒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在紅袖驚愕的目光中，在遠處幾個探頭探腦的幸存者呆滯的注視下——
“噗通！”
氣勢洶洶、刀光凜冽的蝠面殺手，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了膝蓋，以一種五體投地、無比虔誠的姿勢，重重地、結結實實地跪倒在了林閒面前…那片被污穢和血水浸透的泥地上！
他前沖的慣性讓他整個人向前滑跪了足足三尺！濃稠的污穢血水濺了他滿頭滿臉！
而他手中那柄寒光閃閃、淬着劇毒的短刀，此刻，刀尖向上，刀柄向下，不偏不倚，端端正正地被他自己那雙因爲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的手，高高舉起，以一種無比恭敬、無比標準的“獻刀”姿態，穩穩地、虔誠地……
**托舉在了林閒手中那半塊沾滿血污、散發着惡臭和銅鏽味的碎銅印之下！**
刀尖距離碎銅印那尖銳的棱角，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整個後巷，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剩下蝠面殺手粗重、壓抑、充滿了屈辱和茫然的喘息。他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散發着“獨特”氣味的碎銅印，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荒謬、最不可思議的景象。面具下的臉，怕是已經扭曲到了極致。
林閒也徹底懵了。他僵硬地舉着那半塊碎銅印，像個被點穴的木偶。看着跪在自己腳下、高舉毒刃如同獻寶的殺手，看着對方那扭曲到近乎崩潰的姿態……
“呃…” 他喉嚨裏發出一聲無意識的、幹澀的咕噥。
就在這時！
“嗖！”
一道雪白的身影，如同月下驚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巷口！正是去而復返的凌霜！她顯然也是被爆炸驚動而來。
當她看清巷內的景象時，饒是清冷如冰的她，腳步也不由得一頓！清冷的眸子裏，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錯愕？！
遍地污穢血泊…炸裂的夜香車…三具插滿銅片的屍體…一個跪在地上高舉毒刃、渾身污穢的殺手…還有一個癱坐在污穢中、舉着半塊破銅印、一臉呆滯的林閒…
這畫面…太過震撼！太過…難以理解！
紅袖最先反應過來，她看着凌霜那錯愕的表情，再看看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看戲的光芒。她蓮步輕移，走到林閒身邊，故意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帶着一種“恍然大悟”的驚嘆：
“哎呀呀！奴家今日真是開了眼！原來小侯爺的‘督屎猴印’…竟是如此神物！既能擋災辟邪，又能懾服宵小！看來陛下封您這‘糞侯’，真是…深謀遠慮，用心良苦啊！”她刻意加重了“糞侯”二字，帶着濃濃的戲謔，目光卻瞟向凌霜。
凌霜的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抽搐了一下。她看着林閒手中那半塊沾滿污穢的碎銅印，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如同石化的蝠面殺手，清冷的目光最終落在林閒那張寫滿“我是誰我在哪”的臉上。
就在這時，那個跪在地上的蝠面殺手，似乎被紅袖的話刺激得徹底崩潰了！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猛地將高舉的毒刃狠狠扎向自己的胸膛！竟是要自戕！
然而——
【被動技能·空手接白刃效果持續中…剩餘時間：1秒…】
【技能強制效果：宿主手中物品（碎銅印）爲至高獻禮目標！攻擊者不可自毀武器！】
他手中的毒刃在距離胸口還有一寸的地方，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死死禁錮，再也無法寸進！
殺手發出絕望的咆哮，身體因極致的屈辱和憤怒而劇烈顫抖！
這詭異的一幕，讓凌霜的眼神更加凝重。她不再猶豫，驚鴻古劍瞬間出鞘半寸！一道凝練如實質的雪白劍氣如同匹練般射出，精準無比地擊中了蝠面殺手的手腕！
“當啷！” 毒刃落地。
緊接着，又是兩道劍氣，精準地封住了殺手的周身大穴！蝠面殺手身體一僵，如同木偶般癱倒在地，只剩下眼珠還能怨毒地轉動。
凌霜這才收劍歸鞘，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殺手，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依舊舉着碎銅印、呆若木雞的林閒，最後目光落在紅袖身上，朱唇輕啓，只吐出兩個字：“帶走。” 顯然是指那個被制服的殺手。
立刻有兩個灰衣人從陰影中閃出，如同拖死狗般將癱軟的蝠面殺手拖走。
凌霜不再多言，白衣飄飄，如同來時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巷口。但臨走前，她那清冷的目光在林閒身上停留了一瞬，帶着深深的探究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後巷只剩下遍地狼藉、污穢、屍體，以及呆滯的林閒、看戲的紅袖和從雜物堆後探出腦袋、一臉崇拜的阿土。
紅袖走到林閒面前，蹲下身，看着他那依舊舉着半塊碎銅印的滑稽姿勢，忽然伸出手指，用絲帕墊着，輕輕拈起一塊掉落在林閒腿邊的、沾着血污的…暗紅色碎片。那是血嬰丹爆炸時飛濺出來的殘片，只有指甲蓋大小。
“嘖嘖，可惜了，好好的丹藥…”紅袖把玩着那枚碎片，語氣帶着惋惜，目光卻如同探照燈般掃視着林閒的臉，特別是他那只緊握着碎銅印、指縫間似乎有暗金光澤一閃而逝的右手。
就在這時！
林閒掌心中那枚被“龜殼大法”凍結的“吞天魔種”，在如此近距離接觸到那枚血嬰丹碎片的瞬間，毫無征兆地、劇烈地灼燒起來！
一股遠比之前強烈百倍的、如同黑洞般恐怖的吞噬欲望，伴隨着撕裂靈魂般的劇痛，狠狠沖擊着林閒的神經！那層“絕對靜止”的龜殼屏障，在這股源自本能的、狂暴的吞噬欲望面前，竟如同脆弱的蛋殼般，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嚓”聲！
【警告！‘絕對物理隔離’屏障遭受高濃度同源邪穢能量沖擊！出現裂痕！】
【警告！‘吞天魔種’活性突破臨界點！精神防火牆過載！】
【躺贏值餘額：200點！是否消耗全部躺贏值加固屏障？！】
消耗全部？！林閒心中大駭！但那股恐怖的吞噬欲望已經如同脫繮的野馬，眼看就要沖破束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吼——！！！”
一聲低沉、狂暴、充滿了無盡荒莽與原始怒意的咆哮，如同沉睡的遠古巨獸被徹底激怒，毫無征兆地從林閒身邊炸響！
是阿土！
只見阿土雙目瞬間變得一片赤金！瘦小的身體如同吹氣般膨脹了一圈！肌肉虯結，青筋暴起如同盤繞的巨蟒！他手臂上那原本黯淡的暗青色紋路瞬間變得清晰、明亮，如同燃燒的古老圖騰！一股狂暴、蠻橫、仿佛能撕裂山嶽的恐怖氣息，如同火山爆發般從他瘦小的身軀中轟然迸發！
他如同一頭發狂的蠻荒凶獸，帶着毀滅一切的氣勢，一步踏出，地面龜裂！他那燃燒着圖騰光芒的、砂鍋般大的拳頭，帶着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無視了空間距離，如同瞬移般，狠狠砸向了紅袖手中那枚…散發着誘人氣息的血嬰丹碎片！
目標——摧毀那引發老大痛苦的根源！
紅袖臉色劇變！她完全沒料到阿土會突然爆發如此恐怖的力量！而且目標直指她手中的碎片！她想要閃避，但那股荒莽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枷鎖，讓她動作都慢了一瞬！
“不要——！”林閒目眥欲裂！他知道阿土是想保護他，但這一拳下去，紅袖不死也殘！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阿土此刻如同被本能支配的凶獸，根本聽不進任何聲音！那燃燒着荒古力量的巨拳，帶着毀滅的氣息，距離紅袖手中的碎片，只有咫尺之遙！
紅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幽藍短匕瞬間抬起，藍芒吞吐！她不可能坐以待斃！
就在這毀滅性的碰撞即將發生的瞬間！
林閒掌心中那枚即將沖破束縛的“吞天魔種”，似乎感應到了阿土身上爆發出的、那同樣古老而強大的荒莽氣息，那股狂暴的吞噬欲望猛地一滯！
緊接着，一股更加詭異的變化發生了！
魔種傳遞出的意念，不再是單純的吞噬，而是…一種如同遇到天敵般的、極致的忌憚和…貪婪？！
它似乎…想吞掉阿土！吞掉那爆發的荒古血脈！
林閒的意識瞬間被這混亂而恐怖的念頭淹沒！
拳風！匕芒！魔種的嘶吼！血脈的咆哮！
小小的後巷，瞬間成爲了毀滅風暴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