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走老劉，我立刻去了趟公安局，找到了沈警官。
我沒有提我的懷疑，只是說想了解一下三年前程皓墜樓案的卷宗。
沈警官有些意外，但還是調出了檔案。
檔案很簡單，現場勘查報告，屍檢報告，結論是“高墜死亡，血液酒精含量超標，排除他殺可能”。
在遺物清單那一欄，我看到了我最想知道的東西：
“遺物：錢包一個，鑰匙一串，黑色智能手機一部。”
“處理方式：已由家屬程女士籤收。”
家屬程女士。
程皓沒有結婚，父母早亡，哪來的程女士？
我問沈警官：“這個程女士是誰？”
沈警官翻了翻記錄：“哦，是他姐姐，叫程晶。”
程皓有個姐姐？
我問：“她也住在這個小區嗎？”
沈警官搖頭：“不住，當時留的聯系地址在外地，怎麼，你覺得她有可疑？”
我壓下心頭的震驚，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好奇。”
走出公安局，我的後背一片冰冷。
這個程晶會不會就是現在操縱一切的群主？
她要爲程皓報仇？
三年前，我認識程皓是因爲我的前女友曉羽。
曉羽也住在這個小區，她是個很單純善良的女孩。
程皓作爲群主，利用職務之便，經常在群裏組織一些活動，一來二去就和很多鄰居熟絡了。
他外表陽光，能說會道。
沒人知道他皮囊之下的腐爛。
他利用自己掌握的業主信息，篩選那些獨居的，性格軟弱的女性，用各種手段進行騷擾和控制。
曉羽就是受害者之一。
他先是以群主福利的名義，送些小禮物，獲取信任。
然後以“幫忙維修”等借口，進入她們家中。
一旦進入，他就會尋找機會安裝微型攝像頭。
曉羽告訴我，程皓不只是在她家裏裝了攝像頭。
他黑進了她家所有的智能設備。
他能控制她家的智能門鎖、窗簾、燈光、音響，空調溫度。
曉羽的生活，變成了一場永無止境的恐怖直播。
有時候半夜裏，音響會突然播放刺耳的音樂，她剛洗完澡，窗簾會自動拉開，她睡得正沉，空調會把溫度降到冰點，讓她在寒冷中驚醒。
這些只是開胃菜。
很快，程皓開始給曉羽發號施令。
“今晚穿上我前天在網上看到你買的那條紅色連衣裙。”
如果曉羽不照做，她第二天上班的路上，就會發現自己的私密照片被貼在了小區的公告欄上，雖然臉部打了碼，但她自己一眼就能認出。
她只能服從。
她能感覺到，在某個黑暗的角落有雙眼睛在貪婪地注視着她。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程皓緊接着利用曉羽的美貌，在一些暗網論壇上進行炫耀和交易。
他會對曉羽說：“今晚九點，會有一位朋友來陪你。”
曉羽反抗，她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但沒用。
程皓遠程打開了她家的大門，然後鎖死了她臥室的房門，屏蔽她的手機信號將她困在裏面。
她聽着那個陌生男人的腳步聲從客廳一步步走向她的臥室，聽着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她發出了絕望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