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三刻,7歲的姜奕被灶間傳來的咳嗽聲驚醒。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母親正就着豆大的油燈熬藥,陶爐裏跳動的火苗將她清瘦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土牆上。父親握着竹掃帚準備出門掃街,見他醒來,從衣襟裏摸出個溫熱的紅薯:“隔壁婆婆送的,快吃。“
晨光漫過青石鎮時,姜奕挎着竹籃往集市走。家裏雖不富裕,父親做着鎮上的雜役,母親替人漿洗衣物,但總能湊出他念書的束脩。街邊餛飩攤的白汽裹着吆喝聲飄來,他忍不住多看了眼案板上金黃的油條,咽了咽口水繼續前行——等今日將書院的課業完成,或許能向夫子討幾文謄抄錢。
這座倚着青鸞山的小鎮,像嵌在郡府與荒野間的璞玉。雖沒有郡府朱雀大街上懸浮的琉璃宮闕,瞧不見仙商閣樓裏流轉的七彩光暈,但自有其鮮活的熱鬧。姜奕穿過熙攘的人群,望見鐵匠鋪的鐵錘正敲打出火星,茶館二樓的說書聲裹着新茶的清香飄來。鎮中心那座斑駁的石碑,是百年前修士路過時隨手凝成,碑身刻着的雲紋雖已模糊,卻仍隱隱透着微光,這讓青石鎮與遠處山村裏舉着火把摸黑趕路的村民,劃出了一道微妙的界限。
“小郎君,買束花吧!“賣花阿婆的竹籃裏,野菊沾着晨露綻放。姜奕摸出兩枚銅錢正要買下,天邊突然泛起詭異的紫霧。原本明亮的日頭像是被蒙上了血色薄紗,戲台上的高蹺轟然倒塌,綢緞莊的鎏金招牌在風中吱呀作響。他心頭一緊,懷中的野菊突然簌簌發抖,花瓣上凝結的露珠竟泛着妖異的紅光。
十餘道黑影踏着血雲自天際壓來,爲首之人腰間的玉牌刻着玄奧符文——那是仙門執法者的標志
“站住,哪裏逃!”尖銳的呵斥聲刺破長空。姜奕轉頭看見十幾道黑影追逐着一個身着青衣的中年人,那人御劍如流光,手中寶劍泛着幽幽藍光,每一次揮劍都能蕩開黑衣人射來的法術。“真該死,這殺千刀的逃得太快了!”一名黑衣人咬牙切齒,“老大,要不祭出宗門賜予的秘寶?”
首領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尊古樸的小鼎。姜奕眯起眼睛,發現那鼎鏽跡浮於表面,指甲輕刮便能剝落,雲紋雕刻生硬刻板,底部篆字歪扭變形,連“蒼生同壽”四字都缺了一角。
“禁錮!”首領大喝,虛空瞬間扭曲成旋渦,暗紫色鎖鏈如巨蟒般暴射而出,所過之處草木皆化作齏粉。
青衣人面色驟變,寶劍嗡鳴着擋在身前,卻在鎖鏈觸及的刹那迸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青雲宗好手段!”他破口大罵,“不過借了你們些源,竟拿龍紋黑金鼎的仿品來對付我?”首領嗤笑:“一般神源?那可是藥道老祖將玄黃紫氣煉入的稀世珍品!
”爾等大教劫掠宗門,本就該死!你們每日搜刮洞天福地,殘害散修,我不過替天行道!”青衣人劍光暴漲,“看看你們做了什麼!”他猛地一揮劍,指向下方已成煉獄的青石鎮。姜奕的耳膜幾乎被慘叫聲震破,他看見豆腐攤老板娘被氣浪掀飛,戲台上的高蹺燃起熊熊大火,平日裏和藹的街坊鄰居在青光中化爲飛灰。
“凡人生來有罪,唯有仙門才能淨化世間。”首領冰冷的聲音傳來,姜奕渾身血液瞬間凝固。他發瘋似的往家跑,推開家門時,父母蒼白的臉出現在眼前。父親一把將他拽到桌下,用寬厚的脊背死死擋住門口,母親顫抖的手捂住他的嘴,指甲深深掐進他的皮膚。
血霧漫過窗櫺的瞬間,姜奕聽見瓦片碎裂的聲響。院子裏的老槐樹轟然倒塌,將晾曬的衣裳壓成碎片。母親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落在他手背上,滾燙如烙鐵。“別怕……”母親氣若遊絲,“等……安全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喊殺聲漸漸平息。姜奕渾身僵硬地爬出桌子,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曾經熱鬧的集市已成修羅場,青石磚上流淌的鮮血匯聚成溪,順着排水溝蜿蜒而下。遠處的綢緞莊還在燃燒,火苗舔舐着“百年老店”的匾額,將“年”字燒成焦黑的殘片。
“小奕!”父親突然抓住他的肩膀,聲音發顫,“帶着你娘往鎮西跑,去石碑那裏!”姜奕這才發現,父親的後背早已被鮮血浸透,顯然是在護着他們時受了重傷。“可是你……”“別管我!”父親將他和母親推出門,轉身抄起牆角的竹掃帚,“快走!” 母親拽着姜奕跌跌撞撞地跑在廢墟中。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時不時有殘肢斷臂從頭頂飛過。當他們跑到鎮西那座百年石碑下時,姜奕突然聽見石碑發出細微的嗡鳴——面對殘餘的青光,石碑表面模糊的雲紋竟泛起微光,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將他們籠罩其中。
當血霧終於散去,青石鎮已成一片焦土。姜奕跪在父親冰冷的屍體旁,手中的道契突然迸發強光,將整片廢墟照得亮如白晝。母親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眼中的恐懼早已化作堅定:“孩子,記住今天。這天下不該是這樣的……”
遠方,那個被追逐的青衣人與黑人正在慘烈激戰,天地已經被龍紋黑金鼎所禁錮,青衣人退無可退,邊走邊戰,尋找戰機。專挑黑衣人防備不足時,突然出手。令那黑衣人損失慘重卻又無可奈何
“小子之前我奉老祖之命索回神源,留你一條全屍就好,可如今你傷我弟兄,你恐怕求死都難了”
“對首領,將他捆入煉魂燈,讓他元神飽受百年折磨。”
“呵呵,癡心妄想!”青年人猛的拔劍大喝“開”。一瞬間大道氣息彌漫。首領心頭一陣慌亂的拿龍紋黑金鼎防御。這一防御,天地間禁錮瞬間弱了下來,一陣耀眼的光芒散去之後,青衣人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