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漸密,吊腳樓裏卻燥熱得令人窒息。
手臂如鐵箍般鎖着姜紓的腰,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後頸,不給她絲毫逃離的餘地。他的吻帶着蠻橫的掠奪,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連呼吸都成了他的所有物。
姜紓的推拒軟綿綿的,最終化作指尖對他衣襟的無力抓握。交纏間,她聞到了淡淡的草藥味,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縈繞着某種令人心悸的神秘。
他稍稍退開寸許,額頭抵着她的,喘息粗重。
那雙黑得驚人的眼睛緊緊鎖着她,裏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緒,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夜。
“阿敘…”她聲音發顫,唇微微張合。
就是這一聲無意識的輕喚,徹底擊碎了他最後的克制。
他比先前更凶更急,像是洶涌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天旋地轉間,她被放倒在鋪着厚實蠟染布的竹榻上,沉重的身軀隨之壓了下來。
愛意落在她的唇、下巴、頸項,留下溼潤的痕跡和細微的刺疼。天下起了小雨,熱意被涼意替代,微涼的空氣觸及皮膚,激起一陣戰栗。
“嗚…別…”她有些受不住了,偏過頭躲閃,眼淚止不住地滾落。
她的哭泣卻像某種催化,讓他眼底的墨色更深。他的手輕輕拂去她的淚珠,動作近乎虔誠,可言辭卻霸道得令人心驚。
“哭了也沒用,”他的唇貼着她的耳廓,聲音低啞得可怕,“從你招惹我的那天起,就逃不掉了。”
姜紓疼得指尖發白,嗚咽聲破碎不堪。
窗外的雨聲蓋過了細碎的聲響,竹樓搖曳着狂風暴雨。
不知過了多久,風暴漸歇。
沈青敘支起身,看着她淚眼婆娑的模樣,指腹輕輕摩挲着她腕間一個剛剛浮現的、極細小的紅色圖案,形似纏繞的藤蔓。
他俯身,極其珍重地吻了吻那圖案,眼底是近乎瘋狂的滿足和占有。
“同心蠱成了。”他抵着她的額心,氣息依舊未勻,聲音卻帶着一種沉沉的、令人心悸的篤定。
“姜紓,你永遠也離不開我了。”
“生同衾,死同穴。碧落黃泉,你都得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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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紓穿書了!
水晶吊燈傾瀉下的光芒太過炫目,仿佛要將所有隱晦的心事都照得無處遁形。
空氣裏馥鬱的玫瑰香、女士們昂貴的香水味和香檳塔溢出的微醺氣泡交織在一起,織成一張奢華又令人窒息的網。
姜紓就在這片浮華喧囂中猛地睜開了眼。
瞳孔有瞬間的失焦,隨即,龐大的記憶洪流不容分說地涌入腦海,劇烈的信息沖擊讓她纖細的指尖微微一顫,杯中澄澈的液體晃出細碎的漣漪。
這是屬於另一個“姜紓”的人生,癡纏的、不甘的、怨憤的、最終淪爲一場笑話的短暫人生,如同快進的影片在她意識裏轟然上演。
一個驕傲的富家女,一頭栽進名爲顧聿深的深淵,用盡拙劣手段,只爲換得那人一眼,卻最終成了男女主愛情史詩裏最標準的墊腳石,助推着他們沖破一切阻礙,直至踏上這婚禮的殿堂。
而今天,就是那本小說的最後一章。
男女主的婚禮,而之後,她的“戲份”,也徹底殺青了。
額角傳來細微的刺痛,姜紓下意識地輕輕按了按太陽穴。這細微的動作卻瞬間牽動了她身旁婦人的心。
“紓紓……”姜母憂心忡忡地攥住了她空着的那只手,力道有些大,仿佛想將自己的力量傳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