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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沈懷瑾爲了把你從我手裏搶走,失去了所有財產和半條命,你說他視你如命。”
“不過區區三年,怎麼回頭來找我這個囚禁折磨過你的惡人,幫你假死離開了?”
聽着電話另一面的男人戲謔地冷笑。
夏雨溪自嘲地笑了一下,“不用你管,你就說幫不幫?”
“我幫你有什麼好處?當初是你以死相逼非要和他當比翼鳥。”
夏雨溪沉默了,好處?
現在的她還剩什麼呢?
這幅已經被自以爲是的真愛傷得千瘡百孔的皮囊。
電話另一頭的傅京濯卻沒等她回答:“十五天後,我會給你新的身份帶你來國外。我要的東西,到時候輪不到你拒絕。”
夏雨溪只當這是傅京濯對她的施舍,她早就拿不出任何東西了。
沈懷瑾當年爲愛傾盡所有的故事無人不知,夏雨溪被所有女人羨慕。
可這獨一份的偏愛很快就變成了笑話。
只因爲沈懷瑾身邊來了個囂張跋扈的小姑娘,蘇念恩。
生氣時喜歡砸東西,哪怕砸了夏雨溪熬夜三個月做出的珠寶,沈懷瑾也覺得可愛。
開心時就喜歡討東西,哪怕要走夏雨溪父母留給她的遺物,沈懷瑾也不容她拒絕。
難過時就喜歡哭得昏天暗地,哪怕夏雨溪流產虛弱需要休息,沈懷瑾也縱容。
最後沈懷瑾把蘇念恩帶回家。
“雨溪,原諒我,我現在才發現我到底愛什麼樣的人。念恩敢愛敢恨,敢哭敢鬧,她很純粹,她才是我的真愛。”
夏雨溪也妄想過沈懷瑾玩一段時間就會把心收回來。
可是漸漸地她發現並非如此。
家裏的飯桌只剩下蘇念恩喜歡的飯菜。
各種節日她收到的只有蘇念恩不喜歡的東西和贈品。
因爲她感受過沈懷瑾的愛,才更懂現在她在他心裏一無是處。
夏雨溪剛打完電話,突然門被一腳踹開。
沈懷瑾眼神狠厲,“夏雨溪你怎麼這麼惡毒!”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被帶到了蘇念恩的床前,她臉色慘白指着夏雨溪。
“雨溪姐,你爲什麼要給我下毒。”
她哭得昏天暗地,“懷瑾哥我好痛啊,我好難受。”
夏雨溪往後一退皺眉,“懷瑾,你知道我父母是被人下毒而死,我最恨這種惡行,我怎麼會這麼做!”
她快速拿出手機翻着監控,果然找到蘇時恩栽贓她的證據,可是剛拿到沈懷瑾眼前手機就被狠狠砸碎。
夏雨溪愣了一秒後。
飛快蹲下拿起手機,整個人止不住顫抖,“手機沒摔壞吧。”
沈懷瑾以爲她還想狡辯,奪過手機直接從窗戶扔了下去。
“夏雨溪!你怎麼現在變得這麼不饒人!”
夏雨溪看着手機飛出去,重重砸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
淚水瞬間糊了眼睛,悲傷痛苦占據身體每一個細胞。
“沈懷瑾,那是我父母最後留給我的東西了,裏面有語音和照片,你爲什麼這麼對我!”
沈懷瑾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可也只是冷淡涼薄說:“我會找人修好。”
他怕哭壞蘇念恩的身子,哄着問出她的想法。
“我也不害姐姐,把她關到竹林小石屋幾天我就原諒。”
夏雨溪臉色瞬間慘白,兩行清淚流下來。
“懷瑾,你知道的,我以前被囚禁時就是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我怕黑。”
沈懷瑾比誰都知道,這麼多年婚姻,他永遠都是開着燈陪白雨歡睡覺。
可她此刻無比懼怕他真的會答應。
她眼神懇求,可他冷眼看了她一會,喊了句來人。
“把夫人送到山上去。”
夏雨溪那一刻仿佛整個心髒被人硬生生擰碎,疼得喘不過氣。
她閉上眼睛絕望被帶走,沈懷瑾吹着粥,卻擔心蘇念恩挨了餓。
她被扔進竹林裏的石屋,屋外的人把僅有的小窗和門全都訂住,只在屋子裏扔了半瓶髒水和一個幹巴的饅頭。
一開始她還能躺在那流淚,還能求饒。
後來便和瘋了般又哭又笑,縮在牆角喊媽媽。
什麼時候白天什麼時候黑夜,她都不知道。
她只能聽見狂風暴雨時被吹得噼裏啪啦的竹響,看得見在她腳底爬來爬去的蟲子。
整整七天,她不僅失了神,更是傷了身。
更痛苦的是,她沒了尊嚴。
被放出去那天,蘇念恩帶着人全國直播,髒兮兮臭烘烘的石屋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她看見蘇念恩捂着鼻子,看見沈懷瑾那一閃而過的心疼,看見他眼裏長久的厭惡。
夏雨溪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醒來時沈懷瑾坐在他旁邊,吹着粥,語氣溫柔:“雨溪,吃點東西。”
她太累了,話也說不出來,偏過頭不再看他。
“雨溪,你是不是在怪我?”
夏雨溪幹澀的唇突然勾出一抹自嘲,在心裏苦笑,她哪裏還有資格怪他?
他捋了捋夏雨溪的頭發,“雨溪,我雖然不愛你了,但是我的諾言永遠作數,你永遠是沈家的夫人。”
夏雨溪感覺呼吸都讓她疼,她真的很想轉身質問他。
曾經的愛算什麼,那些諾言又算什麼!
是他在她父母的墳前發誓愛她一輩子!
夏雨溪幹澀的眼睛竟然又生出了眼淚,從眼角滑過,她把沈懷瑾放在她臉上的手拿開。
她不要他碰她。
沈懷瑾卻強硬把她臉掰了過來,臉上滿是歉意,說出來的話確讓她慘白的臉更加嚇人。
“雨溪,念念說想要大家一起接你回家才開了直播,卻沒想到......現在大家都罵她,你去解釋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