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肌膚卻比月色更白,像是暖玉。
高挑身段上只剩貼身小衣,凹凸有致,在朦朧光線中更顯迷人。
陳昭目瞪口呆。
愣了幾秒才胡亂道:“這大熱天的,暖什麼床!你莫聽那王婆胡沁!”
“奴就想伺候着您,一直伺候着您!”
她還是原來那句話。
陳昭深吸口氣趕緊先移開視線,怕看出問題來。
“你不肯從那張大戶,也不願嫁給那三寸丁,眼下這是怎麼了?我說了讓你住下絕不攆你賣你,自然會做到!”
金蓮卻搖頭,只是說道:“奴相信自己的眼睛,爺跟他們都不一樣!這是我自己選的,不是聽了誰的話!”
說着話,金蓮便鼓起勇氣靠近,迎面朝着陳昭撲過來。
陳昭眼前一片白,猛然明白過來。
反抗張大戶拒嫁武大郎,其實都是金蓮的自主選擇,她一個弱女子,卻在用自己的方式拼盡全力對抗封建時代下的悲慘命運。
眼下她選擇自己,何嚐不是一種意對命運的抗爭呢?
這讓陳昭不由想到靖康之恥中,最令人對趙宋朝廷不齒的,便是他們爲了保留政權,竟以帝姬、貴女歌女及官民女來抵所謂的犒軍之金!
據《開封府狀》記載,自靖康二年正月二十八日始,前後抵押給金國的大宋各身份女子共計……一萬一千六百三十五人!
至於這些無辜女子的下場,看其中的福金帝姬就知道了……
這些女子何辜?怪只怪宋廷無能!
陳昭想起這些便覺得心頭憤悶不已,都替趙宋君臣將士羞恥!
叮!
【影響潘金蓮,進一步改變其命運】
【獎勵:六感強化】
咦?陳昭訝然,英雄救美竟然還有後續獎勵,暫時改變其命運也變成了進一步改變,也不知怎麼觸發徹底改變,到時候會不會爆大獎?
不過來不及細想了,金蓮馬上要懟臉了!
“等一下!”陳昭趕緊後仰腦袋,同時伸手按住她平坦的小腹,也只能按在這兒。
“爺,您……嫌棄奴家?”
金蓮泫然欲泣,“奴不怕吃苦受窮,只求能跟着您伺候您!這既是報恩,也是奴的私心情意……”
說着話,她便要俯身抱過來。
啊這!
瞧着她面若桃花肌膚勝雪再嗅着她幽香如蘭,陳昭也有些難頂了,畢竟感知提升之下,一切都更清晰誘人了!
可偏偏,隔壁鬼鬼祟祟的動靜和壓低的猥瑣笑聲,也無比清晰!
兩邊的醃臢破落戶,都他娘的在偷聽呢!
估計從金蓮在院子裏打水開始,他們就一直留意着這邊的動靜呢!
“噓!你先冷靜,聽我說!”
陳昭可不想直播,趕緊貼近金蓮耳邊輕聲安撫。
金蓮被吹來的熱氣弄得耳朵發癢渾身麻酥,心跳加速人快要醉倒在陳昭懷裏了。
可聽了陳昭的提醒隔牆有耳,她也臊得不行,才嬌羞呢喃道:“那奴家……何時才能給爺暖床?”
“起碼得換了住處吧?你,先從我身上下去……”陳昭生怕馬上會尷尬,畢竟她當真是尤物。
金蓮聞言有些失落,知道住處可不是好換的,畢竟陳昭的月錢很少,如今還得養着她。
“明日奴便去街上找活做工,跟爺一起攢錢!”
金蓮有了主意又雀躍期待起來,這才依依不舍爬下來,羞答答背過身去穿好裙衫。
再轉過來時眼巴巴說道:“爺,您可算是答應奴家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金蓮大喜,突然湊過來啵得親了一口,這才歡天喜地去外間。
嘶!真難頂啊!看來得盡快換住處了!
……
次日天不亮,陳昭便迫不及待去縣衙,等待辦案的機會。
畢竟只有參與辦案,他才能秉公執法斬奸除惡,不斷獲取獎勵壯大變強,才能去改變這個世道!
當然了,還有賺銀子換住所,這個最緊要,主要是金蓮等着呢!
陽谷縣快班房有快手衙役五個,班頭一人,上面是統領他們各班衙役以及弓手土兵的兩個都頭,再上便是有品級的縣尉。
這時期不光朝廷出了名的冗官,就連基層衙門也是人員臃腫。
一個小小的捕快衙役,都可以雇傭幾個白役幫手,其餘可見一斑。
十幾個白役灑掃收拾完半晌,快班的那幾個快手才打着哈哈出現。
縣衙這種地方向來是流水的縣令鐵打的吏員,從縣尉到衙役基本端着鐵飯碗的本地人。
特別是衙役差人,向來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父子相傳,堪比世襲傳承,旁人想頂缺難上加難。
人齊點完卯,陳昭所跟的快手劉正頂着一顆大黑痣,陰惻惻掃過來一眼。
“聽說你從恩州回來的路上,發了橫財還買回個標志使女?”
陳昭抬眼,意識到是昨天帶着金蓮回紫石街還買了許多吃食的事,竟然這麼快傳到了對方耳朵裏,難怪說衙役才是真地頭蛇。
“劉頭說笑了,不過是路上搭救了個落難的女子。”
陳昭看向另外兩個白役,想從他們的反應,推測這劉正到底怎麼個意思,可惜那兩個看着壯碩卻也是老實巴交的,沒丁點反應。
“你配讓老子跟你說笑嗎?”劉正冷哼,話頭十分難聽。
白役對他而言是幫手是向百姓斂財的工具,更是可以隨意使喚教訓的跟班甚至奴才,畢竟想當白役得使銀子討好他這正式衙役,惹他不爽了也可以不找理由的直接換人,命運全由他決定。
“且不說那女子,銀子是怎麼回事?是恩州那邊給你的賞錢,還是這些日子你從街上索要來的,卻忘了按例孝敬老子?”
“沒有的事!”陳昭瞥他一眼。
劉正冷笑,“還敢遮掩?看在你剛來不久的份上,老子給你個機會!昨日就當你買使女買吃食共花了二兩銀吧,依着八二的慣例,你欠老子八兩銀子,拿來吧!”
陳昭皺眉,這是明着索賄啊!
之前原身爲了謀出路,把典當老宅的二十兩銀子可全給這家夥了,他竟然還不知足!
底層小吏都這般,那些官員權貴還不知得髒成什麼樣,否則也不至於官府威信全無,各自賊寇盜匪四起了。
不過,暫時得依附他留在衙門,陳昭盡量平靜道:“劉頭,我還沒領過月錢,身上沒銀錢了!”
“蠢貨!當了白役不知道去街上斂錢嗎?想當好人?可以啊!那就把你救回的女子賣掉去,少說也能換十兩銀子來!”
陳昭抬眼看他,“這不太好吧?”
“哈哈,有何不好?費力把人帶回來卻不賣掉,難道是想自己留着?聽說那女子生的標志,你這憨蠢貨色也配享用?給你一天的時間,今晚要麼讓老子見到銀錢,要麼讓老子見到人,否則……你應該知道惹惱老子的後果!”
陳昭心頭怒氣橫生,悄然握拳,拳勁涌動。
突地外面響起鑼聲呼喊聲,“城西出了命案,全都出來,速速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