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保持着那個金雞獨立的傻樣，足足愣了有一分鍾。
腦子裏的那個聲音沒了，但眼前那個方方正正、半透明的藍色界面還飄在那兒，跟個電腦彈窗似的，就是關不掉。那幾行字——“營養健康的晚餐（泡面除外）”、“獎勵：人民幣500元”——看得他眼睛發直。
“我這是……餓出幻覺了？還是上班上出精神病了？”他小聲嘀咕，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真疼！”
不是夢。疼痛感很真實。可眼前這玩意兒更真實。
他試着揮手在那藍色界面前面晃了晃，手直接穿過去了，摸不着。界面紋絲不動，就那麼固執地懸停在他視線的正中央。
“生活品質提升系統？”林凡念着開頭的幾個字，心裏瘋狂吐槽，“這什麼土掉渣的名字？聽起來像是哪個三流網頁遊戲彈出來的廣告。”
還檢測到他的狀態：失業、飢餓、貧困、亞健康……媽的，句句扎心，一點面子不留。
最離譜的是任務。做頓健康晚餐？還給錢？五百塊？這比他吭哧吭哧上一天班掙得還多！騙鬼呢？
林凡第一反應是哪個損友搞的惡作劇， maybe 在他屋裏裝了投影儀？他狐疑地四下張望，小破屋一眼就能看到底，除了他自己，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肚子又發出一陣響亮的咕嚕聲，抗議得越來越厲害。泡面的念頭再次浮現，但那個“泡面除外”的任務要求，像是一根小刺，把他這個念頭給扎破了。
“媽的，管他呢！”林凡把心一橫，“就算是幻覺，老子也認了！煎個蛋能費多少事？萬一是真的呢？”
五百塊啊！夠他交半個月水電費還有剩了！
他穿上另一只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向那個狹小得只能容一個人轉身的廚房區域。說是廚房，其實就是牆角搭了個簡易灶台，上面放了個小電磁爐和一口有點掉漆的舊鍋。
他打開冰箱——裏面空空蕩蕩，只有半瓶老幹媽，一小袋蔫了吧唧的火腿腸，還有兩個雞蛋孤零零地躺在蛋格裏。
“健康晚餐……兩個蛋夠健康不？”林凡拿出雞蛋，又翻了翻，找出半根黃瓜，表皮有點軟了。“再加個黃瓜片？齊活！”
他把鍋放到電磁爐上，倒上點油，學着老媽以前的樣子，等油熱。心裏還在不停地打鼓。
這系統到底啥來頭？外星科技？未來人類？還是哪個神仙看他太慘了，隨手扔下來的金手指？可這金手指也太寒磣了點，上來就讓做飯，獎勵也不是超能力，直接給錢？這麼實在的嗎？
“滋啦——”
油熱了，他手忙腳亂地把雞蛋打進去，結果力道沒掌握好，蛋殼差點掉進去，蛋黃也散了一點。
“靠！”他趕緊手忙腳亂地撈蛋殼，又把火調小了點。
一邊煎着蛋，他一邊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個依然頑固存在的藍色界面。它就像個監工，無聲地督促他完成這頓“健康晚餐”。
“我說系統大哥，”他嚐試着對着空氣說話，“你這錢……怎麼給啊？現金？還是轉賬？轉賬的話要不要銀行卡號？你倒是給個提示啊？”
界面毫無反應，依舊保持着那幾行字，高冷得一塌糊塗。
林凡撇撇嘴，把煎得邊緣有點焦的雞蛋盛到盤子裏，又把黃瓜隨便切了切，堆在旁邊。一頓“健康晚餐”就算完成了。賣相實在不咋地，但好歹是熱乎的，而且確實沒泡面。
接下來呢？拍照？
他摸出手機，對着那盤寒酸的煎蛋黃瓜，找了個角度，盡量避開旁邊台面上的油漬，咔嚓拍了一張。
照片拍好了，然後呢？發給誰？
他看着那個藍色界面，試探性地在心裏默念：“任務完成？拍照了？”
念完他就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然而，就在這個念頭剛閃過的時候，那個藍色界面突然有了變化！
上面的字跡像被擦掉一樣消失，然後迅速浮現出新的文字：
【新手任務完成確認。】
【營養搭配評價：C級（勉強合格）。】
【烹飪技術評價：D級（有待大幅提升）。】
【獎勵發放中……】
林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不，是盯着那個懸浮的界面。
幾乎就在界面文字變化的同時，他握在手裏的手機突然“嗡”地震動了一下！
來了！
他趕緊低頭看手機屏幕，手指因爲緊張有點發抖。一條新的短信提示亮起，發件人赫然是【XX銀行】！
他猛地戳開短信。
【XX銀行】您賬戶0908於09月16日00:12入賬工資人民幣500.00元，餘額4,041.72元。
林凡的呼吸瞬間停止了。
他瞪大了眼睛，把那條短信來回看了足足五遍。每一個數字，每一個標點符號都看得清清楚楚。
餘額從3541.72，變成了4041.72。
多了整整五百塊！真的多了五百塊！
“我……我操！”林凡猛地吸了一口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巨大的、難以置信的狂喜像電流一樣竄遍全身，讓他頭皮都有些發麻。
不是幻覺！不是惡作劇！是真的！這系統他媽的是真的！做頓飯真的給了五百塊！
他激動得在原地轉了個圈，手裏還緊緊攥着手機，像是攥着什麼絕世寶貝。他看着那盤賣相可憐的煎蛋黃瓜，此刻覺得它們簡直是米其林三星水準！金光閃閃！
“系統！系統大哥！不，系統爸爸！”他語無倫次地對着空氣喊，“你牛逼！你真牛逼！以後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煎蛋算什麼？滿漢全席我都給你整出來！”
藍色的界面再次變化，浮現出一行新的字，依舊毫無感情：
【請宿主保持冷靜，注意素質。】
【每日任務已更新，請及時查看。】
“查看！必須查看！”林凡現在幹勁十足，眼睛放光地盯着界面。
新任務出現了：
【每日任務：於上午10點前，進行30分鍾晨間散步（需離開住所超過500米）。】
【任務獎勵：人民幣300元。】
散步？就散個步？給三百？
林凡感覺幸福得要暈過去了。這哪是系統啊，這簡直是散財童子！活菩薩！
他幾下就把那盤煎蛋黃瓜扒拉進嘴裏，也嚐不出啥味兒，光顧着樂了。吃完還把盤子洗得鋥亮，看那口煎蛋的鍋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躺在床上，他興奮得根本睡不着。翻來覆去地看着手機銀行裏的餘額數字，咧着嘴傻笑。
四千多塊！他工作以來，卡裏就從來沒超過四千過！而且這錢來得也太輕鬆了！雖然還是想不明白這系統到底是個啥原理，但管他呢！有錢就行！
他已經開始盤算這錢怎麼花了。先把看中好久沒舍得買的那雙球鞋買了？還是去吃一頓真正的火鍋？或者……給家裏打點錢？就說是發的獎金？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又落在那個藍色界面上。
“生活品質提升系統……”他喃喃自語，“所以，就是給錢讓我過好點？”
這系統，有點意思啊。
興奮勁慢慢過去，疲憊感重新上涌。但他心裏揣着個大秘密，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感，終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臨睡前最後一個念頭是：明天早上，誰也別想攔着我散步！別說五百米，五千米我都跑給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