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斑駁。各色的店名,還有那隔三差五就來此光顧的黑巫師,讓大多數巫師對此處——翻倒巷談虎色變。一名年紀尚小的黑發男孩靠在陰暗巷道發呆,黑色的眼眸中是貴族式的緘默。他的身後,則是兩名他剛拖入此處的成年巫師的身體。
這名十一歲的男孩,正是我們千年前的蛇院創始人,薩拉查•斯萊特林。
薩拉查很無辜。他不就是因爲昨晚跟那只獅子按照慣例吵了一架嗎?爲什麼去禁林散個步還能被時空亂流卷到這個地方?!
他們兩個也不也經常吵架。難道是因爲今天打起來了,極致的黑白屬性擾動了空間,才形成了短暫的時空亂流,還恰巧不巧給自己撞上了?!
在薩拉查這兒,經常吵架也是關系好的一種表現。要是關系不好,薩拉查可完全不會在乎對方有什麼想法。那時,戈德裏克是唯一一個能夠讓薩拉查破格解釋他的行爲的人。
這次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與格蘭芬多發生爭執,在決鬥過程中,斯萊特林的一位學生對一名麻瓜出身的格蘭芬多使用了鑽心咒——這是斯萊特林內部的對決中所允許的。但是這並不妨礙戈德裏克在得知消息後找薩拉查要一個解釋。
爭吵異常激烈,兩人甚至時隔多年首次通過決鬥的形式以表決心。戈德裏克氣急之下說的某些話深深刺痛了他,但這不足以讓他做出離開霍格沃茨的選擇——他的小蛇還需要他。
薩拉查確實討厭麻瓜種。作爲冰冷的弱肉強食的黑暗森林中走出的巫師,他所崇尚的唯有力量、執着和責任。那場戰爭中,麻瓜出身的小巫師幾度叛變給他們帶來的巨大打擊暫且不提,即便是後來那些純粹爲了好玩才來學習魔法,並不想承擔與能力相符的責任的麻瓜種,他也堅決不允許他們踏入自己的學院。斯萊特林學院的規章是以培養家族繼承人爲標準的。
結果,他莫名其妙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還縮水成了十一歲小孩。緊接着,就聽見了兩名成年巫師驚恐萬分的竊竊私語。
“沒死,怎麼可能,明明打中了!”
“被索命咒……”
得益於連年戰爭和時刻可能出現的叛變,薩拉查對危險的感知異常敏銳,順手就是兩個昏迷咒甩了過去——如果不是需要他們大腦裏的信息,他才不會暫時留他們一命。
從他們的記憶中,薩拉查大致了解了當今魔法界的情況。關於近幾年的變局,關於一二代黑魔王,關於阿不思•鄧布利多,關於霍格沃茨……關於這兩個斯萊特林畢業生居然曾像狗一樣唯唯諾諾地下跪。
薩拉查如宇宙般幽深的黑眸中閃爍着冷芒,周遭的氣溫也降低了幾分。在他的學院,大部分過錯都可以得到他的諒解,除了卑躬屈膝。更何況,既然已經畢業,就應當對自己的一切行爲負責。
兩道無杖無聲的泯滅咒下,兩人化爲灰塵。泯滅咒的效果是從肉體到靈魂的完全毀滅。這是他們妄圖襲擊薩拉查的代價,也是玷污了斯萊特林的榮耀的代價。
薩拉查感應了一下魔力,僅剩三成,但也足以應對大多數成年巫師,只是與現世的頂尖巫師略有差距。又想到自稱他的後裔的名爲伏地魔的某人……在對他的審美和智商的雙重否定外,是對他靈魂切割術的深深困惑。
莫非一千年後的巫師流行自殘?薩拉查如是想道。
“薩爾!”
薩拉查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名女巫在叫他的名字。他的目光靜如止水,卻又暗含利劍藏鋒的深沉與傲視天下的淡漠,還有與生俱來的疏離感。這些,並未被激動不已的韋斯萊注意到。
“噢,梅林的襪子!你怎麼跑去了翻倒巷?那裏可是最危險的地方!”
好吧,你說的危險是來源於那些欺軟怕硬,只會點四年級水平的黑魔法,對強權下跪求饒,丟盡他斯萊特林臉面的人嗎?
“羅恩去買課本了——他會幫你帶一套的,薩爾。”韋斯萊夫人喋喋不休,推着他往奧利凡德的魔杖店走去,“你知道的,有些東西不得不用舊貨。天哪,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念成了翻倒巷,那裏可是殘餘黑巫師的老巢。你能夠平安歸來真是幸運。”
原先那個薩爾已經死了,不然我如何穿越過來。薩拉查暗暗地想。
“噢,韋斯萊夫人,歡迎光臨。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冬青木、火龍神經,沒錯吧。”奧利凡德一臉興奮地出來迎客。
店門破舊不堪,就連招牌都歪歪斜斜,搖搖欲墜。真難想象這竟是一家百年老字號的魔杖店。
薩拉查上下打量了店主一番,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的,先生。您記得很清楚。”韋斯萊夫人不耐煩地應付過去——這話他已經聽了四五遍了,“我今天是帶薩爾來挑選魔杖。”
“當然,樂意效勞。”奧利凡德示意薩爾站到小凳上,“孩子,你習慣用哪只手?”
兩只都不,他習慣無杖魔法。薩拉查擁有高濃度的羽蛇血脈,對魔力有超於常人幾倍的掌控力,完全適應無杖施法。他堅信,只有做到隨心所欲施法,才不會在戰場上落下風,更不會因區區繳械咒喪失戰鬥力。
“奧利凡德先生,”薩爾以標準的貴族禮儀深鞠一躬,有距離感的禮貌是他千年不變的面對陌生人的交流方式,“我想,我能找到屬於我的那只魔杖。”
薩爾感受到了老朋友的呼喚……那可能是少數幾根可能承受得住他極致黑暗屬性的魔力的魔杖。
“哦,真是奇特的顧客。”奧利凡德的眼中是藏不住的驚訝,卻在薩爾循着感知走到一堵牆前化爲錯愕。
薩爾在牆上輕輕敲擊三下,恰好破壞了這面牆上的隱藏魔法陣。一扇木門顯現出來。
推開門,房間內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盒子。薩爾從中取出了他的命定魔杖——一根高貴的銀白魔杖,跟處刻着“SS”字樣。就在魔杖與手接觸的那一刻,他感受到其中至純的黑暗魔力與他共鳴。
奧利凡德臉上的微表情自然瞞不過薩拉查。七分錯愕三分慌亂,看來是知曉他的身份了。不過,出於某些考慮,他不打算讓奧利凡德當場失憶。
他高貴自信的身影,深邃的黑色眼眸,以及舉手投足間的高貴,倒映在奧利凡德的瞳眸上。他知道,這只魔杖只屬於一個人。無論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的如今,他都只有唯一命定的主人——薩拉查•斯萊特林。
這位的歸來,預示着又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