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起的“青燈道尊”,卻在沖擊仙王境時遭摯友與道侶背叛,身死道消。再次睜眼,他竟回到了高二開學的那天——距離他意外覺醒靈根、卻因無人指導而錯失仙緣,只剩三個月。
這一世,他帶着千年修爲的記憶和對人心的徹悟,決定在這間困住他青春的教室裏,悄悄鋪就一條不一樣的仙途。
刺耳的預備鈴將林風拽回現實。講台上,數學老師的粉筆灰簌簌落下,同桌胖子正偷偷塞給他半塊辣條,後排傳來暗戀對象蘇清月低低的翻書聲。
一切都和記憶裏一模一樣,林風攥緊了筆,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清楚記得,三個月後那場暴雨夜,他會在放學路上被雷劈中,意外引動體內微弱的靈根,卻因不懂調息法門險些爆體而亡,最終只能看着靈根逐漸沉寂,淪爲凡人,與蘇清月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而那個背叛他的“摯友”趙天宇,此刻正坐在斜前方,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前世,正是這個人,在他嶄露頭角後,假意親近,最終偷走了他的本命法寶。“林風,發什麼呆?老師叫你呢!”胖子推了他一把。林風抬頭,目光平靜地掃過教室,最終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樹上。樹影婆娑間,他能清晰看見遊離的稀薄靈氣——這是只有築基期以上修士才能擁有的“靈視”。“這一世,”他在心底默念,“欠我的,我會一一討回;錯過的,我絕不會放手。”
下課鈴響,趙天宇湊過來拍他的肩:“晚上去網吧開黑?我帶了新耳機。”
林風看着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前世從未察覺的細節),淡淡笑了笑:“不了,今晚我要復習。”趙天宇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一向厭學的林風會拒絕。林風沒理會他的錯愕,翻開課本,指尖在某頁停頓——那是前世他無意中發現、記載着基礎吐納法的古籍殘頁,被夾在這本數學書裏,直到靈根沉寂後才被他當廢紙扔掉。他低頭,在書頁空白處,用極輕的筆觸,寫下了一行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小字:
“引氣入體,當從子時始,取月華三分,融心湖一寸……”窗外的陽光正好,少年低頭寫字的側影落在課本上,沒人知道,一個被埋沒的仙尊,正在喧囂的教室裏,悄悄的點燃第一縷重生的青燈。
晚自習的燈光昏黃,林風假裝刷題,神識卻早已沉入體內。
按照記憶裏的《青燈訣》心法,他試着引導空氣中遊離的靈氣。前世他是金丹後才得到這本功法,此刻用築基期的靈視來看,竟發現這心法與他體內的先天靈根無比契合——就像爲他量身定做一般。
靈氣如細流般鑽入指尖,順着經脈緩緩遊走。過程比想象中順利,畢竟他曾是仙尊,對靈力的掌控早已刻入骨髓。只是這具少年身體太過孱弱,經脈細得像蛛絲,剛走到手肘,就傳來一陣刺痛。
“嘶——”他低呼一聲。
前排的蘇清月回過頭,額前碎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只眼睛:“沒事吧?”她聲音很輕,像羽毛掃過心尖。
林風抬頭,撞進她清澈的眼眸裏。前世他總覺得這雙眼睛太幹淨,和他後來踏入的腥風血雨格格不入,所以刻意避開。可現在才發現,那眼底藏着的,分明是他從未讀懂過的認真。
“沒事,被筆尖扎了下。”林風笑了笑,指尖卻悄悄掐了個斂氣訣。他能感覺到,蘇清月身上似乎有極淡的檀香,混在少女的洗發水香味裏——那不是凡香,更像是某種護體長生的靈草氣息。
蘇清月沒再多問,轉回去時,耳尖微微泛紅。
林風盯着她的背影,眉頭微蹙。前世他從未在她身上察覺到靈氣,是自己記錯了,還是……她也在隱藏?
突然,斜後方傳來一聲冷哼。趙天宇不知何時站在過道裏,手裏轉着筆:“林風,裝什麼好學生呢?清月問你話,你都敢敷衍了?”
他語氣帶着刻意的熟稔,眼神卻掃過林風的作業本——上面寫滿了他看不懂的符號。
林風合上書:“有事?”
“沒什麼,”趙天宇笑得更燦爛了,“就是想告訴你,下周六班級組織爬山,清月也去,你可別又像上次那樣找借口缺席。”
林風記得這場爬山。前世他確實沒去,因爲那天要幫家裏看店。但他後來聽說,蘇清月在山上崴了腳,是趙天宇背她下來的,兩人關系就是從那時走近的。
“好啊,”林風看着趙天宇眼底的算計,忽然笑了,“我一定去。”
趙天宇臉上的笑僵了下,轉身離開時,腳步重了些。
晚自習結束,林風沒有直接回家。他繞到學校後山的小樹林裏。這裏陰氣重,靈氣比別處濃鬱些,正好適合修煉《青燈訣》的第一重“引燈”。
他盤膝坐下,剛閉上眼,就聽見草叢裏有窸窣聲。
“誰?”
一道黑影竄出來,竟是只半大的野貓,瘸着後腿,眼裏滿是凶光。但在看到林風的瞬間,它突然伏低身體,喉嚨裏發出嗚咽聲,像是在……害怕?
林風挑眉。這貓身上纏着黑氣,像是被什麼邪物纏上了。他屈指一彈,一縷靈氣打在貓腿上。黑氣嘶嘶作響,貓慘叫一聲,卻像是鬆了口氣,瘸着腿跑了。
“有意思。”林風摸了摸下巴。這縣城看似普通,竟藏着邪修留下的氣息。前世他對此一無所知,看來這一世要面對的,不止是教室裏的暗鬥。
他重新閉眼,引導靈氣沖擊丹田。月光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像披了層銀紗。丹田處傳來輕微的“啵”聲,像是氣泡破裂——引氣入體,成了。
雖然只是煉氣一層,卻比前世快了整整三年。
林風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銳光。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卻在轉身時頓住了。
蘇清月站在不遠處的樹影裏,手裏攥着個保溫杯,正呆呆地看着他。月光照在她臉上,一半明一半暗。
“你……”林風心頭一緊。她看到了?
蘇清月卻先開了口,聲音有些發顫:“你剛才……是在救那只貓嗎?”她舉起保溫杯,“我、我來倒點水,看到那只貓好像不太對勁……”
林風鬆了口氣,走近才發現,她手裏的保溫杯竟是紫砂的,上面刻着極小的雲紋——那是修士用來溫養靈茶的器具。
“嗯,它腿受傷了。”林風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來後山?”
“我家就在這附近。”蘇清月低下頭,把保溫杯往身後藏了藏,“那我先走了。”
她轉身時,林風瞥見她手腕上系着根紅繩,繩子末端墜着塊不起眼的木牌。那木牌上,竟隱隱有靈光流轉。
林風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
看來這一世,不僅他在藏,有人藏得比他還深。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覺得這場高中生活,會比想象中有趣得多。下周六的爬山?或許能挖出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