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家破產那年,父親發生車禍最終死在手術台上。
爲保住我重病的母親,我跪下來求未婚夫陸時嶼。
他眼神冷漠,身邊站着我最好的閨蜜。
“可以,籤了這份協議,跟那個男人去海外待三年,不準再回國。”
我籤了字,像貨物一樣被送走,在海外過着地獄般的日子。
三年期滿,我拖着殘破的身子回國,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看母親。
卻看見陸時嶼小心翼翼地扶着大着肚子的閨蜜,溫柔地叮囑:
“慢一點,別動了胎氣。”
他們宛如一對璧人,恩愛甜蜜。
我鼓起勇氣喊他:“陸時嶼......”
他聞聲看來,眉頭緊鎖,仿佛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誰讓你回來的?你媽上個月已經死了。”
我愣在原地。
陸時嶼,你不是說,只要我聽話,你就會照顧好我媽嗎?
......
我媽她......死了?
不可能!
我出國前,她還好好的。
陸時嶼答應過我,他會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他會讓我媽活着等我回來。
爲了這個承諾,我在海外那座島上,像狗一樣活了三年。
一千多個日夜,我被關在陰暗的地下室,雙手被磨得血肉模糊。
唯一的執念就是我媽的病。
可現在,他告訴我,我媽她死了。
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痛得我無法呼吸。
“思顏,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溫凌霜依偎在陸時嶼懷裏,故作驚訝地捂住嘴。
“時嶼這些年爲了阿姨的病,花了很多錢,盡心盡力了。”
“人各有命,你別怪他。”
她肚子隆起,我只瞥了一眼,心髒就被刺痛。
我轉頭盯着陸時嶼質問:
“你答應過我的......”
“你說只要我走,你就會救我媽媽!”
陸時嶼的眼神裏滿是厭惡。
“我救了,是她自己沒撐住。”他語氣平淡。
“程思顏,誰準你回來的?協議上寫得很清楚,你不能再回國。”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從頭到腳將我澆透。
在他眼裏,我和我媽就這麼不重要、這麼的無所謂嗎?
眼淚決堤而下。
“陸時嶼,你看着我!我是程思顏!是你的未婚妻啊!”
他卻連多看我一眼都覺得厭煩,攬着溫凌霜轉身就走。
“別讓她跟過來,髒。”
冰冷的三個字,徹底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尊嚴。
保鏢將我架住,毫不留情地往外拖。
我拼命掙扎,指甲在堅硬的地面上劃出血痕。
“陸時嶼!你混蛋!你還我媽媽!”
我的哭喊聲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顯得那麼微弱又可悲。
他沒有回頭,一次都沒有。
身體的力氣被瞬間抽空,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
舊傷復發的劇痛和心死的絕望交織在一起,將我徹底吞噬。
倒下的最後一刻,我仿佛看見了三年前。
也是在這裏,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我媽。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神裏沒有半分往日的情意。
“程思顏,你父親害死我父親,這筆血債,你拿什麼還?”
......
再次醒來,是在一個簡陋的房間裏。
牆皮大片脫落,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黴味。
窗外是嘈雜的市井聲,與我記憶中程家的寧靜截然不同。
我撐着幾乎散架的身體坐起來,手腕上青紫的勒痕觸目驚心。
這裏是哪?
門被推開,溫凌霜穿着一身孕婦裙走進來。
她嫌惡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思顏,時嶼讓我來看看你。”
她笑得溫婉,眼神裏卻滿是炫耀。
“你看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當初你要是乖乖聽話,在海外待一輩子,阿姨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
我猛地抬頭,猩紅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是不是你跟陸時嶼說了什麼?”
三年前,就是她陪着陸時嶼來找我,也是她勸我籤下那份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