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律所百億委托案證據鏈失竊，距離開庭只剩下十分鍾時。
妻子力薦的實習男律師神秘兮兮說有絕招，就算沒有證據也能勝訴。
結果法庭上，他被當衆揭穿用肉體賄賂原告，脅迫發生關系。
是我啓動早已被妻子否決的備用計劃，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
實習律師臭名遠揚，被終身禁止踏入法律行業。
妻子欲爲他求情，我將她攔在辦公室的門前:
“此刻心軟就是自毀長城！你家三代經營的律所聲譽都將毀於一旦！”
實習律師不堪重負，在律所頂樓縱身躍下。
臨死前，他發給妻子的遺言控訴她的冷漠與背叛。
未婚妻卻置若罔聞，反而更依賴我的支持。
我傾盡所學助她繼承家業，助她接連打贏數場震驚業界的大案。
她被任命爲國際司法主席的當晚，她卻實名舉報我僞造證據。
我身敗名裂，在獄中受盡折磨含冤而死。
再睜眼，我回到實習律師胸有成足說一定勝訴的時候。
1
蘇晴指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臨安才是真正優秀的大律師，不像你只知道背地裏耍手段！”
“但就算你有再多心機又怎麼樣，你這輩子都比不上臨安！”
我抬頭，對上她滿是嫌惡的眼神，只是冷冷一笑：
“是麼？那我等下可要好好學習，顧臨安究竟有什麼真本事！”
上輩子，顧臨安被當庭指認用肉體賄賂原告，身敗名裂。
是我賭上職業生涯啓動被蘇晴否決的備用方案，才挽回了律所的聲譽。
這樣的人，我倒是想看看他的真本事。
似乎聽出我話裏的嘲諷，顧臨安連連擺手：
“都是晴姐教的好！”
與此同時，會議室裏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諂媚聲：
“顧哥你就別謙虛啦，你可是哈佛法學院唯一全科滿分畢業的高材生，不像某些走後門進來的，只知道拉踩！”
我眉頭皺起。
據我所知，哈佛近年來唯一全科滿分畢業的學生只有我一個。
顧臨安又是從哪來的冒牌貨？
我剛想開口，蘇晴已經走到我的面前，
“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能力實在太差，連一個實習律師都比不過，你該好好反思！”
我冷笑，這就是我傾盡心血幫助的女人。
前世我盡心爲她掃清所有障礙，不惜遊走在法律邊緣，可換來的卻是一紙舉報信，讓我在監獄裏受盡折磨而死。
這一世我再也不會爲她做嫁衣了。
我走到顧臨安面前，親手將工牌掛在他胸前：
“既然蘇律師這麼說，那我辭職，這個大好的機會，就讓給新人吧。”
他連忙擺手，手卻緊緊抓着工牌不放：
“不行呀，我哪配......”
這時，一位跟了我五年的助理猛地站起來：
“周時航！你這是什麼意思？律所現在面臨這麼大的危機，你居然要在這個時候撂挑子？”
“要不是蘇律師提拔你，你能有今天？現在翅膀硬了，就想單飛了？”
一個老員工冷笑：
“我看他是蓄謀已久！證據鏈早不丟晚不丟，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丟，誰知道是不是有人裏應外合？”
這話一出，會議室頓時炸開了鍋。
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看我的眼神都帶着懷疑。
顧臨安在一旁假惺惺地勸：
“各位別這樣，周哥可能只是一時沖動......”
“實在不行，這次案子結束後，我把功勞都給你，你就別賭氣了周哥。”
他作勢要歸還工牌，被蘇晴一把按住：
“給你就拿着！”
“某些人遇事就知道逃避責任，早就該滾了！”
我迎上她的目光，聲音清晰而冷峻：
“顧臨安主動請纓時，是你親口承諾全權交由他負責。”
“既然這個案子自始至終都沒在我手上，現在自然也與我無關，我離職又有什麼關系呢。”
“大家都是跟法律打交道的，難道不清楚空口誣陷是什麼行爲嗎？”
蘇晴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猛地站起身，聲音因爲激動而微微發顫，
“你真想好了？要是辭職了，你的所有股份清零，以後再也不是律所合夥人，你之前付出的一切都將成爲別人的嫁衣，你真考慮清楚了？”
2
房間裏的空氣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蘇晴指責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伴隨着顧臨安那得意的表情。
周圍同事或諂媚或猜疑的目光，構成了一幅我再熟悉不過的畫面。
只是這一次，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棋子了。
上輩子，我保住了她蘇家三代經營的基業。
可換來的是她爲顧臨安的苦苦求情，是顧臨安跳樓後她對我的怨恨，更是她功成名就之時，那一紙將我送入地獄的舉報信！
前世種種，如同冰冷的刀，刺穿了我最後一絲猶豫。
蘇晴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惡與理所當然，她似乎篤定，無論她如何偏袒顧臨安，如何貶低我，我都不會，也不能離開。
畢竟，這律所是我們共同創立的，承載着我們曾經的“夢想”。
曾幾何時，我們擠在狹窄的初創辦公室裏，分食一盒泡面，她卻眼睛亮晶晶地說：
“時航，只要我們在一起，一定能打造出最好的律所。”
那些共同奮鬥的日夜，那些相濡以沫的瞬間，在顧臨安出現後，都一點點變了味。
她開始質疑我的能力，將我的謹慎視爲保守，將顧臨安的冒進奉爲魄力。
這間我們曾視爲“孩子”的律所，早已在她一次次偏袒和猜忌中，面目全非。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接着提着公文包，轉身就要離開這間令人窒息的法院會議室。
手剛搭上門把，蘇晴帶着怒氣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站住！”
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周時航，這個百億委托案你全程參與，所有的前期會議、證據梳理、策略制定你都在場！”
蘇晴快步走到我面前，擋住我的去路，
“就算你現在要辭職，根據行業規定和保密協議，你也必須等到這個案子庭審完全結束才能脫離！”
“你現在撂挑子走人，就是嚴重的職業失德！信不信我立刻向律師協會投訴，讓你這輩子都無法再當律師！”
顧臨安也湊了上來，臉上掛着虛僞的擔憂：
“周哥，晴姐說得對。這個案子太復雜了，我......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您。”
“萬一等會開庭對方拿出什麼我們沒預料到的證據，您在旁邊，我們心裏也有底啊。”
他語氣懇切，眼神卻閃爍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我看着面前配合默契的兩人，心裏一陣冷笑。
他們哪裏是需要我指導，分明是需要在敗訴時，有一個足夠分量的人來承擔主要責任。
這個“鍋”，他們早就找好了背的人。
“蘇晴，”我看着她，試圖從她眼中找到一絲過往的情分，卻只看到固執和理所當然，
“我們共同創立這家律所的時候，你說這是我們的‘孩子’，可現在你要親手毀了它了......”
“別跟我提過去！”蘇晴厲聲打斷我，語氣帶着煩躁，
“提過去就能解決現在的問題嗎？周時航，成熟一點！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個官司打完！”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委托人的助理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法庭即將開庭，他顯然是來做最後確認的。
顧臨安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表現的機會，立刻迎了上去：
“龍先生！您可算來了！”
“周律師他不知爲何，突然鬧着要辭職，還暗示說除非......除非增加他的個人報酬，否則他可能不會全力配合庭審！”
“而且我們懷疑，之前那份關鍵證據鏈的丟失，也和他脫不了幹系！”
他這一番顛倒黑白的告狀，直接將我塑造成了一個臨陣敲詐、毫無職業操守的小人。
龍助理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銳利的目光直直盯着我。
整個會議室的氣溫仿佛都降到了冰點。
他的聲音充滿壓迫感：
“周律師，你跟我過來一下。”
3
在顧臨安幸災樂禍的目光中，我跟着龍助理走到了走廊盡頭的僻靜處。
然而，預想中的雷霆震怒並沒有到來。
龍助理揮退左右，確認四周無人後，臉上的威嚴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着恭敬和無奈的神情。
“少爺，”他壓低了聲音，語氣甚至帶着一絲懇求，
“這個節骨眼上，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這案子牽扯太大，不僅關乎集團百億的資金，更關系到後續一系列的戰略布局。”
“老爺之前特意吩咐過，這個案子，必須由您親自掌舵才能萬無一失。”
“您要是現在走了，我......我回去實在沒法跟老爺交代啊！”
父親的心思我明白，他想借此磨煉我，讓我玩夠了就回去繼承家業。
我和蘇晴結婚父親本是不同意的，但這些年明裏暗裏也給了我們不少幫助。
若不是他在背後不動聲色地扶持，就憑我們這家小律所，怎麼可能接觸到龍騰集團這樣百億級別的案子。
我看向一臉憂色的助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放心吧，這個案子，我會處理好的。”
回到房間後，顧臨安立刻湊上來，臉上是掩不住的譏諷：
“怎麼樣，周大律師？被大人物教訓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告訴你，龍先生可是首富的總助！得罪了他，別說在法律界，就是在S城你都混不下去了！”
蘇晴也走了過來，她拉住我的手腕，語氣放軟了些，卻依然帶着指責：
“時航，你看你，非要鬧成這樣？我本來不想這樣的，是你逼我的。”
“聽話，好好把這場官司打完，之前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我看着她拉着我的手，曾經這雙手帶給過我溫暖，此刻卻只覺得冰涼和虛僞。
我輕輕地掙脫了她的手：
“蘇晴，”
我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等這個案子結束，我們就去離婚吧。”
蘇晴猛地一愣，像是沒聽清我的話。
隨即，她臉上閃過被羞辱的憤怒：
“周時航你瘋了！你竟然敢和我提離婚！”
她尖聲道，
“離就離！周時航，你以爲我稀罕你嗎！”
“我告訴你，等今天臨安漂亮地贏下這場官司，他就會成爲法律界最耀眼的新星！你永遠都比不上他！”
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再看看旁邊滿臉得意的顧臨安，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是嗎？”
我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再多言，轉身走向法庭的方向。
旁聽席上已經坐滿了人，空氣中彌漫着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選擇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冷眼旁觀。
蘇晴和顧臨安坐在辯護席上，看上去依然信心滿滿。
顧臨安甚至回頭朝我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庭審開始，一切都在按照前世的軌跡運行。
原告律師做完開場陳述後，顧臨安站起身來，準備發表辯護意見。
就在這時，對方律師突然舉手：
“法官大人，我方請求提交對方律師進行性賄賂的關鍵證據！”
4
顧臨安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強作鎮定地說：
“反對！庭審已經開始，不得提交與本案無關的證據！”
法官推了推眼鏡：
“基於證據的重要性，本庭允許提交。請原告方說明證據性質。”
對方律師拿起一個文件夾，目光直指顧臨安：
“這些是顧臨安律師與我的當事人之間的聊天記錄、酒店開房記錄，以及一筆五十萬元的轉賬憑證。證據顯示，顧臨安律師試圖通過不正當手段影響本案的公正審理！”
法庭內頓時一片譁然。
“假的！這些都是僞造的！”
顧臨安猛地站起來，臉色煞白，
“這是誣陷！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
蘇晴也震驚地看向顧臨安，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但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轉頭看向角落裏的我，目光銳利如刀。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壓低聲音質問：
“周時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僞造證據陷害臨安？”
我看着她還帶着恨意的眼神，只覺得可笑。
到了這個時候，她第一個懷疑的竟然還是我。
“蘇律師，”我冷冷地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顧臨安做這些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會有今天？”
蘇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咬着牙說：
“好，周時航，你如此冥頑不靈陷害臨安，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這是你逼我的。你別後悔！”
她轉身走向法官，聲音響徹整個法庭：
“法官大人，我請求提交新的證據！”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蘇晴舉起了一打文件：
“我們律所的前合夥人周時航一直在爲對方提供情報！”
她指向我，
“正是他故意銷毀了原始證據鏈，然後僞造了這些所謂的'顧臨安行賄'的證據，企圖陷害我的當事人，破壞本次庭審！”
法庭內再次響起驚呼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蘇晴繼續加大火力：
“我可以作證，顧臨安律師從未進行過任何不正當交易。相反，周時航才是那個泄露機密的人！我這裏有他與對方聯系的記錄，以及他故意銷毀證據的監控錄像！”
顧臨安這時也反應過來，連忙附和：
“沒錯！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看到周時航鬼鬼祟祟地在辦公室銷毀文件！”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涌來。
法官重重敲下法槌，維持秩序後，目光嚴肅地看向我：
“周時航先生，對於蘇晴律師提出的多項嚴重指控，你有什麼需要陳述或辯解的嗎？”
我看着這出精心編排的鬧劇，正準備開口。
蘇晴卻根本不給我機會，她像是要徹底釘死我一般，快步走到首富的面前。
她語氣激動，帶着一絲懇求：
“周先生，您都親眼看到了！周時航他不僅僅是臨陣脫逃！他根本就是處心積慮的商業間諜！他背叛了律所，更背叛了您和龍騰集團的信任！”
“他必須爲他的行爲付出最沉重的代價！我懇請您和龍騰集團，動用一切法律手段，絕對、絕對不能放過這個無恥的叛徒！”
整個法庭的目光都跟隨着蘇晴，聚焦在首富身上。
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他緩緩抬起眼瞼，視線落在了我的臉上。
他的聲音低沉，卻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每個人耳邊轟然炸響：
“兒子，是她說的這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