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阮,我含辛茹苦養你長大,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啪!
江阮阮挨了一巴掌,重重地摔倒在地。
而打她的人,正是她喊了十八年的母親。
周圍的賓客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對她指指點點。
“江珍珍太可憐了,體弱多病流落在外,被江阮阮霸占江家獨生女的身份十八年,好不容易回來,卻被親姐妹排擠。”
“有什麼事不能直說?非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做手腳?可憐江珍珍,身體還沒好全,現在又添了新傷!”
江阮阮的嘴裏全是血腥味,耳朵嗡嗡作響。
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見江珍珍捂着受傷的小腿,對着她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她解釋道:“......媽,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摔在玻璃碎片上。”
“呵,你覺得我會信?珍珍可沒有你那麼心機!全場的賓客都看見了,你跟她說了幾句話,她便倒了下去,就是你推的珍珍!”
江母咄咄逼人,江阮阮搖頭,眼角掉落屈辱的淚水。
她說什麼母親都不會相信的,因爲她根本就不是江家的女兒。
一個月前,江家人得知當年生產時,在醫院意外抱錯了孩子,他們的親生女兒江珍珍在外流落了十八年。
現在江珍珍被接回來,江家人宴請了整個京市的豪門,爲她舉辦接風宴。
江阮阮小心翼翼地避江珍珍的風頭,沒想到還是成爲了衆矢之的。
“快給你姐姐道歉!”江母繼續厲聲呵斥。
沉默許久,江阮阮艱難開口:“……對不起,媽,姐姐。”
一句話,全場譁然。
只聽周圍議論聲越來越大:“以前聽人說江阮阮長得漂亮,現在看不過如此,這麼刁蠻跋扈,等於養廢了!”
“我兒子以前還追過她呢,幸好我沒同意,要是娶回一個心黑手辣的兒媳,指不定哪天被她害死!”
“別說,江阮阮不是有一門親事嗎?是嫁給誰來着?”
“就是嫁給——”
話還沒說完,只見人群中走出一個年輕男人:“要娶這個心機女的倒黴蛋就是我啊!”
男人染着頭金發,五官算得上秀氣,氣質吊兒郎當的,他看着江阮阮,眼中都是厭惡。
“阮阮,交往三年,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
江阮阮喉嚨發緊,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被家人誤解,沒想到連青梅竹馬,交往了三年的男朋友都不信她!
她蒼白着臉開口:“傅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也覺得我會推她嗎?”
傅軒冷笑一聲:“我都親眼看見了。”
說完,他看向江母:“阿姨,我傅家的大名,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我不是傅家的繼承人,只是一個表親,但我也不可能讓這種品行惡劣的女人進我傅家大門。”
“從今天開始,我跟江阮阮的婚約取消了!”
轟!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斷了,江阮阮差點支撐不住暈倒。
爲什麼?
因爲江珍珍受傷,她的男朋友就要跟她退婚?
“傅軒,我們聊聊——”
江阮阮正想上前跟傅軒解釋,結果被江家保鏢拽着胳膊拉走。
“把這丟人現眼的女人送回臥室,別打擾賓客的興致!”
江母冷冷吩咐,江阮阮就如同落水狗似的被關押了起來。
呆在陰冷的房中,江阮阮想了許久,也不懂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夕之間她的世界崩塌。
直到晚宴結束,傭人給她端來夜宵的時候,江阮阮終於找到機會溜出了門。
沒了外人,她要好好跟家人解釋,不想再被誤會。
誰想剛出門,便聽見幾人在聊天:“傅少,謝謝你陪我們演戲了。”
“小事,只不過你們確定,江阮阮跟你沒有血緣關系?”
“當然沒有,十八年前醫院抱錯了孩子,我們家只有珍珍一個千金,往後江氏集團的股份全都轉移到珍珍名下!”
“......那就好。”
傅軒嘖了一聲,有些舍不得。
比起江珍珍,江阮阮長得更漂亮,性格也溫柔,他挺喜歡的。
可惜怎麼是個假千金?他本來就不是傅家嫡子嫡孫,要是被父母知道娶個對集團沒用的普通女人,他會被打死的!
想了會,傅軒囑咐,“無論如何,我只會娶江家真千金,江阮阮是你們家的棄子,我就要娶珍珍爲妻。”
“當然!”江母一臉討好諂媚,“我們家也極爲看重跟傅家的婚事,等這幾天風波過去,我就跟全市人宣布,你跟我家珍珍訂婚了!”
稻草折斷,江阮阮徹底沉沒。
她閉上雙眼,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原來如此,原來一切都是一場戲。
他們如此厭惡她,爲什麼不一開始就趕走她?
江阮阮留在江宅就覺得惡心,上樓拿了身份證件離開。
她走得快,都沒注意連夜出別墅大門的時候,有人眼眸如狼,陰惻惻地盯着她背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