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祝蓁蓁貓着腰,像只偷腥的貓兒,溜進了黎稟那間堪比銀行金庫的書房。
她今天穿了條緊身裙,勾勒出前凸後翹的火辣曲線。
"破玩意兒,怎麼打不開......"她嘟囔着,胸前的飽滿幾乎要蹭到冰冷的櫃門,笨手笨腳地搗鼓着偷來的鑰匙。
“蓁蓁,祝家的破產絕不簡單!我懷疑背後有巨大的陰謀,甚至可能和黎稟有關!只有拿到他的私人印章,我才能查到一些被隱藏的資金往來記錄,找出真相,幫祝家東山再起!”
幫她家?幫那個把她賣了的父親?祝蓁蓁心裏堵得慌。
可煊逸說得對,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家業就這麼沒了,還背着一身不明不白的污名。蘇婉不也常說,黎稟此人在商場上手段狠辣,無所不用其極嗎?
【快看那胸!那屁股!難怪反派大佬不放人!】
【可惜長了張臉,沒長腦子!】
【爲了個男人作死,腦子呢?我們婉婉才不會這麼蠢!】
【女配就是女配,這智商怎麼跟我們家善良的婉婉鬥?】
金色的彈幕飄過,祝蓁蓁心煩意亂地揮揮手,以爲是灰塵。
"什麼鬼東西......"她沒空理會,終於,"咔噠"一聲,抽屜開了!
那枚溫潤的玉石私印就在眼前!
她欣喜若狂,伸手就去抓。
"我的東西,就這麼好拿?"
一個冰冷的聲音像毒蛇一樣纏上她的脊背。
祝蓁蓁全身血液瞬間凍結!
她僵硬地轉身,看到黎稟斜倚在門框上,雙臂環胸。
【完蛋!被抓包現場!】
【喜聞樂見!坐等女配被收拾!】
【黎稟眼神好可怕!祝蓁蓁這次死定了!】
一股強烈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斷的幻痛猛地襲來!
"啊!"祝蓁蓁痛得小臉煞白,冷汗唰地下來,印章"啪嗒"掉在地毯上。
她看着自己完好無損的手腕,又驚又怕,這痛感太真實了!
黎稟慢悠悠走近,彎腰撿起印章。
他個子很高,靠近時陰影完全籠罩住祝蓁蓁,帶着強烈的壓迫感。
他沒看印章,目光卻像刀子一樣刮過祝蓁蓁因爲驚嚇而劇烈起伏的胸口,和她那張豔若桃李卻蠢得可憐的臉。
"解釋。"他吐出兩個字,空氣都凝滯了。
"我......我就是看看......"祝蓁蓁聲音發抖,腦子一片空白,只想得起最蹩腳的理由。幻痛一陣陣襲來,她腿軟得快要站不住。
"看看?"黎稟嗤笑,一步上前,猛地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讓她覺得骨頭要碎!
"用偷來的鑰匙,開我的保險櫃,看看我的私章?祝蓁蓁,你當我瞎?"他湊近,氣息噴在她臉上,帶着怒意和一種她看不懂的灼熱,"還是覺得,靠你這副身子,就能爲所欲爲?"
三年了。他黎稟,三年前用手段讓祝家破產,逼得祝宏遠把這胸大無腦的漂亮女兒親手送上他的床。
他娶她,就是看中她蠢笨、好拿捏,是個漂亮的花瓶,也是他陰暗內心唯一想獨占的女人。沒想到她蠢到敢動他底線!
劇烈的幻痛和黎稟的逼視讓祝蓁蓁崩潰了。
求生本能讓她做出了驚人舉動!
她不是推開他,而用盡力氣,雙手死死抓住了黎稟掐她下巴的那只手腕,身體因爲害怕下意識地往他懷裏縮,用那傲人的豐滿去蹭他堅硬的胸膛!
"痛!放開我!我知道錯了!"她尖叫着,眼淚飆出,哭得毫無形象,鼻涕眼淚可能都蹭到了他昂貴的襯衫上,"我再也不敢了!你別剁我的手!嗚嗚......"
奇跡發生!
抓住他手腕、身體貼近他的瞬間,那恐怖的幻痛驟然消失!
一股溫熱潮涌從他皮膚接觸處蔓延,驅散了所有冰冷恐懼!
黎稟明顯一怔。他習慣她的哭鬧反抗,但這種主動抓住他、用身體討好求饒的依賴,從未有過。
他能感覺她指尖冰涼和劇烈顫抖,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緊緊貼着自己。
這種觸感,奇異地點燃了他心底某種暗火。
【???什麼情況?女配怎麼不按劇本演?】
【這招是......色誘?雖然低級但有效?】
【黎稟好像吃這套?果然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黎稟眼底閃過疑惑。
他想甩開,卻發現她抓得極緊,軟玉溫香在懷,竟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鬆手!"他聲音危險,卻沙啞了幾分。
"不鬆!鬆開你會弄死我的!"祝蓁蓁哭喊,把他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抱得更緊,身體扭動間,曲線畢露,"黎稟......我錯了......我真不敢了......"
黎稟身體僵住。懷裏這具身體,是他覬覦已久的。
此刻她毫無章法的貼近和哭泣,讓他突然亂了心法。
他掐她下巴的手,不自覺鬆了力道,反而順着她光滑的脖頸,滑向她單薄的脊背,貼向她裸露的皮膚。
"現在知道怕了?"他聲音依舊冷,但撫摸她後背的動作,卻帶上了一絲曖昧的懲罰意味,"偷東西的時候,想什麼去了?想着你的沈煊逸?"
他的觸碰不再帶來疼痛,反而有種奇異的安撫感。
祝蓁蓁像只找到熱源的小貓,嗚咽着,甚至無意識地在他掌心下蹭了蹭。
這無意識的動作,徹底點燃了黎稟。
他猛地將她按在冰冷的保險櫃上,高大身軀籠罩下來,氣息灼熱噴在她耳邊:"祝蓁蓁,你給我聽好了。從你爸把你賣給我那天起,你身上每根頭發絲都屬於我。
他的唇幾乎貼上她耳垂,手在她腰間用力揉捏,"再敢碰我的東西,再敢想那姓沈的廢物......"
"我就讓你這輩子,下不了床!"
說完,他鬆開她,看着癱軟在地、衣衫不整的祝蓁蓁,眼神復雜。
他彎腰撿起印章,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他腳步一頓,沒回頭:"滾回房間。沒我允許,不準出來。"
門關上。祝蓁蓁癱坐在地,大口喘息,身體還殘留着他灼熱的溫度和力道。
這個惡魔的觸碰,是她的解藥?而且,他似乎很喜歡她的身體?
【劇情走向不對啊?這就完了?】
【黎稟居然沒當場辦了她?】
【就這?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散了散了,還是等婉婉和沈煊逸的對手戲吧。】
金色的字跡飄過,祝蓁蓁心煩意亂地揮手驅散。
婉婉......蘇婉......
想起這個名字,她心裏就泛起一種奇怪的滋味。
彈幕說蘇婉是善良的女主角,可她記憶裏的蘇婉,並不完全是這樣。
記憶裏的蘇婉,是初中時突然出現在豪門圈子裏的。
那時大家都知道了她是蘇家的私生女,身份尷尬。
祝蓁蓁身邊那幾個眼高於頂的小姐妹,自然看不上蘇婉,明裏暗裏的譏諷沒少過,
祝蓁蓁當時覺得沒什麼。她從小被寵壞了,覺得世界就該圍着她轉,小姐妹們排擠蘇婉,在她看來不過是圈子裏很正常的捧高踩低,她甚至覺得那些言語上的擠兌無傷大雅。
畢竟,她們這樣的家世,誰會真的動手去欺負一個私生女?平白髒了手。
她記得蘇婉總是低眉順眼,逆來順受的,那副柔弱的樣子,反而激起了祝蓁蓁一點屬於上位者的同情。
所以當蘇婉有意無意地靠近她、奉承她時,祝蓁蓁也就半推半就地默許了這個小跟班的存在。蘇婉對她言聽計從,甚至會給她出些討好沈煊逸的餿主意,那時她覺得,蘇婉這個朋友雖然出身差了點,但還算懂事。
而沈煊逸......
想到他,祝蓁蓁心裏更亂了。那是她從小一起長大、被雙方家族默認爲未來伴侶的人。沈煊逸身上有她熟悉的一切:優渥的家境、良好的教養、爺爺是書畫大家帶來的清貴名聲。他就像童話裏的王子,溫和、優秀,是所有豪門千金理想的結婚對象。祝蓁蓁一直以爲,他們順理成章會在一起。
直到蘇婉出現。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
蘇婉怎麼會恰好出現在沈煊逸常去的畫室附近?
她不小心飄到沈煊逸腳下的畫作,筆觸怎麼會那麼像沈老爺子早年的風格?
她談論詩詞歌賦時,觀點怎麼會那麼精準地投合沈煊逸的喜好?
那時她被蒙在鼓裏,只覺得沈煊逸看蘇婉的眼神越來越不同。
"煊逸哥哥,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找我玩了?"
"蓁蓁,我最近在幫蘇婉補習功課,她基礎不太好。"
後來,這樣的對話越來越多。
沈煊逸陪在她身邊的時間肉眼可見地減少,而蘇婉的身影則越來越多地出現在他們之間。奇怪的是,蘇婉從不阻止她和沈煊逸見面,反而總是溫柔地拉着祝蓁蓁的手說:"蓁蓁,你別多想,煊逸哥哥心裏最重要的還是你。我只是恰好能在他鑽研書畫時幫上一點小忙。"
她甚至會主動創造機會讓祝蓁蓁和沈煊逸獨處,然後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出現,帶着羞澀又崇拜的眼神請教沈煊逸某個畫法技巧。
再後來,祝家這座看似堅固的大廈在一夜之間傾塌。她至今想不明白,自家那麼大的集團,怎麼說倒就倒了?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抽幹了所有的資金。
姑父那些該死的房地產項目只是個導火索,真正的窟窿,大得嚇人。
父親焦頭爛額,四處奔走,卻求告無門。往日裏巴結奉承的世交們紛紛避而不見。就在祝家最絕望的時候,黎稟出現了。一場密談之後,父親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他拉着祝蓁蓁的手,老淚縱橫:"蓁蓁,是爸爸沒用...爲了祝家,只能委屈你了..."
然後,她就被父親親手送來了這裏,換來了黎稟一筆看似可觀、卻未能真正挽救祝家的資金。
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巨變,沈煊逸就來找她了。
他站在祝家驟然冷清下來的客廳裏,俊雅的臉上滿是愧疚和掙扎:"蓁蓁,對不起...蘇家現在更需要我,我...我不能辜負蘇婉..." 他選擇了在那個時機向蘇婉表白,並公開了戀情。
而蘇婉,那個她一直以爲溫柔善良的好朋友,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緊緊握住她的手,眼中含着恰到好處的淚光:"蓁蓁,別難過,我會幫你照顧好煊逸哥哥的。黎總他...雖然手段強勢了些,在商界的名聲...也讓人有些害怕,但你嫁過去,至少這輩子衣食無憂,不用受苦了。" 她語氣真誠,仿佛處處在爲祝蓁蓁着想。
那時的祝蓁蓁,被接二連三的打擊弄得暈頭轉向,竟然還覺得蘇婉真是個體貼入微、爲她着想的好閨蜜。
而這位好閨蜜卻站在道德制高點上,輕飄飄一句“祝家賣女求榮,令人不齒”,就讓本已風雨飄搖的祝家,在圈子裏被徹底孤立。
爲什麼?爲什麼有了黎家的資金,祝家還是沒有起色?
爲什麼蘇家那樣的小門小戶,也敢跳出來指責他們?
這三年來,蘇婉和沈煊逸一邊若即若離地吊着她,暗示黎稟的可怕,慫恿她逃離,一邊卻又享受着因爲她是黎太太而帶來的、無人敢輕易招惹的隱性便利。
每次見面,他們都會不經意地透露黎稟在商界是如何冷酷無情、不擇手段,如何將競爭對手逼上絕路。
蘇婉總會用那種擔憂的語氣說:"蓁蓁,你在黎家一定要萬事小心,黎總那樣的人......我們都很擔心你。" 沈煊逸則會附和:"是啊,蓁蓁,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告訴我們。"
這些話像細密的針,一次次扎在她心上。每次和他們見面後,她回到那座華麗別墅的心情都會變得格外沉重和抗拒。
她越來越害怕面對黎稟,那個在外人描述中如同惡魔般的男人。
彈幕說蘇婉是善良的女主角......
祝蓁蓁看着眼前飄過的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
如果蘇婉是女主角,那她是什麼?
故事裏,注定要被女主角踩在腳下、用來襯托女主角善良和成功的惡毒女配嗎?
所以她的家破人亡都只是爲了成就蘇婉和沈煊逸愛情的墊腳石?
這個認知讓她渾身發冷,比剛才被黎稟掐住脖子時還要冷。
她下意識地抱緊自己,指尖觸碰到的皮膚,似乎還殘留着黎稟方才留下的、帶着懲罰意味的觸感和溫度。這個她怕到骨子裏的惡魔,他的觸碰是毒藥,卻也是此刻唯一能驅散那徹骨寒意的解藥?
祝蓁蓁蜷縮在冰冷的地毯上,腦子亂成一團糨糊。
父親的無奈,家族的頹敗,沈煊逸的搖擺,蘇婉的笑裏藏刀,黎稟的陰晴不定和那該死的讓她依賴的觸碰,還有那些詭異的、預示着她悲慘未來的金色字跡......
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讓她喘不過氣。
她好像,一直活在一場騙局裏。
而現在,這場騙局,似乎被撕開了一角,露出了背後更加猙獰的真相。
門外的黎稟,煩躁地鬆了鬆領口,指尖仿佛還能感受到剛才她抓住自己手腕時,那冰涼柔軟的觸感,以及她豐滿的胸脯因恐懼的劇烈起伏。
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點燃一支煙。尼古丁的氣息並未能完全壓下體內的燥熱。
腦海裏不受控制地閃過剛才她被按在保險櫃上,衣衫不整、淚眼朦朧的樣子,和很多年前那個模糊又鮮明的畫面重疊在了一起。
那是一場爲家族小輩舉辦的、看似溫馨的私人音樂會。
名義上是欣賞音樂,實則是豪門子女們展示教養、暗中較勁的場合。
還是少年的黎稟(14歲!!!)早已看透其中的虛僞,獨自坐在角落的陰影裏,百無聊賴。
然後,他的目光被一道身影抓住。
旋轉樓梯上,一個小女孩(10歲!!!)正走下來。
她穿着一身極其醒目的正紅色絲絨公主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瑩潤的珍珠項鏈,襯得她皮膚白得像會發光。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不是精致,不是可愛,是一種極具攻擊性、幾乎讓人屏息的明豔。小小的臉盤,五官卻已經綻放出奪目的光彩,尤其是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帶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驕橫。
她像一團突然闖入灰暗世界的火焰,瞬間燒光了周遭所有的顏色。
樓下,幾個年紀相仿的豪門千金正圍着一架剛從維也納運來的古董三角鋼琴,謙讓着誰先演奏,氣氛看似和諧,實則暗流涌動。
這紅衣小女孩卻徑直走過去,完全無視那套虛僞的客套,清脆的聲音帶着不耐煩,打破了那片融洽:“你們讓開,我要彈。”
她不是商量,是通知。語氣裏的理所當然,讓周圍幾個女孩都愣住了。
一個穿着白色紗裙、看起來最乖巧的女孩柔聲說:“蓁蓁,是我們先來的,要講先來後到呀。”
祝蓁蓁。少年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小下巴一揚,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全是“你們真麻煩”的神色:“可是我現在就要彈。而且,”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指向琴鍵,“我彈得比你們都好聽。”
而彼時的黎稟雖然尚未成年,但已見過太多僞裝,在他的世界裏,女孩子都是乖巧的、溫柔的、懂事的。
卻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把“我想要”表達得如此理直氣壯。
她愚蠢嗎?或許是的。
但她身上那種基於絕對寵愛和美貌滋生出的霸道,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
他先是被那張臉吸引,然後,被這該死的性格徹底擊中了。
他大概是個怪人吧,偏偏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就像看到一朵劇毒卻開得最絢爛的花,明知危險,卻忍不住想靠近。
後來,祝家破產,這朵嬌養的花落入他手中。
三年間,他看着她漸漸失去那份靈動,變得豔俗,甚至用拙劣的演技來糊弄他用來討好另一個男人。他一直縱容着,像欣賞一場編排拙劣的戲劇,同時也享受着將她這團曾經耀眼的火,禁錮在自己一方天地裏的掌控感。
煙灰落下,燙醒了沉浸在回憶中的黎稟。
他掐滅煙,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
門內的女人,早已不是記憶裏那個囂張明豔的小火焰,而是個會爲了什麼白月光來偷他印章的笨蛋。
可爲什麼,當她剛才用那副成熟誘人的身體,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時,他竟會因爲這種愚蠢的依賴,而產生一絲動搖?
甚至可恥地想起了最初的心動?
他煩躁地蹙緊眉頭,將那個不合時宜的童年記憶狠狠壓下。
無論起因是那驚心動魄的一瞥,還是後來扭曲的占有,現在,她就是他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