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男友顧弘一起穿越古代的第三年，他終於覺醒了系統。
爲了能走完劇情回家，我們要演一場追妻火葬場的戲。
他親手將我擅長跳舞的雙腳折成三寸金蓮，任由我在冷宮裏自生自滅。
我絕望崩潰，他卻說假戲真做才能騙過旁人。
我以爲這不過是我們兩個人的戲。
轉頭卻聽到了自己父兄成了叛國反賊，即將被斬殺在菜市場的消息。
我爬到養心殿，想求顧弘換個戲演。
卻看到他抱着原身病弱的白月光低哄。
“只要劇情走完，我就能給你一副健康的身體，到時我帶你一起去看看我的世界。”
那時我才知道，自己也成了顧弘眼中的紙片人之一。
所以後來，他滿臉悔恨的來演火葬場的劇情時。
我親手將匕首捅進他的心口。
“假戲真做，這是你教我的。”
正文：
01.
養心殿門口，我匍匐在地上。
渾身血污，扭曲的腳掌散發着潰爛的臭氣。
顧弘的話砸在我的心上，帶來的只有絕望。
門口的首領太監假惺惺的將宮人擦拭地板的抹布扔在我的身上。
滿臉嘲諷。
“林答應不如先擦擦臉再求饒，省的和鬼一樣沖撞了陛下。”
幾日前，我還是皇後。
如今，卻連太監都敢欺辱我。
我摸向臉頰，發現一片濡溼。
腳骨被折斷的時候我沒哭，被人日日磋磨食不果腹的時候我也沒哭。
可是一想到呵護了我數年的父兄即將成爲世人口中的無頭逆賊時。
我便忍不住淚流滿面。
顧弘出來時，我正一臉絕望的趴在地上。
外面豔陽高照，馬上就要到行刑的時間。
對上我的眼，顧弘心虛的挪開視線。
裝作厭惡的開口。
“你不必多說了，林家通敵叛國，理應處死以儆效尤。”
“即使你再怎麼辯解，也改變不了事實。”
他身旁的宋念晚攏了攏身上的華美宮裝，看向我的目光真摯無比。
“林姐姐因爲前朝的事貿然頂撞聖上，可是死罪。”
“更何況，姐姐不是早就和林家斷絕關系了，他們的死活與你何幹呢？”
宋念晚的話猶如一記重錘。
是啊，之前爲了這場戲不連累到林家。
我特地尋了個由頭同林家斷絕了關系，背負了不孝女的罵名。
顧弘揮了揮手，命人將我抬回冷宮。
可我卻一把搶過侍衛的佩劍，橫在脖頸上。
周邊太監高喊着救駕。
我卻在顧弘不解的目光中一字一句開口。
“林家從未叛國，我願以死明志，替林家正名。”
還未等顧弘說話，宋念晚先一步嗤笑出聲。
“死有什麼好怕的。若是真要替林家申冤，起碼要熬過宮裏九九八十一道刑罰還不改口，那才有半分可信。”
顧弘不顧周圍人的阻攔蹲下來，在我耳邊咬牙切齒的警告。
“你夠了，這出戲不用這麼演。現在你老老實實的回冷宮等我才是要緊事。”
“我與宋念晚不過是做戲而已，你不必吃醋到這種地步。更何況林家那些人不過是npc而已，他們的命怎麼能算是命？”
也許顧弘十分不理解我這種自討苦吃的行爲。
可穿越前，我是孤兒。
穿越後，我的生活都充滿了林家人的痕跡。
冬日取暖，夏日納涼，我們真真正正的生活了許多年。
我固執的看向宋念晚，輕輕一笑。
說了句好。
02.
正午到落日，養心殿門口刷了一遍又一遍的地。
顧弘面色鐵青，看着我一次次昏死又清醒。
一直到結束，我的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正當我意識模糊，想要問這下我的話是否可信時。
有侍衛捧着什麼東西站在我的身邊，大聲回話。
“林氏一族已行刑完畢，特來回稟陛下。”
我趴在刑凳上，有些遲鈍的偏頭看去。
卻正好同父兄的眼睛對上。
過往數年，他們看向我的目光都帶着笑意。
可如今，卻只剩下死寂。
心痛到極致的時候，是無法發聲的。
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宋念晚嬌俏的笑笑。
“陛下旨意怎可朝令夕改，既然林姐姐堅持認爲林家無罪，陛下自然會明察。”
“他日翻案，想必林家人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感念林姐姐的大恩大德。”
我知道，許多古人重視身後名節。
可是人死了，要清白還有什麼用？
我跌跌撞撞從刑凳上爬下去，抓住顧弘的衣角。
顫聲問。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林家死？爲什麼一定要這麼演......”
宮人不懂我嘴裏說的演戲是什麼意思，顧弘卻慌了手腳。
吩咐人將我帶回冷宮。
一直到天黑，冷宮破敗的門才發出吱呀一聲響。
顧弘穿着夜行衣，將躺在地上我抱在懷裏。
借着月光，他的眼神裏有止不住的心疼。
可惜我已經沒力氣問他爲什麼，只能倔強的偏過頭躲開他即將落下的親吻。
顧弘沉默了許久，聲音低沉嘶啞。
“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你就要這麼和我鬧。”
“宋念晚今日是狠了些，可我也是沒有辦法。”
顧弘很清楚的知道我的軟肋，掰過我的下巴逼着我看他。
“你難道不想回家了嗎？若是沒有你的保護，孤兒院的那些孩子恐怕沒那麼好過。”
03.
看着我神色鬆動，顧弘欣慰的笑笑。
像是哄孩子般，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熊玩偶。
明明是蜀錦的料子，卻滑稽的縫成了現代的玩具樣式。
小熊的眼睛是兩粒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顧弘寵溺的捏捏我的臉，等着我露出感動的神情。
像過往許多次一樣歡喜的吻在他的唇上。
我卻只是透過顧弘肩膀的縫隙，看向角落裏堆成小山的現代小玩具。
有布娃娃，有寶石做成的發箍，甚至還有幾身連衣裙。
每擁有一個，就代表顧弘傷害了我一次。
次次如此，他樂而不疲的用這個法子哄我。
可他不知道，這個方法有效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的。
如今，我對他貌似只剩下一點怨恨和恐懼。
看着蜀錦的花紋，我總有些熟悉。
卻想不起來。
顧弘不滿的晃晃我，似乎想叫醒走神的我。
看着我滿臉的興致缺缺，他輕嘆口氣。
“我做這一切，都是希望能早日和你一起回家。”
“你難道不懷念現代的日子嗎？”
他盯着月亮，臉上滿是懷念。
“只要我們回去，一切都不會變。”
他的語氣堅定。
我卻嗤笑出聲，晃了晃腫脹到無法行走的腳。
“是嗎？也包括這雙再也無法跳舞的腳嗎？”
04.
被我打斷，顧弘臉上有着一絲愧疚和尷尬。
但還是看着我的眼睛，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證。
“就算你再也無法跳舞，我也會好好愛惜你一輩子。”
換做從前，我可能就真的信了。
可是一想起今日在養心殿門口聽到的話，我的心就愈發涼。
顧弘還沒有傻到和宋念晚一個古代人暴露系統的存在。
但是從他的話裏就能聽出系統不止許諾了顧弘回家這一個條件。
可是現實世界我的準未婚夫，這個世界裏我拜堂成親過的夫君。
竟然滿心滿眼都是給別的女人一個健康的身體，帶她回家。
顧弘從懷裏掏出金瘡藥，一看就是太醫院珍藏的寶貝。
專門供給皇帝一人使用的那種。
他用手輕輕的給我上藥，不時輕輕吹氣。
溫柔的讓我恍惚。
下一刻，一直跟在顧弘身邊的暗衛忽地敲門進來。
語氣凝重焦急，爲難的掃了一眼我。
猶猶豫豫的開口。
“陛下，宋貴妃身體不適昏倒了，派人請您去看看。”
05.
當着我的面，顧弘臉上的擔憂已經到了掩飾不住的地步。
他表面十分冷靜的叫專門侍奉帝後的太醫去給宋念晚診治。
環着我的手上卻加了幾分力。
聽到我嘶了一聲，才放輕了力道。
片刻後，對我低頭耳語。
“宋念晚是重要女配，不能出事，否則我們後面的劇情都會功虧一簣。”
“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白天宋念晚指使人對我用刑的時候，可是面色紅潤的不行。
怎得晚上就虛弱昏迷了。
還記得顧弘剛剛覺醒劇情的時候，還和我無意間提起過宋念晚是個早早香消玉殞的npc。
怎麼如今，劇情便要依靠她才能開展了？
不過我沒問，而是淡淡偏過頭。
“馬上就是我們認識的十周年紀念日了，顧弘，我忽然不想回家了。”
06.
我費力的從懷裏掏出在這個世界成婚時他命人爲我做的戒指。
沒有鑽石，用的羊脂玉代替。
可是玉上如今卻沾上了猙獰的血漬。
“你已經娶過我一次了，爲什麼我們不能在這裏生活呢。”
顧弘面色難看的屏退了暗衛。
問我是什麼意思。
我扯開幹澀開裂的嘴角笑笑。
“沒什麼，就是我不想演這麼荒唐的戲了。”
“既然你愛我，又怎麼舍得我受這樣的苦楚。”
“對吧？”
顧弘同我辯解，卻被我一一回懟。
孤兒院的孩子有我的助理會照顧，我每年都會留出許多錢作爲孤兒院的備用基金。
顧弘剛剛穿來的時候，尚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
我知他這個人不願居於人下，受人擺布。
便和他一起設局，奪得皇位。
可是登基後，卻有許多大臣發現了原本應當從小接受軍事教育和詩書禮儀的皇子。
如今對這些一竅不通。
當初鬥輸的皇子和親王虎視眈眈的盯着皇位，暗殺下毒層出不窮。
所以顧弘才那麼想回去。
因爲這個時代，人命，真的不算什麼。
07.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身上的傷口讓我有些控制不住表情。
“你不是說過，有我陪着，你什麼都不怕。”
“既然你已經掌握了劇情，爲什麼不能和我一起應對未來的一切。”
身上滲出猩紅血液，分明是十分痛的。
但是看到顧弘一言不發的沉默，我忽然就麻木了。
他卻蹲下來，拭掉我眼角的淚。
“對不起，是我讓你受苦了。”
“但是，你在這裏活的不自由。這裏的醫療條件也不好，你的腳怕是要永遠落下殘疾。如果回去的話，我就能讓你得到最好的治療。”
看着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我忽然好累。
才幾天，顧弘就忘了。
是他親自折斷了我的腳。
而他剛剛覺醒劇情的時候，我也這樣勸過一次。
下一刻，暗衛再度敲響門。
“宋貴妃吐血了，讓您一定快去瞧瞧。”
“她說......您要是不去，可能就見不到她最後一面了。”
暗衛話音剛落，我就看到顧弘隱忍的攥着拳。
我輕輕開口，無力的閉着眼。
“你去吧，今日的話就當沒聽過，以後我也不會再提。”
08.
顧弘欣慰的笑笑，出門前才施舍一般揮手示意。
暗衛恭敬地將一封信遞給我。
信封上還帶着血。
“原本想拿這個來哄你的，誰承想你吃醋說出不想回家這種話，都耽擱了。”
當了這幾日的皇帝，顧弘的神色愈發高高在上。
“你嫂子已經懷了孩子，我便開恩饒了她的性命，也算給林家留了後。”
“他們只是用來推進劇情的人而已，你不要過於傷懷。”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
留下一句。
“等念晚好些了我就來看你，好好養傷，過些日子你就不必受苦了。”
我知道，他在說火葬場的戲份。
可我無心回答，顫着手打開了信封。
卻發現，不是信封上沾了血。
而是信紙上的血，浸透了信封。
這是父兄臨終前的一封血書。
字字句句都在囑咐我好好活着。
許是因爲對顧弘的所有濾鏡全部破碎，此時我看着這封血書。
不像安慰，只像恐嚇。
仿佛在警告我，林家最後的命脈就在我手裏握着。
09.
那日之後，我安分了許久。
顧弘也按照劇情走向，開始對我有了一點點的憐惜。
只等着最後的爆發。
可我並不期待，也不恐懼。
只是日日無神的摩挲着父兄生前送我的平安扣。
顧弘幾次派人傳話，叫我不要入戲太深。
許是擔心我的狀態會壞事，他派了兩個小宮女來哄我開心。
其中年歲較小的那個指着顧弘送的蜀錦小熊，滿臉豔羨。
“小主真是好福氣，這樣成色的蜀錦要許多繡娘趕制半年才能得幾匹，陛下竟然用來給您做布娃娃！”
年歲稍長的丫鬟也跟着開腔，她撫摸着我枯槁的長發。
嫺熟的挽着發髻，將顧弘送的珍珠簪插在我頭上。
緩緩開口。
“是呢，除了小主，宮中也只有貴妃娘娘能享受此此等榮寵了。”
她裝作不經意的開口。
“貴妃娘娘的蜀錦鞋，怕是連仙女見了都要羨慕。上面墜着的珍珠，個個是屬國進貢的好東西。”
“說起來，小主這根簪子也是用那批珍珠做的呢。”
發髻挽好了，珍珠吊墜發出悶悶的碰撞聲。
我回頭看向銅鏡，發現鏡中的自己和宋念晚無比相似。
不過自己更像是廉價的替代品。
10.
兩個丫鬟察覺氣氛不對，低頭退了出去。
隔着尚未完全關閉的窗戶。
我聽見年幼的丫鬟猶豫的開口。
“姐姐這樣見罪小主，就不怕被懲處嗎？”
而剛剛滿臉恭敬爲我挽發的人卻輕蔑的昂着頭。
渾身都是傲氣。
“我是貴妃娘娘宮裏的人，又怎會怕她一個答應。”
“不過皇上養着開心的玩意兒罷了，盡撿別人的東西用。說的好聽是皇上派我們哄她開心，不好聽點就是監視。怕她一個亂臣賊子之女生了壞心思。”
見人下菜碟的話，這些日子我聽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正當我面無表情的關窗時，卻忽然聽到宋念晚宮裏的丫鬟又補了句。
“更何況，林家長媳被發配到了青樓，林家的遺腹子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兩碼事，就算生下來，日後也只能爲人奴役。何談爲這個叛出林家的人撐腰呢。”
一顆心墜到谷底。
被我取下來準備扔掉的簪子刺破了手心。
我發現，自己忽然不會哭了。
好半晌，才自嘲的笑了聲。
笑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個被人玩弄利用的傻子。
可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日子。
我真的受夠了。
11.
那日之後，我徹底變得乖覺。
顧弘來時我總是帶着笑在他懷裏依偎着，就好像真的接受了他安排的所有戲份。
也真的被他哄好了一樣。
腳骨的傷口在慢慢愈合，長成扭曲的形狀。
我每日都會在身上撲大量的香粉，來遮蓋腐臭的氣味。
那兩個丫鬟日日在背地裏罵我是個只知道爭寵的賤骨頭。
可我毫不在意，甚至忍着痛在顧弘面前起舞。
勾的他眼睛發直，在我這喝了一夜的合歡酒。
留了三天三夜。
直到宋念晚忍不住再次稱病，他才戀戀不舍的回去。
顧弘不在的時候，我就坐在院中看日出日落。
直到第三十次太陽落下，我終於被人從冷宮裏接了出去。
宋念晚和顧弘一起坐在高台上，看着就像一對壁人。
她看着我，神情溫婉又大方。
而我身上卻穿着衣不蔽體的舞裙，輕輕一動便可見風光。
許是因爲身處高位，顧弘的占有欲一直很強。
他面色不愉，卻沒有阻止。
我便知道這也是他安排好的劇情。
12.
“景國有意談和，今日是特地爲使臣設的接風宴。聽聞姐姐擅長舞，所以特地命人尋了你來，姐姐不會介意吧？”
她表面上是在問我的意思，可實際上那群宮人闖進我的院子時毫不手軟的就扒了我的衣服。
按照顧弘以往的劇情套路，此時我應當羞憤交加的跑出去，再被他以頂撞貴妃不識大體的由頭罰一頓。
可我沒有。
而是在那群曾在戰場上傷害過我父兄的敵人面前踮起腳。
伴着勾人的音樂起舞。
殿內處處笙歌，我身上的香粉在滿室酒氣中揮發的更快。
狹小的舞台上全都是我腳上滲出的血。
顧弘煩躁的喝着酒，一直在壓抑着情緒。
直到我自然的給看客拋了個媚眼，他終於忍不住摔了酒杯。
發出清脆一聲響。
他冷聲斥了句不成體統。
宋念晚卻跪出來，好心替我求情。
而我，則是在各種眼光中搖搖晃晃。
重重的摔了下去。
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顧弘迅速扯下自己的外袍將我裹了起來。
我便知道，這一局是我贏了。
13.
醒來看着獨屬於皇後寢宮中的紗幔。
我輕輕鬆了口氣，卻在下一刻偏過頭落淚。
坐在陰影處的顧弘立刻起身來扶我，皺着眉卻難掩心疼。
可嘴裏說出的話卻冷硬無比。
“當着我的面給別人拋媚眼，你當我不存在嗎？”
“我和宋念晚是演戲，你呢？別真的入戲太深，忘了自己是誰。”
“還是你指望這些紙片人能救你於水火？別做夢了，只有我會真正的替你謀劃。”
聽着他的pua，我內心毫無波瀾。
卻還是委屈的落淚。
“我這不是想讓你多看看我，你都許久沒來陪我了。”
我的手瘦弱又蒼白，軟軟的抓着他的手放在我的腹部。
笑容滿是幸福。
“我有了你的孩子，要你這個當父親的多關心一點還有錯嗎？”
和我預想的一樣，顧弘的面色毫無喜悅可言。
甚至帶上了煩躁和猶豫。
他試探的開口。
“可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有了這個孩子，豈不是諸多不便。”
他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開口。
“我不確定系統是否能把他一起帶回去，若是帶不回去，他就只是一個封建社會的產物，只會絆住你！”
又來了，又是爲我好的發言。
可我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痛苦也沒。
一個勁的落淚看他。
顧弘不忍心的快步離開，臨走時只說讓我好好考慮。
14.
可他剛走不久，宋念晚就帶着人來了。
她滿臉嫉妒的打量着皇後寢宮的裝飾，氣的面目全非。
輕輕揮手便有人將我抬起。
宋念晚親自拿着一碗藥湯遞到我唇邊，沒等我反抗就灌了進去。
不到半刻，腹部就傳來詭異的疼痛。
身下的錦被不斷溼潤，不用掀開便知是滿床的血。
宋念晚雙手合十，說了句阿彌陀佛。
“姐姐可別怪我，陛下也不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只能讓我來當這個惡人了。”
她斷斷續續說了許多，可我疼的一句都聽不清楚。
最後屋子裏只剩下我和一個打雜的小宮女。
她看着我氣息微弱的笑，戰戰兢兢的問我在笑什麼。
浪潮般的疼痛將我淹沒。
笑什麼。
當然是笑顧弘果然算無遺策，將這個孩子也當作火葬場的一環。
笑他當真和我想的一般絕情，正正好合了我的心意。
那碗藥太過生猛，身下的血一直不斷。
還沒等小丫鬟去替我請太醫，門口就來了許多侍衛把守。
他們還帶來了顧弘的手諭，叫我不要矯情。
可從前我來月經，顧弘都會心疼的讓我依賴他。
今時今日，當真是不同。
我叫住了想去繼續跪求的丫鬟，幹淨利落的在侍衛面前摔了瓷碗。
將鋒利的碎片劃過脖頸。
鮮血噴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