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初中,暗戀的。”
夏淼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倒栽蔥一般地栽進沙發一角。
司徒風:“嗐!暗戀的不算!再說了你那會兒才多大點兒,嫩芽子都沒長好。”
司徒風淡定地將夏淼淼扯起來擺好,確定她不會再栽倒,抽空回頭總結,“你倆可真是絕配!”
霍霆驍慵懶閒適地靠回背椅,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大小姐感情史挺豐富啊。”
流蘇沒吭聲,楚淮那段不讓說,還不準我胡說八道了。
只準你戲弄我,不準我戲弄你,太沒道理了。
後半場,流蘇一口酒沒喝,霍霆驍倒是喝了不少。
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12點,夏淼淼困得直打哈欠,出了門,男士們主動承擔起送人的角色。
夏淼淼本來想說跟流蘇一起回,經過攢動的人頭看到走在人群最後的霍霆驍,眼珠一轉:
“寶啊,我一會兒得去一趟我爸媽家,不能跟你一起了哈。”
說完自來熟地鑽進了司徒風的跑車,並火速系好了安全帶。
流蘇:???
溫慕言輕笑了一聲,跟流蘇打了聲招呼,上了江禹的車。
很快,隨着跑車發出與地面的摩擦聲,路邊只剩下流蘇和霍霆驍,一前一後站着。
連多餘的一絲風聲都沒有。
流蘇感覺到來自身後男人的壓迫感,自發回頭扯出一抹笑意:“不麻煩霍師兄,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
開玩笑,誰敢讓霍霆驍當司機,不想活了。
霍霆驍在外一貫隨性,外套隨意地拎在手裏,踩着月色信步走來,月光灑在他高大筆挺的身姿上,帥得逼人。
“剛利用完,就想扔了?”
流蘇警鈴大作,利用?
他果然知道了!
也對,她更換導師這麼大的事,周導肯定得跟他交接工作,以他的身份,周導一定恨不得事無巨細,將全學校的事都給他翻個底朝天。
她繃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鬆散,呐呐:“你知道了。”
霍霆驍嘖了聲,經過她身側自然地打開副駕門,將外套丟上去:“我喝酒了,你來開。”
?
他不生氣?
酒他確實喝了不少。她早期喝了兩杯,現在早消化沒了,開車也不是不行。
但司機今天爲什麼不在?
“司機病了。”霍霆驍彎腰坐進去,朝車窗外懶懶瞥她。
流蘇心裏想這司機病的可真及時,只得認命地坐上駕駛位,忽而扭頭朝霍霆驍問:“那今晚當司機算是條件之一嗎。”
霍霆驍胸腔裏發出短促的笑聲:“你想的比你長得還美。”
頂級跑車飛速滑入霓虹,疾馳在寬闊平直的車道上,流蘇心想,就知道沒這麼容易。
走了半晌,流蘇才發現自己在朝淮海路6號的方向開,沒有導航,她根本不認識去太宸院的路。
“輸一下你家地址。”流蘇將手機遞給霍霆驍。
遞過去幾秒,霍霆驍一直沒接。
紅燈路口,流蘇停下車偏頭用眼神詢問他,霍霆驍在她不滿的眼神裏懶拖拖地將手機接過去。
車身後傳來滴滴滴地催促聲,紅燈變綠,旁邊的男人也沒將電話遞還給她。
流蘇只能按照原來的路線先走,問:“找不到嗎?”
霍霆驍將手機翻來覆去地把玩,好似在研究什麼有趣的東西,紅色手機在他的手中更像是一個精巧的玩具。
“古董,導不出來。去你家。”
霍霆驍的手放回腿上,那副嫌棄的語氣,比起用來導航,更像是她的古董手機浪費了他太子爺矜貴的時間。
流蘇懶得跟他計較,一腳油門踩到底,囂張狂傲的引擎聲碾在霍霆驍的神經上,超級轎跑瞬間飛馳出去。
“大小姐挺凶啊。”
“沒你狂。”
霍霆驍輕哂了聲,坦然地接受了她的誇贊,閉上眼開始閉目養神。
手機也沒還給她。
據說霍霆驍這桀驁不馴的性子完全遺傳於霍老爺子,老爺子祖上在往上數一代那是軍功累累,霍家歷代的子孫骨子裏都是軍人鐵性,當然還有傲性。
霍家祖籍雁城,在老爺子這一代舉家搬遷去了京都開始從商,一直以來子孫還算繁茂,但到了霍霆驍這一代只有這一棵獨苗。
顧家父母又常年不在國內,霍霆驍由霍老爺子一手帶大,於是將人寵的無法無天,完全承襲了他身上的風流邪肆浪蕩不羈。
聽說霍老爺子當年爲了跟人搶個女人,就能把對方打到半殘的地步,這霍霆驍的名聲跟當年的老爺子相比,恐怕更勝於藍。
跑車緩緩滑入淮海路6號,流蘇朝副駕看了眼,這消停了一路的男人居然睡着了。
長腿懶散地搭着,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手機就插在兩只手縫裏,握得很緊。
路燈的微光從車外灑來,照亮了那雙指骨修長的手,手背上筋骨起伏,極具野性的力量。
手機忽然發出叮的一聲,是新信息。
睡得這麼熟拿一下手機應該不會醒吧,要是吵醒了,這太子爺不知會不會發脾氣。
流蘇遲疑半晌,解開安全帶側身,手剛要摸到手機,霍霆驍醒了。
那雙深邃褐色的眸子刹那睜開,定定地,盯她。
“這回不偷瞄,直接上手了?”
流蘇:“......我只是拿一下手機。”
霍霆驍沒動,表情顯然不信。
那雙眼裏明晃晃的跑出幾個大字:你分明是想摸我。
流蘇心裏大喊冤枉,試圖辯解:“我真的只是想拿手機。不是想摸你。”
“那你拿呀。”霍霆驍懶怠的嗓音拉得很長,懶拖拖地盯她。
雖然他坐着沒動,連姿勢都沒變一下,但流蘇細心發現,剛剛還放在腿上的雙手,此刻已經移動到男人的腰腹上,連帶着手機,也去了壁壘分明的腹肌位置。
襯衣領口不知什麼時候解開了兩顆,微弱的光暈打在他身上,霍霆驍整個人透着一股子豪門貴公子的浪蕩勁。
要拿手機就要碰到他的腰。
因爲手機是平躺狀的。
不拿手機就沒得用,夏淼淼每晚都要給她通平安電話。
流蘇忽而泄氣:“你能把手機給我嗎?”
流蘇不知道這人爲什麼喜歡捉弄她,捉弄她這麼好玩嗎。
或許這就是他的行事風格,囂張跋扈,隨心所欲。
霍霆驍背靠椅子,嘴角勾着愉悅的弧線:“誰給你?”
流蘇十指蜷了蜷:“霍師兄。”
拿到手機,上面殘留着霍霆驍腰上的溫度,直達掌心。
她一溜煙跑下車:“那我上樓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