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下對趙耀祖的調查,猶如管中窺豹,僅從同小區的人那裏去判斷,由於趙家人的處世之道,周邊的鄰居皆如避瘟神,不願與他們家有過多往來,再加上時間尚短,有些事情猶如霧裏看花,還需要時間進一步調查。”蘇羽停下記錄的筆,開口匯報道。
“我知道了。”秦年並未多言,他深知辦案猶如抽絲剝繭,需要時間,所以不會多說半句,“還有,匕首是開刃的,通常而言,開刃的匕首在市面上鮮少直接售賣,開刃的過程談不上繁瑣,極有可能是凶手親自動手開刃,匕首有什麼特別之處?”
隨着秦年的發問,白羽的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擊,匕首的照片被放大在衆人眼前,“這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在五金店裏基本都可以買到。”
“滴滴”,衆人將目光移向祁鶴的手機,祁鶴拿起看了一眼,“隊長,鑑定報告已經出來一部分了,紙質版等全部檢測結束後會送過來。”
“行,你傳給白珍,讓她把報告放出來。”秦年向後靠在椅子上,一支筆在他手中不停的來回轉着。
“一般不都是法醫進行檢測嗎?”周慶年有些疑惑的問到,往常很多報告都是法醫送過來,就像他們上一位被調走的李法醫一樣。
“我們是刑偵隊中專門成立的一個小組,專門應對惡劣刑事案件,批文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個小組,從祁法醫到來的那一刻,便開始成立,你們要適應這種轉變,學會節省時間,整個部門不是只有我們,還有其他人,我們並不需要做所有事,明白了嗎?”秦年停止了轉筆的動作,轉頭說到,像是對周慶年說的,也是對所有人的一個再次提醒,
“是,老大。”衆人異口同聲回答。
這時報告已經全部被放到屏幕上,衆人的注意力又被集中回來。祁鶴手裏拿着激光筆,開始解釋道“首先,我們在死者體內發現了思諾思,也就是第三代安眠藥,這類安眠藥一般的代謝時間是六個小時,也就是說死者是在服藥後六小時內死亡,不過這是一類處方藥,只有在醫院才能購買,一般藥房無法售賣,
而且他們的傷口經過與匕首進行比對,被證實是匕首造成的,且都是生前所受傷害,匕首上有指紋,因爲指紋上有油脂所以並未被河水沖刷掉,但並未在信息庫中比對成功,劉寧的指紋也未比對成功。但是因爲安眠藥的存在,導致我們無法判斷凶手的有效信息。”
祁鶴說完這些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說了這麼多話嗓子總有些不舒服。
“案件已經進行到現在,白珍蘇羽,你們繼續調查之前跟趙耀祖一家住的比較近的人,包括拆遷之前的,李驍杜安,你們去排查一下劉寧的社會關系,以及集市中劉寧可能去的地方,周慶年王乾你們根據他們的結果,幫助他們去進行一下現場走訪,並且去醫院檢查一下,開具這種處方藥的可疑人員。祁法醫,你跟我繼續去現場一趟。”秦年安排好之後,會議就此結束,衆人開始忙自己的工作。
祁鶴回到法醫室準備好自己的工具以後,跟着秦年來到地下車庫,看他繼續開那輛引人注目的車,祁鶴有些遲疑,但是也沒停頓,坐上副駕駛。
“我是想把這個車開回家,待會兒我們檢查完之後估計也到下班時間,這個車是今天有案子我來不及換車才開過來的,平常上班不會這樣。”秦年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道。
“嗯。”祁鶴應了一聲便沒在說話,但是心裏還是有些驚嘆秦年的細心。
兩人一路無言,來到案發現場。在裏面仔細檢查到,祁鶴來到趙豐的房間,房間除了被取走的一些用來證明的東西,其餘的東西基本都在維持原狀,祁鶴蹲在地上,想看看是否有什麼被忽略的地方,他總覺得趙豐的傷口是在代表什麼。
他慢慢找着,看向床底,突然覺得床底有什麼東西,用手電筒一照,在幾只胡亂擺放的鞋子旁,發現是一條明顯不符合蔡翠花尺寸的內衣,被踢到床底深處。祁鶴打開工具箱,趴在地上,撥開鞋子,捂住口鼻,往床下爬了一些,憑借用手長的優勢把東西夾出來。
等到出來後,祁鶴喊還在廚房的秦年,“隊長,有發現。”
秦年聽聞便從廚房來到臥室,看到祁鶴身上落了一些灰塵,手裏的夾子上還夾着一條破舊的內衣。
秦年有些遲疑,伸手把祁鶴肩膀上的灰塵拍掉,“祁法醫你這是從哪裏剛出來?”
祁鶴突然覺得有點尷尬,咳咳了兩聲鎮定下來,“我剛剛在床底發現了這個,按照蔡翠花的體型,這個絕對不會是她的,而且趙豐的傷口多數集中在下體,我覺得跟這個可能有很大關系。”
祁鶴說完,就把東西放入證物袋。
“按照這種推論,蔡翠花的傷口最深的是在舌頭,結合目前對蔡翠花的性格分析,應該是與她的愛說閒話愛指使別人有關,趙耀祖則是應該與他長期家暴有關,我們明天還是要繼續提審劉寧。”
“嗯。”祁鶴應了一聲,繼續尋找線索。秦年也繼續去其他房間尋找線索。
秦年仔細觀察着趙家的布局,一切都很簡單,甚至沒有防盜窗。
防盜窗?秦年想到這個,在趙耀祖房間檢查着,趙家的位置並不高,凶手倒是也有可能順着窗戶爬進來。
趙耀祖的房間是朝向南方,窗戶後面離集市並不遠,且附近並沒有監控設備,如果凶手從這裏進入,將人殺害,再離開,倒是也不算是很難。
果然,秦年在窗戶旁邊往下看,發現一些攀爬之後留下的痕跡,這時祁鶴也走到秦年旁邊。“隊長,有什麼發現嗎?”
“喏,我看到凶手攀爬的半截鞋印子,在這個窗台下面,不特意看還真發現不了。”秦年用手給祁鶴指了一下,“你待會兒在這取證,凶手在匕首上有指紋,應該在其他地方也有,對了,你帶小顆粒試劑了嗎?”
“帶了。”
“那行,我待會兒去借個梯子,凶手如果想爬到趙家,只能順着這個塑料管道,待會我撒一些試劑,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發現。”秦年想着祁鶴一個法醫,爬二樓這種事情還是他來吧,采指紋這種事他也是會一些。
“不行,我是法醫,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吧,有些工具我會更熟練一些。”祁鶴明白秦年的顧慮,但是沒同意。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在這上面看着你,待會兒你再綁個繩子,我幫你固定一下,保證安全,畢竟這是二樓。”秦年看着他的堅持,也沒再拒絕。
“行,天快黑了,我們盡量動作快一些。”
祁鶴說完以後,兩人就往樓下走去,準備好一切後,秦年幫着扶着梯子,抬頭看着祁鶴在塑料管道上塗塗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