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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路邊算命的一句印堂發黑,時日無多。
裴彥寒在結婚五周年當天拋下我,帶着陸可露飛往冰島,美其名曰要她在最後的日子裏過得幸福。
飛機起飛前,他打來電話。
“秘書會給你一份離婚協議,記得籤,露露想感受家的溫暖,我不能讓她有遺憾。”
“別怕,陪她走完這最後一段時光我就回來了,到時候我會再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乖乖在家等我。”
我應了聲好,不吵不鬧的籤完協議。
之後在父母墓前把與他有關的東西燒了個幹淨。
四年過去,陸可露還活得好好的。
在花店碰見他們時,裴彥寒眼中閃過復雜的光。
“安汿,怎麼瘦了?”
“我知道你愛我,也離不開我,但不用費盡心思追到紐約來制造偶遇,露露不想看見你。”
我愣了一瞬。
家裏的小祖宗都三歲了,他還說我愛他。
......
“一束洛神玫瑰。”
花店的店員與我熟識,立馬去包花。
見我沒有理會他,裴彥寒紅了眼,“你在生我的氣?我都向你解釋清楚了,露露需要我陪着。”
目光掃過陸可露明顯鼓起的肚子,我搖了搖頭。
不願再和他們扯上一丁點關系。
卻不想男人直接脫下外套,將我攏了個嚴嚴實實。
“太陽快下山了,來找我怎麼穿這麼少,想感冒嗎?沒有我看着,你就這麼對待自己的身體?”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態度自然的像是在說,你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感情一如當年。
我皺起眉,這要是被家裏那位看見,得鬧脾氣。
“我們早就結束了,裴彥寒,我結婚了,有了孩子,有了家庭。”
他僵住,眼睜睜看着我把外套扔給陸可露。
動作間沒有一絲猶豫。
視線突兀的落在我的無名指上,我心中了然,淡淡道,“婚戒定期送去保養了。”
裴彥寒眼底閃過一絲篤定,甚至神色都跟着溫和下來。
“不要再給自己找理由了,手上那麼深的戒指痕,這些年,其實你一直都戴着我們的婚戒對嗎?”
父親母親是設計師,婚戒是他們耗費心血制作。
我戴上就舍不得摘下。
小小的一枚戒指,寄托了父母的愛,裴彥寒的愛。
“對不起安汿姐,”陸可露面上掠過歉意,“我當時是不小心才弄丟了彥寒的那枚戒指,他怕硌到我才會放到一邊。”
原來是被她搞丟了。
那天裴彥寒告訴我婚戒不見了,還特地去祭拜我的父母。
是個雨天,素來有潔癖的他跪在地上,半個身體都溼透了。
“戒指丟了,我愧對你們,愧對安汿,但她是我的一生所愛,這點永遠不會變,我不會弄丟她。”
朦朧雨幕,他跪得筆直。
我卻發現了他後頸處曖昧的吻痕。
往事重提,裴彥寒心軟了,“既然已經來了,這幾天你可以跟着我們,露露打算在紐約玩一周,七天過去,我給你訂回國機票。”
“不需要,等出了這家店,你就不會見到我。”
男人怔愣住,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
明明戀愛以來,我都黏人的厲害。
手機突然來電振動,備注小祖宗糯糯。
裴彥寒湊得近,也看見了。
我嘴角泛起笑意,走到一旁接電話。
“媽媽你在哪兒,快回家!”
稚嫩的童音清脆悅耳。
看了眼時間,我輕聲附和,“快回家了,媽媽在花店。”
這是我和她約定要互相提醒的時間。
再過二十分鍾,孩子爸就到家了。
見不到我們,能酸溜溜的問好幾天去哪兒了,怎麼不告訴他,他是不是沒魅力了,討人厭了。
“媽媽一級警報!我看見爸爸的車了!”
我驚訝的挑眉。
居然提前到了家,看來今天真不能及時回去了。
接過店員的花,我邊告訴糯糯這就回去,邊朝外走。
被晾在一邊的裴彥寒蹙眉。
“安汿姐,你不是身體不好,不能生嗎?”
陸可露狀似糾結,開口卻毫不猶豫。
“彥寒最討厭別人演戲欺騙他,不管你怎麼找來別人和你一起撒謊,但快放棄吧,天色不早,我們現在一起去吃頓好吃的?”
回應她的是我頭也不回的背影。
不留戀,不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