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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確實不好。
生下糯糯吃了很多苦頭。
哪怕養了這幾年,身子骨還是消瘦。
下次稱體重再掉稱,孩子爸又要派人買一大堆補品回來。
我無奈的笑了笑,手機對面忽然換了個人。
“老婆結婚紀念日快樂,在哪裏,我去接。”
低沉的嗓音瞬間令人放鬆。
放好花,我瞥見十幾米外的奢侈品店。
“四周年快樂,不用來接我,糯糯說你沒有好好陪她,小不點大,快委屈死了。”
又閒聊幾句,電話才掛斷。
一轉身卻發現裴彥寒和陸可露就站在身後。
“安汿姐,你是故意在這兒等着彥寒來讓你別走嗎?”
陸可露挽着男人胳膊的手。
無辜的眨了眨眼。
仔細一看,她顯然被裴彥寒照顧得很好。
皮膚白皙細膩,身材也豐腴了些。
我面無表情的轉了個方向,打算換家店逛逛。
可裴彥寒驀地沖過來,一把抓起我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手腕上,一條條疤痕清晰可見。
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後怕的把我緊緊圈進懷裏,喉嚨沙啞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安汿,是我的錯......”
頸部傳來溼意,我忽然憶起從前。
裴彥寒是裴家的私生子,裴父犯的錯,後果卻要他承擔。
不僅受盡白眼羞辱,幾乎隔半個月就會被打得丟了半條命。
給他送傷藥被裴家正經少爺看中的那一天,我被扒光衣服拖到了一間空房間。
裴彥寒被人壓在地上,骨折了一條腿。
從來沒有低頭示弱的他怕了。
他求裴景逸別動我,說他願意去死,裴家不會再有他這個私生子。
可最後額頭都磕出了血,裴景逸充耳不聞。
我拼死抵抗。
睡不到人,裴景逸氣惱,用鞭子把我抽得滿身傷。
血流了一床。
人走後,裴彥寒猩紅着眼恨自己的無能,扯過床單蓋住我的身體。
也是這般埋在我的脖頸處流淚。
“我會給你報仇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
他瘋了似的努力往上爬。
裴家易主那天,裴景逸被打殘了下半身,扔進精神病院日夜折磨。
“回家,我們回家,”車就在前面幾步,裴彥寒把我推進副駕駛,被夢魘住了般,“該回家了。”
我順從的坐在副駕駛。
目光平淡的看着他上車關門,系安全帶,啓動車輛,最後一動不動。
車窗外,陸可露捂着小腹,臉已經白了。
過了好久,男人才出聲,“露露的孩子是醉酒後的意外,但我得對她負責,安汿,再等等我吧?”
他眼睛裏多了一縷哀求。
可四年前我沒有等,四年後也絕不會等。
從相冊裏找出一張全家福,還沒來得及遞給他看,陸可露就哭着跑開了。
“露露!”
他追了出去。
手機蹦出一條消息提示。
是父子倆玩大廚遊戲的照片。
回完消息我收起手機,走進了奢飾品店。
前幾天糯糯貪玩,把親爹的領帶全剪了用來裁娃娃衣服。
雖然助理會馬上補上,但總歸是不一樣的。
挑完領帶,一對袖口又吸引了我。
“這個款式,露露已經送過我幾對,”裴彥寒緩緩靠近,輕笑着,“你變了,但眼光還和從前一樣,只要是你送,我肯定好好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