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了江哲十來年,終於等到他向我求婚。
他的初戀卻從國外回來,還帶着一個孩子。
那個女人,未婚,健康,有個女兒。
而我剛被確診乳腺癌,晚期。
1
看到江哲一臉溫柔地抱着個小孩,和林雨柔笑着走進餐廳的時候,我好像失去了一切行動能力。
我只能站在馬路對面,眼睜睜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包裏,放着醫院的診斷書。
醫生的叮囑還在耳邊。
“你的癌細胞已經開始轉移,不適合懷孕,就算治療結束,也得五年以後才能着手備孕。”
且不說治病需要多少時間和錢,就是治好了,我又有多少個五年可以等?
我馬上就要和江哲訂婚了。
我明明就可以碰到這份觸手可及的幸福。
爲什麼我會有這種病?
我還以爲是懷孕了,暗自欣喜來醫院檢查,沒想到會是病重通知單。
太可笑了。
從醫院出來後,我很想去找江哲,想讓他安慰我,可他說自己在忙,會晚點回家。
我理解,所以不去打擾,卻要面臨這麼尷尬的局面。
林雨柔什麼時候回來的?
孩子又是誰的?
我腦子裏塞滿了疑問,又不知道該問誰。
許久沒有動靜的微信忽然跳出來了條信息。
是林默默,林雨柔的堂妹,江哲的愛慕者。
“雨柔姐一個月前回來了,你知道麼?”
我傻愣愣地看着那一行字。
一個月?
居然回來這麼長時間了。
江哲這段時間跟平常一樣忙。
不,或許,他是在刻意掩蓋不平常。
比如,他的加班時間長了。
比如,他想要參觀本地幼兒園,說要捐圖書繪畫本。
比如,他慢慢戒煙戒酒。
我以爲,他是爲了我。
回想起這一切,我的心情居然很平靜。
頭頂上的那把劍,終於落下來了。
我甚至可以淡定地回復對方:“是嗎?我還不知道,江哲沒跟我說。”
林默默的幸災樂禍都快要沖出屏幕。
她問道:“對了,你最近在盯着訂婚會場嗎?我看江哲來得挺勤,他是來接你的嗎?”
我勾了勾唇,有的時候人還真是復雜,非要步步緊逼,拆穿這個虛假的表面,即使自己沒有好處。
江哲是不是在盯會場,見到過我一次嗎?沒有見到林雨柔嗎?
“江哲不讓我太累,他讓助理幫忙看着,沒想到是他自己過去的,微笑.jpg”
林默默見我這樣淡定,有些失望地回了一個“哦。”
隨後,她又發了一條:“你們會訂婚的吧?”
發完,又趕緊撤了回來。
很刻意。
遮遮掩掩,卻又喜不自勝。
我無意跟這樣的人再糾纏,揉了揉眉心,準備去休息,順便想想接下來要做什麼。
是等着江哲攤牌,還是自動退出?
十五年了,從年少無知到如今,整整十五年的時間,幾乎我的每一個重要時間節點,都有江哲的身影。
以至於讓我忘了,其實是我強行將他拉到我的世界,卻從來沒有融入過他的世界。
我心裏明白,卻又心甘情願淪陷在江哲特意爲我編織的情網中。
真的累了。
2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睡着的,等我醒過來,江哲已經回來了。
他去浴室洗澡,手機隨意放在床上。
曾經的我給了他最大的信任,從來不會去查他的手機,今天,要破例了。
我看着他的手機,輸入密碼。
手機並未打開,而是顯示:
“密碼錯誤,還有4次試錯機會。”
改了呀。
我將手機放回原處,忽然覺得沒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