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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春夏的胸口狠狠撞在方向盤上,只覺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劇痛幾乎將她的身體撕裂,可她沒有停止,而是更猛地踩下油門,朝着終點線奔去。
在滿場歡呼喝彩聲中,黎春夏順利拔得頭籌。
她踉蹌着走下賽車,才意識到自己的左手骨折,肋骨應該也斷了幾根。
禮儀小姐迎上來,激動不已:“黎小姐,恭喜你贏得今晚大賽的獎品!”
“只不過,黎小姐畢竟也是位女士,大賽獎品對您來說意義好像不大,所以老板特地吩咐了,如果您願意,也可以將獎品更換爲一百萬現金。”
人潮之中,傅恃明猛然推開車門,朝黎春夏跑來。
他臉上難掩急切,就像是要關心剛才那一撞,黎春夏是否有受傷。
可臨到頭,他卻大口呼吸:“她要一百萬現金。”
黎春夏的心狠狠往下墜去。
胸口和左手撕裂般的疼痛,讓黎春夏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她收回視線,一字一頓:“我就要原本的獎品。”
“我是女士又如何?要她照樣有用。”
黎春夏眯起雙眼,逡巡着台下一張張迥異陌生的臉。
最後,她抬手隨意一指,近 乎挑釁般故意開口:
“上次不小心把藺總的腿給撞折了,這個獎品,就轉贈給藺總聊表歉意吧。”
傅恃明瞬時臉色大變,語氣難以置信:“春夏?”
傅恃明攥住黎春夏骨折的手腕。
黎春夏瞬間吃痛地發出一聲低呼,倒吸一口涼氣:“好痛......”
傅恃明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呼痛一般,臉色沉下:“春夏,你不能這樣做。”
黎春夏冷眼看他,笑容越發冷淡:“我爲什麼不能這樣做?”
“你們都是女孩。”傅恃明皺起眉頭,聲音無奈,“你何必這樣爲難她?”
黎春夏發出一聲嗤笑:“你不是說,和她不熟嗎?”
傅恃明神色 微變,動作驟然頓住。
他回過頭,嘴唇翕動,正要開口。
台下的江子鶯突然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不要——!”
“求你放過我!”
江子鶯全身顫抖着,淚流滿面地跪在地上,正被藺總上下其手。
她朝着黎春夏的方向不停磕頭:“黎小姐,我錯了,我不該來找恃明幫忙。”
“我實在沒辦法了,我活不下去了......我只是想要他給我一份工作而已!”
“我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也知道我和恃明之間再沒有任何可能,求求你,放過我!”
藺總獰笑着:“美人兒,你就認命吧!今晚你歸我!嘿嘿......”
江子鶯被藺總拖着推上豪車,“譁啦”一聲,衣服被撕開大半,春光乍泄!
傅恃明雙手攥緊成拳,用力到手背暴起青筋。
眼看着車門合上,江子鶯尖叫連連,傅恃明的眼神也越發幽深陰鷙。
一陣令人死寂的沉默之後,他驟然發出一聲低斥:“該死。”然後邁腿朝台下奔去。
黎春夏猛地伸手抓住他。
“傅恃明,你不許去!”黎春夏恨得一雙眼猩紅,“你要是敢去,我們就離婚!”
傅恃明的背影倏地僵住。
可僅僅只有一瞬。
他匆忙留下一句“回來再跟你解釋”後,推開黎春夏的手,立刻跳下看台。
“咔嚓”一聲,黎春夏不慎被推倒在地,胸口再次狠狠撞向地面。
劇烈的疼痛瞬間漫開,黎春夏噴出一口鮮血,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黎小姐!你怎麼了?”
“快打120,黎小姐吐血了!”
在徹底暈倒前,黎春夏看到不遠處的傅恃明回頭看了一眼。
她以爲他會掉頭回來。
像以前那樣,永遠做爲她兜底的“好脾氣”先生。
可他只是更快地坐上駕駛位,一腳油門轟下,朝江子鶯消失的地方疾馳而去!
醒來後黎春夏才知道,自己斷了三根肋骨,且其中一根插 入肺部,所以她才會突然吐血昏迷。
“黎小姐,您好幸福。”護士一臉豔羨,“您丈夫昨晚一直守着您,一夜都沒合眼,天剛蒙蒙亮時還說你最喜歡喝城南一家花生粥,特地驅車去買呢。”
她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推開。
傅恃明將花生粥捂在大衣內側,揭開蓋子時甚至還冒着熱氣。
傅恃明體貼地把粥喂到黎春夏嘴邊:“餓了吧?喝點粥。”
黎春夏卻伸手將它擋開,面無表情道:“傅恃明,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