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臥室的紗簾，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清辭是在一陣溫暖而堅實的觸感中醒來的。她發現自己被衛凜緊緊圈在懷裏，他的手臂橫在她腰間，是一種充滿占有欲的姿態。
昨夜那些令人臉紅的畫面瞬間涌入腦海，讓她耳根發燙。她微微動了動，想要起身，身後卻傳來低沉沙啞的嗓音：“醒了？”
衛凜收緊手臂，將她更密實地擁入懷中，下巴輕輕抵着她的發頂，帶着晨起的慵懶和滿足。
“嗯。”沈清辭低低應了一聲，聲音還有些啞。她能感覺到他胸膛傳來的溫熱和沉穩的心跳，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讓她既陌生又心悸。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抱着她，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着她的手臂，仿佛在安撫，又像是在無聲地確認她的存在。空氣中彌漫着曖昧過後特有的寧靜與親昵。
直到沈清辭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靜謐。是醫院打來的，說吳奶奶醒了，精神狀態稍好，想見她。
沈清辭立刻坐起身：“吳奶奶醒了，我得去醫院。”
衛凜也跟着起身，神色恢復了平日的沉穩：“我陪你。”
兩人趕到醫院時，吳奶奶正靠在床頭，雖然依舊虛弱，但眼神比昨日清明了許多。看到沈清辭，老人渾濁的眼睛裏泛起一絲光亮，再看到她身後氣質不凡的衛凜時，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與了然。
“清辭……”吳奶奶聲音微弱，向她伸出手。
沈清辭連忙上前握住老人枯瘦的手：“吳奶奶，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多虧了你……”吳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卻越過她，看向衛凜，“這位先生是……？”
衛凜上前一步，態度謙和卻自帶氣場：“奶奶您好，我是衛凜，清辭的……”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沈清辭微微泛紅的側臉上，唇角微勾，“未婚夫。”
沈清辭心頭猛地一跳，愕然看向他。未婚夫？他們何時……
衛凜卻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吳奶奶顯然也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欣慰又復雜的笑容：“好，好……清辭這孩子，命苦，以後有衛先生照顧，我就放心了……”她拉着沈清辭的手，語重心長，“清辭啊，奶奶老了，這次怕是挺不過去了……沈家的繡坊，沈家的手藝，以後就全靠你了……”
“吳奶奶，您別這麼說，您會好起來的。”沈清辭鼻子一酸。
“傻孩子……”吳奶奶搖搖頭，呼吸有些急促，“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你記住，蘇繡傳承，不光是技法，更是心法，是老祖宗留下的魂……不能斷，不能忘……要傳下去，好好地傳下去……”
老人的話語帶着沉甸甸的囑托，如同烙印般刻在沈清辭心上。她用力點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記住了，吳奶奶，我一定不會讓沈氏蘇繡斷在我手裏。”
吳奶奶欣慰地點點頭，又看向衛凜，眼神帶着懇求：“衛先生……清辭這孩子，看着柔，骨子裏倔……以後，請您多擔待，多幫襯她……守住繡坊，守住這門手藝……”
衛凜神色鄭重，微微頷首：“奶奶放心，有我在，繡坊絕不會倒。清辭想做的事，我一定支持。”他伸手，攬住沈清辭的肩膀，將她帶向自己身邊，動作自然親昵，仿佛早已演練過千百遍。
他的承諾沉穩有力，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吳奶奶看着並肩而立的兩人，終於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從醫院出來，坐進車裏，沈清辭的心情依舊沉重。吳奶奶的囑托言猶在耳，傳承的重擔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衛凜將她攬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他低聲說，指尖輕輕梳理着她的長發，“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天塌下來，有我頂着。”
沈清辭靠在他堅實的肩膀上，感受着他傳遞過來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忽然想起他剛才在病房裏的話，抬起頭，疑惑地看着他：“你剛才爲什麼說……是未婚夫？”
衛凜低頭看她，眼眸深邃，帶着一絲戲謔：“不然怎麼說？說你是被我包養的小情人？”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語氣寵溺，“我的小寶，值得最好的名分。雖然現在還不是，但遲早會是。”
他的話語直白而霸道，卻奇異地撫平了沈清辭心中因“契約”二字帶來的最後一絲芥蒂。她看着他，心中五味雜陳，有感動，有迷茫，也有一絲隱秘的歡喜。
他將她重新按回自己肩頭，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溫柔：“累了就睡會兒，到了我叫你。”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回別院的路上。沈清辭靠着他，閉上眼睛，吳奶奶的囑托和衛凜的承諾在腦中交織。前路依舊未知，傳承的重擔依然沉重，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獨自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