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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門熟路換上保潔服,開始掃廁所。
從負一層到十二樓,三十七個衛生間。
污水濺到手臂的燙傷處,刺痛一陣陣傳來,我連眉都沒皺。
三個小時後,經理扔給我二十塊錢。
神仙愣住了:“你忙成這樣就只有二十塊錢?你不是顧家夫人嗎?顧家可是全國首富啊!”
“顧長風不喜歡我,我爺爺救過他的爺爺,他跟我在一起只是爲了報恩。”
我把錢仔細收好:“媽媽的藥費還差很多。”
神仙皺眉掐算了一下:
“不對啊,你明明是個富貴命!顧家的財富也因你而來,爲什麼你......”
我頓了一下:“是啊,怎麼會這樣呢?”
但沒時間想了。
我換上從夜市地攤買來的劣質亮片短裙,戴上口罩,又往包裏塞了幾瓶從顧家酒窖拿的酒,走進一家昏暗的KTV。
我要去賣酒。
這是全市最好的酒吧。
“這裏太悶了,”神仙跟着我飄進ktv裏,“你戴口罩會悶死的,你是怕遇到誰嗎?”
他話音未落,我就看見了蘇薇薇和顧長風。
我轉身想跑,卻撞上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
“小妹妹,一個人啊?”他油膩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去門外。
“陪哥哥喝幾杯?一杯......給你一千。”
其實我心髒不好,不能喝酒,但還是立刻點頭:“好。”
酒像火一樣燒過喉嚨,好不容易灌完一瓶,就聽見蘇薇薇的聲音:
“喲,顧家少奶奶出來賣酒?也不怕人笑話!”
她狠狠推了我一把。
顧長風走出來,臉色難看。
我摔進門外積水的泥坑裏,眼前一陣發黑。
在泥水裏掙扎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反而弄得渾身污濁,狼狽不堪。
“薇薇,別碰髒東西。”
顧長風聲音冷漠,轉身就要走。
蘇薇薇卻沒動。
我看見她手裏拿着一杯奶茶。
一天沒吃東西,我的低血糖犯了,求生本能讓我抓住她的腳踝,聲音發顫:
“給、給我一口......”
蘇薇薇卻像觸電一樣尖叫着踢開我:
“滾開!髒死了!”
我被她踢得左小腿“咔嚓”一聲撞在水泥階上,劇痛竄遍全身。
她的奶茶也掉在地上,混入泥水裏。
但我顧不上了。
用盡力氣爬過去,一點一點的舔食地上那點殘存的甜液。
耳朵裏嗡嗡作響,但蘇薇薇的聲音依舊清晰:
“哈哈,你們快看!全國首富的未婚妻在舔地上的奶茶!像不像一條狗?”
“真惡心。”
“快拍下來!”
閃光燈亮起,我卻無暇顧及尊嚴,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死......媽媽還需要我......
不知過了多久,圍觀的人群散了。
我靠着牆根坐起來,小腿腫脹發紫,可能骨折了。
我緊緊攥着手中的兩張紙幣。
那個讓我喝酒的男人被=嚇跑了,今天我只有掃廁所得來的二十塊。
我拖着傷腿,一點點往巷子外挪。
KTV經理堵住了我。
“你偷店裏的酒出去賣。”他一把揪住我的頭發,“賠錢!一瓶一千,三瓶三千!”
“那不是偷的,”我試圖解釋,“是我自己帶來的......”
可他根本就不聽,粗暴地將手伸進我裙子裏掏出那兩張皺巴巴的紙幣,
“媽的真窮酸!這就當利息!剩下的明天拿來,不然報警抓你”
“還給我......”
我想追,眼前卻猛地一黑,整個人向前栽去。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聽見神仙帶着哭腔的計數:
“給你算五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