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怎麼又忘記打傘了。”
溫蘿不太想理會紀斯執,動了動腳想後撤一步,下巴就忽然被一只冷白的手掐住。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青年微俯下身,濃眉淺蹙,長睫下的琥珀眸閃着碎光,落在溫蘿臉上的紗布上。
“看起來好嚴重的樣子。”他說。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多麼的沒有邊界感。
“離我遠點。”
溫蘿驚的瞳孔震顫,下意識的說了句,接着腳下用力掙脫開了紀斯執的手。
驀地意識到了什麼,剛抬起眼就撞上了青年的一雙淺眸。
不知是天氣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麼,溫蘿總覺得那雙眼睛裏,流淌着濃重的晦暗。
她頭皮微微一緊,不敢再想下去,咽了咽口水,喉嚨幹澀,“麻煩你離我遠點。”
她重復一句剛才的話,看了看傘外愈發大的雨,心下一狠就準備沖出去。
才跨出一步,手腕就被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扯住了,整個人都因爲力的作用,被迫撞在身後人的懷中。
紀斯執攬着溫蘿,手掌下的柔軟且不堪一握的腰肢,讓他身軀一僵,指節不受控似痙攣一瞬又收緊。
他表情空白了幾秒,在察覺到溫蘿掙扎之前,率先鬆開了手。
再開口時,已經恢復了慣有的溫潤。
紀斯執的視線凝在溫蘿傷口處,又指了指自己的臉,聲音有些愧疚。
“抱歉,我是想提醒你傷口沾水容易發炎。”
溫蘿內心翻了個白眼,她當然知道這個了。
她冷冷的開口道:“我可以走了嗎?”
平日都是別人求着巴結他,結果自己主動示好的人,卻三番兩次的把他當做空氣。
紀斯執臉上的笑容都差點沒維持住,克制住心中翻騰的戾氣,握着傘柄的指骨都有些泛白。
“我送你吧。”
溫蘿掃了眼紀斯執僵硬的笑,“不用了,謝謝。”
不再看身後的人是什麼表情,轉身重新往傘外跑。
說自己傻也行,她實在是不想看到神經病。
紀斯執眼中的戾氣翻涌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滲出眼眶。
嘴角的弧度也掛不住了,喉嚨溢出一聲輕笑,目光沉沉的望着女生的背影。
直到溫蘿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他才隨意的往某個角落瞥了一眼。
眼中閃過嘲諷,邁着長腿悠悠的撐着傘往反方向走。
沒過多久,沈皎從角落裏冒出了頭,她握着將將息屏的手機,左顧右盼了會兒,神色慌張一路小跑着離開了。
紀斯執注視着這一切,神色莫名。
……
溫蘿回到家時,雨已經停了。
她換了個衣服和藥,又找了個口罩戴上,確保不會露出裏邊的紗布後,才騎着共享單車往醫院去。
她在醫院食堂買了點飯,到那間來了很多次的病房後,飯菜依然是溫熱的。
坐在病床上的女人聽見動靜,朝這邊看了看,見到是溫蘿,充斥着疲憊的眼睛倏地一亮。
“小蘿,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還要上課嗎?”溫婉抬手晃了晃,示意她過來。
溫蘿笑了下,“我和老師說過來看看你,所以給我批了假。”
她把手中的飯擺在剛才打開的餐桌板上,然後在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下。
“我在這裏挺好的,你也別太擔心。”
溫婉嗔怪的看了溫蘿一眼,嘴上這麼說的,心裏卻是實打實的熨貼。
“你是我媽,我不關心您關心誰?”溫蘿一邊回答,一邊給溫婉遞拆好的一次性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