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史官。
因爲長得像女帝少年時的白月光,被強行納入宮中。
成了她排解寂寞的替身「皇夫」。
女帝蕭攬月,出了名的清冷寡情。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直到我腦中響起:
「戀愛模擬器已開啓,當前攻略目標:蕭攬月。」
【模擬一:你模仿白月光的言行舉止。女帝評價:東施效顰,令人作嘔。好感度-30。你被打入水牢。】
【模擬二:你反其道而行,展現真實的自我。女帝評價:不過是另一種邀寵的手段。好感度-5。你被無視。】
我叫沈聿,一個史官。
如果不是因爲我這張臉,我應該在史館裏喝着茶,寫着「帝後和睦,江山穩固」的違心之言,了此殘生。
可我這張臉,七分像顧晏之。
顧晏之,大將軍顧驍的獨子,女帝蕭攬月少年時的伴讀,也是她心口的朱砂痣,床頭的白月光。
三年前,顧家謀逆,滿門抄斬,顧晏之死在蕭攬月親手遞過去的一杯毒酒下。
自那以後,女帝的性情愈發清冷難測。
而我,就因爲這張臉,被從史館的故紙堆裏刨了出來,洗刷幹淨,穿上錦袍,送進了紫宸殿,成了大夏朝唯一的「皇夫」。
一個替身。
一個用來睹物思人的物件。
蕭攬月坐在高高的御座上,手裏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顧晏之的遺物。
她看我的眼神,沒有溫度,像在看一塊上好的木頭。
琢磨着該從何處下刀,才能刻成她想要的模樣。
「抬起頭。」
她開口,聲音如碎冰。
我順從地抬頭。
她鳳眸微眯,眸光在我臉上逡巡,最終落在我與顧晏之最像的眉骨上。
「笑。」
她又命令道。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史官面對上司催稿時標準而僵硬的笑容。
她眼底劃過一絲厭惡,揮了揮手:
「退下吧,沒朕的旨意,不許踏出朝夕宮半步。」
我躬身告退,走出紫宸殿大門,背後那道目光如芒在背。
回到冷清的朝夕宮,我唯一的行李,只有幾卷史書。
貼身太監小元子愁眉苦臉:
「主子,您怎麼就不知道討好陛下呢?陛下讓您笑,您就該笑得燦爛些,像……像畫裏的顧公子一樣。」
我苦笑,我若真笑得像顧晏之,怕是死得更快。
就在這時,腦海裏一個機械的聲音響起。
「戀愛模擬器已開啓,當前攻略目標:蕭攬月。是否開始第一次模擬?」
我愣住了。
這是什麼?
我的幻覺嗎?
「是否開始第一次模擬?」
聲音再次響起。
死馬當活馬醫吧。
我心中默念:
「是。」
【模擬場景:御花園。你與女帝不期而遇。】
【選項一:模仿顧晏之的習慣,爲她折一枝她最愛的白梅。】
【選項二:展現自我,與她談論史書典故。】
【選項三:默不作聲,跪地請安後迅速離開。】
我想起小元子的話,抱着一絲僥幸,選了【選項一】。
【你模仿顧晏之當年的樣子,攀上梅樹,爲她折下開得最好的一枝白梅,微笑着遞給她:「陛下,此花贈英雄。」】
【蕭攬月接過白梅,眼神冰冷:「東施效顰。」】
【她將白梅狠狠砸在你臉上,花枝劃破了你的臉頰。】
【「拖下去,打入水牢。」】
【好感度-30。】
【模擬結束。評價:拙劣的模仿是對逝者最大的侮辱。】
冰冷刺骨的感覺襲來,我猛地驚醒。
發現自己還好端端地坐在朝夕宮裏,臉上也沒有傷痕。
但那份徹骨的寒意和屈辱,卻真實得可怕。
MD,就知道小元子的話不能信。
我不信邪。
「再次模擬。」
【模擬場景:御書房。女帝正在批閱奏折,心煩意亂。】
【選項一:模仿顧晏之,爲她彈奏安神小調。】
【選項二:展現自我,指出奏折中的疑點,爲她分憂。】
【選項三:安靜地爲她研墨,不做多餘的事。】
這次,我選擇反其道而行,選了「選項二」。
【你走上前,沉聲道:「陛下,關於河西走廊的漕運改革,臣有不同看法。」你引經據典,口若懸河,試圖展現你作爲史官的博學。】
【蕭攬月停下筆,冷冷地看着你:「一個靠臉上位的弄臣,也敢妄議國事?」】
【她評價:「不過是另一種邀寵的手段,無趣。」】
【好感度-5。】
【你被趕出御書房,此後半月,女帝再未召見你。你在宮中徹底淪爲笑柄,鬱鬱而終。】
【模擬結束。評價:你的才華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我渾身發冷。
原來,無論我做什麼,在她眼裏都是錯。
模仿是錯,做自己也是錯。
我究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