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憑什麼!
這操蛋的結局!
葉青青扔掉懷中的枕頭坐起,面含薄怒。
不行!
不能坐以待斃!
她不光要改變自己的結局,還要男女主那對渣男賤女受到應有的報應。
原主太懦弱、逆來順受,才會被男女主欺辱到不堪承受、悲憤自殺。
但穿書而來的她,可是毫無背景,僅憑美貌和手段,就從無數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成爲二十一世紀最年輕的頂流影後。
對付渣男和搞‘雌竟’的女人,她再拿手不過。
賀知州和金曼妮殺人於無形地把原主給逼死。
如今她穿進這副身體,總得給人家報仇才是,不然良心不安。
更何況……
她當頂流影後時,最大的遺憾就是有一副難聽的公鴨嗓,非常影響她完美無缺的形象。
但原主的嗓音嫩得出水、嬌得出奇,她簡直不要太滿意。
這麼多年的生日願望沒有白許,上天終於賜給她妖媚惑人的嗓音了。
她要好好發揮才是。
葉青青整理好儀容走出房間,昏暗的走廊裏空無一人。
哼!
她就知道王媽不會老實守在這兒,鐵定是回房睡覺了。
這樣也好,省得她還要跟那個老婆子周旋。
葉青青拿起門後掛着的手電筒,快步朝金曼妮的臥室走去。
原書裏寫到,賀知州剛到寡嫂房間,就被‘準備多時’的女主拐上床,徹底把新婚之妻忘在腦後。
手電筒的光源停駐在某扇紅木門前。
女孩稍稍側耳,果然聽見門內有靡靡之音傳出。
呵呵~
從今往後,受氣包要給別人氣受了哦~
葉青青嬌媚的小臉半明半暗,舉起手電筒大力砸到地上。
安靜黑暗的賀家大宅內,霎時響起女孩悲痛欲絕地哭訴呐喊。
“知州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賀伯父,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這裏被羞辱,嗚嗚嗚……”
——
賀家的客廳裏燈火通明,氣氛卻沉悶壓抑,令人喘不過氣。
客廳東面的牆上,掛着毛筆書寫而成的‘無愧於心’四個大字。
此時此刻,卻莫名顯得諷刺而扎眼。
賀衛國黑沉着臉坐在皮革沙發上,怒目瞪着幹出醜事、不敢抬頭的兩個年輕人。
葉青青早已不再哽咽抽泣,只時不時無聲抹去眼角的淚水,敢怒不敢言的模樣越發惹人心疼。
這種時候,若是繼續哭哭啼啼地訴苦,或許會適得其反。
她總得給賀家老爺留點顏面,懂得適可而止。
何況,原主的性子是個受氣包、窩囊廢。
身爲‘影後’的她,要暫時壓制本性、穩住人設,不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們兩個要不要臉?!”
賀衛國萬萬沒想到,大喜的日子居然能鬧出這等上不得台面的齷齪事,氣得胸膛劇烈起伏。
“賀伯父,您當心着身子,我,我其實沒關系的……”
葉青青注意到老爺子的身體情況,趕忙軟着嗓音安撫。
這位老人家對原主挺好,並且自大兒子‘去世’後,心梗愈發嚴重,受不得太大刺激。
她的確想給賀知州和金曼妮一點顏色瞧瞧,但不想賀老爺因此發病、損害健康。
“葉青青,你明知道賀伯父身體不好,還在半夜大吵大鬧,到底居心何在?”
金曼妮抓住對方的錯處轉移話題,尖聲質問。
她的長發隨意攏到肩側,衣服也是胡亂套了一件。
自出生以來,她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更別說,做的醜事還被曝光出來……
賀衛國手中的拐杖狠狠杵在印花的瓷磚上,發出不小動靜。
“你給我住口!”
老爺子這聲怒吼,嚇得金曼妮一哆嗦,下意識往賀知州身後躲去。
男主也不懂避嫌,都這個節骨眼了,還像模像樣地把女人護在身後,好像多有擔當似的。
兩人本來就是剛從某項劇烈運動中抽身,這會兒臉上的細汗和潮紅並未完全褪去,湊在一起格外不雅、刺眼。
葉青青冷眼旁觀,心底泛起陣陣嘲諷。
這場面都不需要她添油加醋地賣慘,渣男賤女自會火上澆油、惹禍上身。
賀衛國見兩人不知廉恥、不知悔改,抄起茶幾上的茶杯狠狠砸過去。
‘哐當’一聲,滾燙的茶水全數潑在賀知州的衣服上,冒出縷縷熱氣。
男人咬牙溢出悶哼,俊朗的面容五官緊皺,似在極力忍痛。
“啊!”
“啊!”
兩道女人的尖叫同時響起,幾乎要刺破耳膜。
“知州,你沒事吧……”
“二少爺,快把溼衣服脫下來,我看看有沒有燙傷……”
金曼妮和王媽圍着衣服溼透的男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賀知州飛快掃了眼父親和葉青青,冷臉拒絕兩個女人的觸碰。
“不用你們管。”
他的身上還留有曖昧的痕跡,就算冒着皮膚被燙傷的危險,他也不會脫掉衣服。
“二少爺,那茶水是剛燒開的,燙人得很,你快去換一件衣服……”
“王媽,賀伯父還沒發話呢。”
葉青青美眸泛紅、嗓音軟糯地提醒對方,無辜得像一只兔子。
這個老刁奴膽子大得很,連‘狸貓換太子’的事都敢做。
沒想到竟如此沉不住氣,這種情況下還不掩飾對賀知州的關懷,不愧是假少爺的親姨母。
王媽身形僵硬,趕忙轉過身彎腰認錯。
“對不起老爺,二少爺是我一手帶大的,我也是一時情急才會亂了規矩,還請老爺責罰。”
賀衛國爲人公正和善,從來不會濫用職權,對家裏的下人亦是如此。
他沉臉吩咐。
“退下。”
王媽點頭應是,快步挪到一旁。
賀老爺閉眼吐出一口濁氣,眼皮緩緩睜開。
“知州,你大哥去世後,我是怎麼囑咐你的?”
“父親……”
賀知州聽父親提及賀驍年,眸裏浮現出慌亂和愧疚。
就連一旁的金曼妮都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杏眸閃爍不停。
“我讓你多照顧金小姐、免她受欺,可沒讓你們生出奸情、胡亂睡覺!”
“新婚之夜,你不陪自己的妻子,反倒去你寡嫂房裏鬼混,你他娘就是個畜生!”
“你對得起死去的驍年、對得起青青嗎?!”
賀衛國說到激動處,指着兒子的鼻子破口大罵。
他氣得滿面通紅,臉上的每一道皺紋裏都夾雜着失望和憤怒。
“咳咳咳咳咳……”
老人家氣急攻心,捂着胸口劇烈咳嗽。
葉青青上前幫其順氣,轉頭語速極快地吩咐傭人。
“快去泡一杯陳皮茶來!”
“是。”
賀知州見父親氣得不輕,心裏也不好受。
他抬腳想靠近,卻被賀老爺一拐杖打在小腿骨上。
葉青青看出賀伯父對賀知州的排斥,冷聲提醒。
“知州哥哥,你別靠近,站在原地比較好。”
傭人端着泡好的陳皮茶送來,賀衛國淺淺喝下幾口。
情緒漸漸平穩的老人,望着女孩被淚水洗滌過的臉龐,面露羞愧。
“青青,是我們賀家對不住你,讓你平白受了這麼大委屈。”
“如果驍年還在……”賀衛國提到大兒子的名字,不禁老淚縱橫,“可惜沒有如果……”
他引以爲傲的長子,已經永遠離開了他。
葉青青第一次近距離目睹白發蒼蒼的長者,因思念愛子而落淚,要說心底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
她爹棄娘厭,幾乎不曾體驗過親情。
但也知道對於真心疼愛子女的人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女孩的眸底漸漸染上溼意,猶豫着究竟該不該把賀驍年還活着的消息提前說出來。
“賀伯父,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