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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箐遙回到家的一件事,是收拾行李。
衣帽間裏,陸寒祁送給她的禮物堆積如山,名牌高定,寶石項鏈......
當拿出最後一樣禮物時,她的動作忽地頓住。
那是一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
那時他剛學會手工,第二天宋箐遙的枕邊便多了它。
陸寒祁一臉可憐地望着她:“小箐,別嫌我手笨,我一定給你買全世界最漂亮的娃娃。”
可現在,那個會一針一線,給自己做玩偶的男人已經消失了。
宋箐遙臉上扯出一抹苦笑,把東西通通丟進了垃圾袋。
第二天清晨,陸寒祁剛下樓便皺起了眉,“門口怎麼多了這麼多垃圾?”
宋箐遙垂下眼簾:“收拾了些不要的東西。”
陸寒祁隨意地點點頭,突然手機震了震。
鎖屏上的嬰兒笑靨如花,就如他此刻含笑的眼眸。
宋箐遙臉色淡然,將擬好的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
“陸寒祁,我們離婚吧。”
她平靜地開口,語氣極輕。
陸寒祁邊回信息,邊隨口應了一聲,“這次是哪裏的別墅?等裝修好我們可以去住兩天。”
陸寒祁對宋箐遙的闊綽衆所周知。
結婚以後,宋箐遙名下的房產越來越多,可陸寒祁卻出現得越來越少。
陸寒祁見宋箐遙沒有回應,蹙眉看她:“孩子的事,我再說一次,現在真的不行。陸家正處於關鍵時期,再等等。”
等等?
等到林婉婷抱着孩子上門,叫她宋阿姨嗎?
宋箐遙苦笑,把文件往他面前又推了推,“不用等,在這裏籤字吧!”
陸寒祁頭也不抬,抓起筆草草籤完,抬手遞給了她。
“行了,別鬧了。我待會還有個會。”
他抓起衣服正欲起身,手機卻突然來了通電話,
他幾乎是秒接,冷淡的神色瞬間染上了焦急,“婉婷?怎麼了?別哭,慢慢說。”
電話那頭的女聲帶着哭腔,斷斷續續:
“寒祁,我今天回家的路上好像被人尾隨了,我好怕......”
陸寒祁周身氣壓驟降,立刻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他沒有再看宋箐遙一眼。
宋箐遙靜靜地看着他倉促離去,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她拿起桌上那份還帶着他體溫的離婚協議:“陸寒祁我們今天本該有一個還算體面的告別。
她苦澀地搖搖頭,驅車直奔民政局。
手續辦得異常順利,
當那本紅色的離婚證拿到手裏時,她頭一回去了夜店各種款式的年輕男人環繞在她身邊,任她挑選。
男大學生甚至大方地秀出人魚線,推銷她上手去摸。
“姐姐,聽說你老公死了?
愣了又楞,她在羞紅的臉中,鬼使神差的點頭:“是啊,剛過頭七。”
她玩到第二日七點才回家。
剛踏入家門,一款俏影從她的婚房款款走出,手邊還放着一個嬰兒提籃。
而來人,在看清宋等遙的臉後,臉上的柔弱瞬間僵住下意識驚詫:
“怎麼是你?!”
“遙遙,你怎麼現在才回......”
說話間,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宋箐遙緩緩扭過頭,看到陸寒祁看了一眼表情古怪的兩人,眉頭緊蹙:“怎麼,你們認識?”
“不認識,”林婉婷很快整理好表情,“陸總,我只是覺得宋小姐面善,好像在哪裏見過。”
陸寒祁沒再追問,只是通知:“這是我的秘書,她最近遇到些麻煩,來家裏住一段時間。”
“你是女主人,要照顧好她和她的孩子。”
照顧?讓她來照顧她丈夫的私生子?
哪怕早就對陸寒祁不再抱有期待,她心髒卻抽痛得厲害。
她深深閉了一下眼睛,開口:“陸氏集團的員工福利,已經包括入住老板的私人住所了?怎麼,她自己沒有家嗎?”
“遙遙!”
陸寒祁被她第一次這麼橫沖直撞的語氣震到了。
他愣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語氣帶着警告:“宋箐遙,注意你的言辭!”
“人家孤兒寡女,需要關照,你怎麼能這麼沒同情心!”
說罷,他帶着母子倆轉身就走,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她。
接下來的幾天,宋箐遙成了這個家裏最多餘的人。
她親眼看着陸寒祁耐心地給嬰兒沖奶粉,用手腕試好溫度;
看着他熟練地換尿布,抱着孩子在客廳裏安撫。
從前對她的溫柔備至,如今悉數給了另一個女人,就好像高高在上的陸總,突然便不忙了。
宋箐遙麻木地看着,下一秒,林婉婷就站在了她面前。
“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能忍。”
她褪去了白天的柔弱,臉色嘲諷,“感覺怎麼樣?看着自己的丈夫,對我無微不至,是不是心如刀割?”
宋箐遙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有事?”
“當然有事,”林婉婷笑了,“你要是識相,就趕緊把陸太太的位置讓出來,別等着寒祁把你趕下去,多丟人啊!”
“一個下不出蛋的......”
宋箐遙的眼神終於冷了下來。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
她甩了甩發麻的手,“想當陸太太?你配嗎?”
“只要我一天活着,你就只是個小三,你的孩子也只是個私生子!”
林婉婷的臉色瞬間漲紅,眸光一閃,竟當即伸手拽她。
“野種?那僅限於你活的時候,只要你死了......”
宋箐遙沒料到她會動手,竟被拉着,雙雙朝着樓梯的方向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