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懷孕六周,胎息微弱,有流產風險。”
“未婚先孕,阮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你對得起你爸媽的在天之靈嗎?”
“一個瞎子還這麼放蕩,不要臉。”
“那個男人是誰,說!”
耳邊響起無數的質問聲,一句一句,仿佛要用唾沫將她淹死。
阮輕霧猛地睜開眼,大口的喘着氣,額頭上滿是汗珠。
眼前一片白茫茫。
她抬起手,輕撫眼睛上蒙着的白布。
忽然,有人將白布挑落。
面前的場景,清晰的出現阮輕霧的眼前。
巨大的落地窗,倒映出城市璀璨夜景,水晶燈明亮柔和,而床邊,站着一個身形頎長,氣質矜貴的男人。
男人手裏把玩着一把刀。
剛剛,他就是用刀尖將她蒙眼的白布挑落的!
“看我做什麼,”男人嗓音帶着幾分玩味,“你不是瞎子麼?裝的?”
他修長的手指在阮輕霧眼前虛虛一晃。
隨後,他指尖忽然彎曲,竟然直直的朝她的眼珠子挖去!
阮輕霧的眼睛一眨不眨。
她裝瞎這麼久了,絕對不能露餡。
她賭。
賭他不會挖掉她的眼睛。
指尖堪堪的停在距離阮輕霧眼珠子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真漂亮的一雙眼睛,可惜了。”
阮輕霧輕聲問道:“你是誰?”
其實,她心裏已經了然。
這熟悉的房間,熟悉的男人,甚至氣息嗓音都一如既往......
是他。
季京晟!
她肚子裏孩子的生父!
阮輕霧這段時間,過得很艱難。
父母和哥哥在半年前因爲一場車禍意外去世,留下偌大的阮氏公司。
親戚們一個個的開始暴露出了真實面目,爲了搶奪她的家產,不擇手段。
阮輕霧艱難的應對。
而一個半月前,舅舅和二伯竟然商量着,要她嫁給一個有殘疾的瘸子,然後名正言順的把她趕出阮家。
他們給她灌了情藥,關在房間裏,以爲她是瞎子,跑不了,所以沒有嚴加看守。
阮輕霧跳窗逃跑,意外進入季京晟的房間。
一夜荒唐。
季京晟是誰?
江城裏響當當的人物。
混世魔王,瘋批變態,惹上他的話......不死也要脫層皮。
所以,阮輕霧頂着一身的青紫艱難的下床,雙腿打顫,離開了房間。
本以爲就此緣盡,可卻沒有料到,她懷孕了。
季京晟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我是......來弄死你的人。”
冰涼的刀刃摩擦着她的肌膚,感覺下一秒就會刺進她的大動脈。
“一個多月了,終於找到你,”季京晟欺近她,“小瞎子,我好睡麼?嗯?”
阮輕霧渾身汗毛倒豎。
她盡量的穩住心神,抬起手胡亂的朝季京晟摸去:“是你,我也終於等到你了。”
淚水充盈着眼眶,阮輕霧哽咽道:“我是被親戚算計,陰差陽錯的才會逃到你的房間,我也是受害者。本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往下落。
砸在銀白的刀刃上。
“這位先生,我和孩子,等你等得好辛苦。”
季京晟英挺的眉頭一皺,嘴角卻勾起,滋生出玩味的笑:“孩子?”
“對,我懷孕了。”
說着,阮輕霧眼神空洞渙散,摸索到季京晟的手,緊緊的握住:“他們要打掉這個孩子,你快救救我,這是你的血脈骨肉。”
她的手臂無意識的擦過刀鋒,留下一道細小的傷口。
雪白肌膚上滲出紅色的血。
我見猶憐。
偏偏季京晟臉色冷漠如霜,不爲所動。
他握着刀,刀尖從阮輕霧的下巴,一路往下滑,最後停在了她的小腹上。
“我的骨肉?”季京晟輕嗤,“一次就中?”
阮輕霧連連點頭,淚水還掛在睫毛上:“是的,我只有過你一個男人。”
如今的她,四面楚歌,危機重重。
別說孩子了,她自身都難保。
但如果......
她有季京晟作爲靠山呢?
那麼放眼江城,誰還敢動她!誰敢來欺負她這孤兒寡母!
阮輕霧清晰的意識到,她必須要抓住眼前的這個男人。
爲她所用。
季京晟再瘋批再變態,也不至於要了她的命。
因爲她有孩子作爲護身符。
只聽見季京晟嘆息一聲,帶着薄繭的指腹擦過阮輕霧的眼角。
“別哭了,”他說,“看着心疼。”
阮輕霧眼睫顫了顫,淚水更加大顆大顆的往下落,滾落進季京晟的掌心裏。
她掉淚,他擦拭。
那雙寬厚的大掌,幾乎可以覆蓋住她白皙的精致小臉,一下一下,溫柔至極。
阮輕霧心想,這位季大少爺,也不像傳聞中的恐怖。
至少她哭一哭就......
她還沒來得及往下想,就見季京晟低頭,湊近了她,薄唇擦過她的耳畔。
她聞到了濃烈的清香,冷冽悠長。
“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流產方式?”
阮輕霧大驚!
下一秒,刀尖往前一刺,劃破她的衣物,眼看着就要扎進她的小腹!
阮輕霧及時的往後仰去,仰面倒在了大床上。
季京晟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俯身覆了過來。
“躲?”他問,“躲得掉麼?”
阮輕霧聲音發顫:“親生的你都下得去手?”
“不是親生的,已經下過手了,沒意思,”季京晟薄唇勾了勾,“所以現在更有挑戰性,更......刺激。”
阮輕霧冷汗涔涔。
本以爲借着孩子,能夠九死一生,拉攏季京晟成爲堅實靠山,破了她現在的危機處境。
卻是掉入了更凶險的局面。
是她低估了季京晟。
他的殘暴殘忍......真是名副其實!
阮輕霧咬着下唇,咬出深深的印痕:“孩子沒了,我的身體也會垮的,經不住流產......求你,放過我,我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可以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
可季京晟卻根本沒有在聽。
他只是蹙着眉,略微思索,忽然想到什麼有意思的辦法。
“要不,”他說,“我不動手。”
阮輕霧以爲他同意放過她了。
結果他下一句是:“你自己剖開肚子,怎麼樣?”
阮輕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明明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以變態瘋狂到這種地步!
季京晟卻很滿意這個主意,執起她的手細細看着:“你習慣用左手還是右手?”
阮輕霧作勢就要抽回手。
他用力扣住,眸色沉如墨:“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