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來了,她豈能不見?
她按下心頭泛起的不安,緩步下樓,朝那人走去。
錦衣男子正四處看着,當目光掠向樓梯處,見到一個絕色女子走來,他心中頓感驚豔!
應該就是她了。
他也走上前去,“請問您是沈姑娘嗎?”
沈清瑤點了點頭,“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錦衣男子道:“我是劉將軍別苑裏的護衛,劉將軍派屬下來接您去他別苑一趟。”
劉輝有兩位妻子,其中一位叫英夫人,她屬於平妻。
但她性子淡,不爭不搶,不住劉府,單獨住別苑,劉輝很重視她,很愛她。
沈清瑤知道這事,也去過那個別苑爲英夫人烹過茶,只是她也沒見過這男子啊?
略一思索,她問:“往常都是楊侍衛來請我,你……你是新來的?那楊侍衛呢?”
錦衣男子微微一愣,而後疑惑,“楊侍衛?往常不是何傭來請您的嗎?”
“……”行,他還對上了。
難道真是伯父派來的?
沈清瑤忙笑說:“哦!瞧我這記性,沒錯,是何侍衛,那今日怎麼是你來了?我沒見過你啊?”
錦衣男子嘴一撇,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令牌,“何傭今日有事,我替他來,你再看清楚,這是不是劉將軍的令牌?我們別苑有一百多個侍衛,你都見全了?”
沈清瑤仔細一看,還真是?
那一百多個侍衛……她也確實沒見全,甚至沒見幾個。
發愣間,她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緒打消了一些。
那既然真是,就走一趟吧?
她立馬又揚起笑容,“哦!對不住,是我多心了。”
然後話鋒一轉,“那請問劉伯父這次請我去是做什麼啊?還是教英夫人唱曲兒啊?”
“唱曲兒?”
錦衣男子奇怪的很,“夫人什麼時候喜歡唱曲兒了?”
沈清瑤的目光,飛快一閃。
行,沒詐了。
看來不是假的。
她忙撒謊,“哦,呵呵!唱過幾次,你不曉得的。”
錦衣男子一臉狐疑,旋即轉身先出去等。
“你準備準備吧。”
沈清瑤望着他,想了想,隨後叫上小梅,“走,換衣服去。”
去見英夫人,她自然要打扮的得體一些,人家可是正三品將軍夫人,又是書香門第。
一盞茶的功夫,她把自己收拾好帶着小梅出來,錦衣男子轉身看她,又被她驚豔了一下。
嘖!
這女人,僅僅就換了一件紫色的裙子就又判若兩人,跟個天仙兒下凡似的!
“請上馬車。”
沈清瑤望着那輛馬車,眼睛閃了閃。
這馬車她坐過,確實是她劉伯父家的,馬夫她也認識。
她頓時又心安了不少。
小梅扶着她上了馬車,坐進車廂後,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只是……
這把她往哪帶啊?
路上,沈清瑤掀着簾子看外邊,這完全不是去別苑的路啊?
不由得,她心底的不安又驟然浮上心頭。
這下徹底慌了!
完了,她被算計了。
“小姐,這不是去東湘別苑的路呢?”小梅一旁可怕着問她。
沈清瑤放下簾子蹙着眉,眼底的緊張都要溢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
她一想,幹脆大喊一聲。
“停車。”
領頭的錦衣男子騎在馬背上回頭,然後勒住繮繩示意馬夫停下馬車,他騎馬來到車廂邊。
“怎麼了?”
沈清瑤掀開簾子說:“我忽然肚子疼,想方便一下。”
趕緊開溜去找伯父,這丫的不是好人。
錦衣男子狐疑着她,然後冷笑威脅,“你最好乖乖跟我走,否則劉將軍絕保不住你。”
說完,他調轉馬頭,去前面領路去了。
沈清瑤僵住了,手一鬆,簾子落下。
如果剛才是懷疑,那現在還用猜嗎?
“小姐,怎麼辦?”小梅也不笨,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
沈清瑤咽了口口水,臉色有點發懵,腦子裏亂極了。
她轉着眼眸,心跳加速,如雷擊鼓。
旋即,她又搖着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慌,不要慌,萬事都自有解決的辦法。
第一,那位王爺只是叫她去見個面,了解她一下而已,並不代表就一定會看得上她。
第二,即便真看上了她,那也會有個告知,到時她可以隨便扯個理由拒絕。
比如懷過孕,落過胎啥的。
古代男人和現代男人可不一樣,尤其他這種天潢貴胄,選女人的首要條件就是得冰清玉潔。
其次是容貌和品性。
她容貌無法僞裝了,但品性可以自導自演啊?
所以,這其中還有轉圜的餘地,她可以見機行事。
想到這裏,沈清瑤深深嘆了口氣,然後紅唇一勾,“沒事,別擔心,山人我自有妙計。”
小梅不太相信,“真的?”
“放心吧!”
半個時辰後,馬車在一座宅子門前停下,錦衣男子已經下馬朝車廂這邊走來。
沈清瑤扶着小梅的手正在下馬車,等站好後抬頭一看。
眼前那氣派莊嚴的門口上赫然掛着【蕭府】兩個字的牌匾。
嗯?
驟然,她瞳孔一縮,忙望向走來的錦衣男子。
“這是蕭大人的宅子?”
他,他不是南王的人,敢情是蕭大人的人?
可是這怎麼可能?
蕭大人不是南王未來的郎舅嗎?
他也敢偷摸會女人?
還是找她……有其他事?
錦衣男子沒回答她,“你無需多問,跟我走吧。”
沈清瑤嘴角抽了抽,小梅挽着她胳膊,挽的很緊。
兩人的心情是無法描述。
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沈清瑤放平呼吸,跟着錦衣男子進了宅子。
一路上看到一些下人,但這宅子似乎不像常住的,應該就是一座空置的別苑。
沒多久,她和小梅被帶進一處別致又幽靜的院子。
“你留下。”
錦衣男子指着小梅,然後對沈清瑤說:“正前方主屋,您自己進去,放心,我家主人並非你所想象的壞人。”
沈清瑤咬起了唇,我他媽相信你我才有鬼。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去看看吧,無論是誰要見她,想對她做什麼,也不是她喊破喉嚨就能被救出去的。
沈清瑤深吸了口氣,拍了拍小梅的手,胳膊被鬆開後,她自己走了過去。
小梅帕子咬在嘴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錦衣男子示意她跟他走,她膽子小,只能從命。
小姐,上天保佑您!
沈清瑤已經進了屋子,並且來到書房門口,不過她沒直接進去,而是悄悄伸着腦袋一看。
書房裏裝飾清雅,又處處透着奢華,那寬大的金絲楠木書桌後坐着一年輕男子。
他白衣墨發,姿容清絕,王者之風盡顯無遺。
看到這裏,她忙縮回腦袋。
是,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