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林川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公事公辦,“先生說了,既然傅少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要獨立成家,那就該學會自己斷奶。從今天起,停掉傅少名下所有的副卡,凍結傅氏集團對您分公司的所有資金支持”
“什麼?!”
傅景行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骨頭。
停卡?斷資?
這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雖然名義上是傅家少爺,經營着一家分公司,但實際上,他所有的風光和體面,都是靠着傅家的光環和傅司宴的資金維持的。他的豪車、他的奢侈品、他養女人的錢,甚至公司的流動資金,全都是傅司宴給的!
如果沒了這些,他算個屁!
他會瞬間從雲端跌入泥潭,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不!不可能!爸爸不會這麼對我的!”傅景行崩潰地大喊,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毫無形象可言,“我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我要見爸爸!我要見爸爸!蘇染,是不是你在爸爸面前說了什麼壞話?你這個毒婦!我要殺了你!”
他發瘋般想要沖向蘇染,卻被兩名保鏢死死按在地上,臉頰貼着冰冷的地板,動彈不得。
“唯一的兒子?”林川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傅少,您是不是入戲太深了?先生今年才二十八歲,您二十四歲。您覺得,這‘父子’情分,能有多深?”
這句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進了傅景行的心髒,將他最後的尊嚴絞得粉碎。
是啊,傅司宴只比他大四歲。
所謂的“父子”,不過是傅家老爺子爲了家族顏面強行安排的。在傅司宴眼裏,他恐怕連個陌生人都不如。
蘇染看着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傅景行,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有無盡的快意。
這就是當了她老公三年的男人。
原來,剝去了傅家少爺的金身,剝去了那層虛僞的溫情,他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此的醜陋。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瞎,才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林特助,我們走吧。”蘇染淡淡地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會髒了自己的眼睛,“這裏的空氣太髒,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是,蘇小姐。”
林川恭敬地側身讓路,態度謙卑得如同面對真正的女主人。
蘇染踩着高跟鞋,目不斜視地從傅景行和白若雪身邊走過。她的裙擺劃過傅景行的手背,帶起一陣冷香,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度。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
目光掃過這棟她精心布置了三年的別墅。牆上的婚紗照、架子上的情侶擺件、角落裏的綠植……每一處都曾傾注了她的心血。
但現在,只覺得惡心。
“哦,對了。”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滿屋子的狼藉,語氣輕描淡寫,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些東西,既然我不稀罕了,留着也是礙眼。”
她看向林川,嘴角勾起一抹冷豔絕美的笑:“林特助,麻煩你幫我個忙。”
“蘇小姐請吩咐。”
“都砸了吧。”
輕飄飄的四個字,卻帶着一股毀天滅地的決絕。
“是。”
林川沒有任何猶豫,甚至連眉毛都沒抬一下。他輕輕一揮手,冷冷地吐出一個字:“砸。”
隨着他一聲令下,那兩排黑衣保鏢瞬間動了。
他們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破壞機器,沖進別墅,開始瘋狂地打砸!
“噼裏啪啦——”
“哐當——”
古董花瓶被狠狠摔在地上,炸裂成無數碎片;名貴的紅木家具被斧頭劈開,木屑橫飛;牆上的婚紗照被扯下來,相框被踩得粉碎,照片上兩人幸福的笑臉變得扭曲支離破碎……
巨大的破碎聲、撞擊聲,在別墅裏此起彼伏,宛如一場暴力的交響樂。
“啊!我的包!我的首飾!”白若雪看着自己剛買的那些奢侈品被砸爛,心疼得尖叫連連,想要沖過去搶救,卻被保鏢無情地推開,跌坐在滿地的玻璃渣上,手掌被劃破,鮮血直流。
傅景行趴在地上,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家被一點點摧毀,看着自己引以爲傲的財富化爲烏有,雙眼赤紅,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絕望的嘶吼。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能看着。
看着蘇染站在門外,逆着光,身姿曼妙,宛如一朵盛開在廢墟之上的黑玫瑰。她手裏拿着那幾本祖傳的羊皮鑑寶秘籍,聽着裏面的動靜,嘴角那一抹冷笑,比刀鋒還要銳利。
傅景行,這才剛剛開始。
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連本帶利地討回來。